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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血肉搏殺1

張郁在這個時候讓馬隊沖鋒,自然不是亂來的。那名去勸降的家丁告訴他,高地上沒有馬克沁重機槍,這就是他讓馬隊沖鋒的底氣︰沒有馬克沁重機槍,光靠步槍射擊是擋不住騎兵全速沖鋒的,更何況騎兵還有重機槍火力支援!

能當騎兵的自然不是普通的炮灰。不同于花一點小錢就能征發一隊的步兵炮灰,想當騎兵首先得有不錯的經濟條件,不然連鞍具都買不起,還當個屁的騎兵?其次不管是馬術還是刀法都得從小練,還得有人手把手的教,這些都不是那些終日臉朝黃土背朝天,辛辛苦苦耕作一年都吃不上幾頓飽飯的佃農。這些都是各個豪強的宗族子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那種,這幫家伙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的,听到命令,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

三百騎兵全速沖鋒,那聲勢挺嚇人的,隆隆蹄聲甚至壓倒了炮聲,高地上一些戰士不由得微微色變。蔣清揚卻輕蔑的揚了揚嘴角,吐出兩個字︰「找死!」

「自由射擊!」

一聲令下,原本老老實實呆在防炮洞里躲避炮擊的士兵們紛紛鑽了出來,一挺挺輕機槍,一支支半自動步槍,紛紛探出戰壕,瞄準了旋風般沖過來的騎兵。

孫銳大聲說︰「瞄準戰馬開火!把馬打掉了,騎兵就好對付了!」

說著就是一槍,M28狙擊步槍槍口迸開一道火舌,一閃即逝,五百米外一名揮舞馬刀沖在最前面的、服飾相當華麗的家伙的戰馬猛地發出一聲悲嘶,項部被高速射來的子彈搗出個大窟窿,猛的滾倒在地,那個打扮相當騷包的家伙猝不及防,被狠狠的甩了出去。沒等他發出一聲慘叫,一匹戰馬旋風般沖到,碗大的馬蹄重重落下,踏在他的月復部,登時肚破腸流。

「啊!!!」

這個倒霉蛋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驚恐地看著腸子流出,痛得死去活來,恨不得自己立即死掉。可惜他一時半刻還死不掉,這樣的傷勢活是活不成了,但至少要十幾分鐘才能咽氣,這十幾分鐘的痛苦足夠他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噠噠噠噠噠!

被部署在最前沿的五連仿佛听到發令槍一般紛紛開火了。他們確實沒有馬克沁重機槍,但他們有裝備到班的輕機槍,這些輕機槍都裝上了一百發容量的彈鏈盒,在機槍手的操縱下朝著飛馳而來的騎兵掃出一個個扇面。步槍手同樣瞄準騎兵本能地一次次扣動板機,彈匣里的子彈以一點五秒一發的速度傾泄出去,與機槍子彈一起拼湊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火網,看似勢必不可擋的騎兵仿佛撞上了一道道無形的絆馬索,在步槍和輕機槍的嘶吼聲中一排接著一排連人帶馬滾作一團,戰馬的淒厲狂嘶聲,騎兵驚駭欲絕的狂嗥聲,幾乎壓倒了槍炮的咆哮,不必睜眼去看那血肉橫飛的慘狀,光是用耳朵听你都覺得驚心動魄!

一排排的沖上去,一排排的被掃倒,沒有一名騎兵能活著沖到三百米範圍之內。面對這有史以來最密集的火力,這些宗族子弟英勇的沖鋒變成了送死。

張郁整個人都看傻了。

張明坤等一眾豪強也驚得幾乎從馬背上栽了下來。他們滿以為張郁前幾天被五連打敗是個意外,現在他們投入了近三倍的兵力,還有如此強大的炮兵力量,要拿下這個高地易如反掌,誰曾想甫一交戰就變成了一邊倒的場面,他們的部隊只有被屠殺的份!

眼睜睜看著那幾百名騎兵被毫不留情地屠戮,王家家主兩眼紅得幾乎要噴出血來,發出一聲狂叫︰「我的馬隊啊!張郁這頭豬,白白葬送了我王家這麼多子彈,我跟他沒完!」

張明坤面色鐵青,瞪了這個老貨一眼,沒有說話,不滿都寫在臉上了。這個老烏龜,才死了幾十名子弟就呼天搶地了,真當張家子弟死得比他少?

這個老匹夫,當真是不要臉!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張郁所指揮的那支部隊在機炮機槍的猛烈掃射,在迫擊炮的瘋狂轟炸之下,已經開始潰敗了。雖說對張郁的表現頗為失望,再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的長子,張家這份家業得由他來繼承,如果張郁接連兩次慘敗,聲譽必然大損,這對張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張明坤強行壓抑住內心的不滿,打了個手勢。

馬上,數十名家丁騎著高頭大馬飛馳而出,揮舞著馬刀如同一堵鐵牆一般沖向張郁所部。而此時,張郁所指揮的這支部隊眼睜睜的看著凶悍的騎兵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一樣被二營肆意屠戮,早就嚇破了膽子,趁著二營忙著對付騎兵,紛紛向後逃竄。這不能怪他們,要怪就怪二營的火力實在太過凶殘,人手一支每分鐘可以發射四十發子彈的半自動步槍,每個班一挺輕機槍,每個連三門60毫米迫擊炮,營里還有一個擁有八門82毫米迫擊炮的迫擊炮連和一個裝備四門37毫米機關炮的火力支援連……這樣的火力,別說一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團練武裝,就算把普魯士的王牌軍拉過來也照樣會驚得目瞪口呆!

事實上,在德軍內部的實兵演習中,裝備毛瑟步槍和MG-08重機槍的普魯士精銳步兵團就屢屢讓裝備半自動步槍和輕機槍的巴伐利亞步兵團打得滿地找牙……世界頭號陸軍面對沒有迫擊炮和機關炮支援的山寨版尚且哪些狼狽,面對完全體的徐州團練武裝自然不可能有更好的表現。血淋淋的殺戮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將他們賴以自豪的勇氣摧毀,所有人都忘記了自己出征前的豪言壯語,忘記了自己打進淮安府去大搶一票的美夢,紛紛轉身逃竄,張郁暴怒之下接連槍殺數人,始終無法阻止這潰敗之勢。

就在這時,馬蹄聲響起,數十名精銳家丁騎著高頭大馬向他們逼近,為首的家丁隊長端著一挺花了上千銀元的天價才搞到的麥德森機槍,照著逃兵毫不留情地扣動板機,噠噠噠噠噠!槍口閃爍的十字膛焰刺痛了逃兵的眼楮,子彈刮風般掃過來,打在逃兵身上,由于人員太過密集,一發子彈往往能打穿兩三個人,逃兵像割麥子似的一叢叢倒下,一個彈匣打完,便有十幾名逃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逃兵遲疑的停下了腳步。

家丁隊長拔出空彈匣扔掉,換上一個新彈匣,神情猙獰︰「張團總有令︰後退者殺無赦!」

家丁們揚刀咆哮︰「後退者殺無赦!不想死的話趕緊沖上去,拿下這個高地!」

面對機槍和馬刀的威脅,團練士兵都猶豫了幾秒鐘,最後還是張家的積威壓倒了對死亡的恐懼,他們打肺里發出帶著哭腔的嚎叫聲,轉身迎著機槍機炮的掃射和咻咻落下的炮彈,向小高地猛沖過去。在他們的觀念中,張家就是他們的天,就是他們的地,張老爺一怒之下就能叫他們全家生不如死。沖上去的話自己不一定死,但就這樣逃跑,自己全家很有可能會被惱羞成怒的張老爺整死,沒得選,只能沖上去玩命了。

有幾個跑得稍稍慢了點,數名家丁立即策馬沖過來,馬刀一揮,寒光閃過,一張張年輕的臉龐上恐懼和絕望的神情瞬間凝固,頭顱月兌離頸脖的束縛,順著刀鋒打著旋飛了出去。頸部皮膚瞬間縮去一大截,鮮血從那碗大的創口處噴涌而出,匯成一股血柱直直的噴起一米多高,失去頭顱的身體像木樁一樣杵在原地,數秒之後才轟然倒下。

目睹這一幕的團練士兵嚇白了臉。

家丁的馬刀再度揚起。

這一次沒有人敢遲疑了,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往前沖,生怕稍稍慢上半步,馬刀就砍到自己脖子上。這些家丁都是張明坤的心月復,一個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如果他們敢不奮勇向前,這些凶殘的家伙真的敢一刀一個挨排砍過去,直到將他們全部砍光的!

進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跟那幫黑衣士兵拼了,就算死也能讓家里人落下幾個賞錢!

但他們馬上就知道什麼叫進退兩難了。二營兩個連隊半自動步槍和輕機槍打得跟潑水似的,每前進一步都會有人中彈倒下。37毫米機關炮更是換上了裝有觸發引信的榴霰彈,照著他們猛掃!這年頭的榴霰彈都追求空爆,這樣可以將殺傷力最大化,但沒有可靠的空炸引信,所以並不可靠,李思明干脆就不用它,改高度靈敏的觸發引信,打到一根樹枝都會爆炸的那種。這些要命的炮彈五發一組飛過來,沾到地面就爆炸,彈片和鋼珠四處飛濺,沾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在37毫米機關炮的咆哮中,大團大團火光在團練士兵中間炸開,飛濺的彈片和鋼珠無情地切割著血肉之軀,帶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留下的是一堆堆血肉模糊的尸體和肢體殘缺不全的傷員……

戰況直趨白熱化,戰事越發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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