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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形影不離

有道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賈思道本以為這只是一此普通緝捕任務,可當遇到溫子琦的那一刻開始,事情的發展早已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刻更是听到自己之所以被選擇執行這個任務,完全不是斷案能力的問題,而是另有他意,焉能不心驚,「子琦兄弟,我看你也不像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總不會故意誆我吧?」

「逗你?」溫子琦眉宇微微一蹙,像他這麼聰明的人,這番言論一入耳,霎那間便知道賈思道想要說什麼,便搶在他前面先一步說道︰「賈捕頭,你的意思我在試圖挑撥你與柳南天的關系嗎?」

對于他能夠一語道出自己心中所想,賈思道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反而面露一絲坦然,嘿嘿一笑道︰「因為如果是我,我可能會這樣做,畢竟是你害我在先,我自然沒有必要再對你留有情面。」

听聞此言,溫子琦神色一愣,略微遲疑片刻方才緩緩地說道︰「各為其主,各憑手段而已,你這樣也無可厚非,畢竟有句俗話乃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話說一半,神色驀然一變,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可是還有俗話講的則是,做事留一線,諸事莫做絕,既然勝負結局已經知道又何必趕盡殺絕?」

賈思道神情錯愕地看著他,這番話竟然出自他口,若非剛剛的眼神任然記憶猶新,差點誤以為自己這是在拜訪避世高人。

「子琦兄弟這番高論,真是讓賈某大開眼界,只是不知道您這份豁達是出自哪里?是所謂的藝高人膽大嗎?」

溫子琦嘴角微微上揚少許,神情淡然的回視著他,並不否認其中有賈思道所說的因素在呢,有道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算計都是徒勞。

或許是他這副淡然之色,徹底的擊潰了賈思道心里的最後一道防線,就在溫子琦欲張口之際,本來神色有些鄙夷的賈思道驀然大笑一聲。

這一聲來的突兀,驚的溫子琦神色一愣,將已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話鋒一轉疑惑不解地問道︰「賈捕頭,你因何笑的如此開心?」

「開心?」穩住了心神的賈思道,一臉悲壯地轉過頭,此時他的目光就像狂風卷過的枯草一般凌亂不堪,聲嘶力竭地吶喊道︰「我當然開心了,子琦兄弟如此聰慧,不管是效力于那一位公子,此人將來必定會位登大寶。」

說著語氣一頓,神色突轉冷冽,咬牙切齒地說道︰「俗話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是畢竟都是龍種。」

「然後呢?」溫子琦挑眉問道,帶著一縷深淺得宜的訝異。

「然後?」賈思道冷哼一聲,語氣森森地說道︰「如今位居至高寶座這位,當年可是憑借手刃了幾位手足兄弟,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你覺得當朝的幾位皇子會否效仿?」

听聞此言,溫子琦眉宇微微一蹙,目光一凝,陳年往事瞬間掠過

腦海,勾起了塵封在心中痛楚,不由間眼圈兒微微泛起了漣漪,但又不能在此時落淚,忙盡力忍了回去。

雖然只有短暫的數息,但還是被賈思道有所察覺,不由詫異萬分,好在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只是略微遲疑了片刻,便恍然大悟道︰「子琦兄弟,狡兔死,良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這話由來已久自然有他一定的道理,你此時若能看明白也不算晚!」

「啊?」溫子琦聞言一怔,凝眸瞧了賈思道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一時的失神,讓他誤以為自己的黯然神傷,是因為想到將來的遭遇而傷感。

念及至此,便抿嘴一笑,順著賈思道的話接著說道︰「誰說不是呢,新皇繼位自然是萬象更新,像我們這種見不得光的陰暗面,自然是隨著清洗大潮一並消失在歷史的年輪中。」

說至此處,眼角微微一抬瞟了一眼賈思道,見其神色疲憊好似深有感觸一般,忙趁熱打鐵地說道︰「最是無情帝王家,摯愛親朋皆可殺,像你我這種恐怕連個名字都不會留下,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人世間了。」

「唉!」

賈思道長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一心想著位列廟堂,可到頭來只是孤墳一座,這難道便是我的歸途?這未免也」

未待他話音落地,溫子琦連忙抬手截斷他,義正言辭地說道︰「賈捕頭,你這就有點過于悲觀了,你只要將出賣你們的人揪出來,送回南越便可高枕無憂了!」

「出賣我們的人?」賈思道好像並沒有听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連忙一臉疑惑地跟著重復了一便。

「對啊,」溫子琦雙手一攤,語氣幽幽地說道︰「這不明白的事嗎?此人將名單交給了柳南天,所以你們此行才會」話說至此,神色不由一僵!

「怎麼了?」賈思道眉宇緊縮,下意識的往後撤了半步,一臉警惕地盯著溫子琦,似乎在害怕其又突然說出什麼驚人的言論。

可令他意外的是,神色異樣的溫子琦,並沒有說出什麼驚人之語,而是沉默了許久,方才輕笑一聲道︰「原來是這樣的一回事,我還真的有點小覷這位知府大人了!」

驀然間听到這麼無頭無尾的一句話,賈思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痴痴的望著他片刻,方才從齒間擠出幾個字,「子琦兄弟,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溫子琦何等聰明,按理來說,自然不可能告訴賈思道,可不知是不是他有意炫耀,在賈思道詢問完之後,竟然輕了輕嗓子說道︰「四日前的晚上,益春堂庫房存放的貢藥一夜間不翼而飛,有目擊著稱是鬼魂在做祟,其實則是老六在晚飯中下了些迷藥而已。」

「老六?」賈思道驀然間抬手截斷溫子琦的講述,一臉驚訝地插嘴道︰「這個老六就是現在躺在堤壩上的這一位?」

溫子琦並沒有打算隱瞞,便

緩緩地點了點頭,一臉肅穆地說道︰「沒錯,就是他!」

「哦,」賈思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自嘲般的淺笑了一聲︰「我還真以為他是你們朋友呢,原來你們來此也是為了調查案子。」

話音還沒有落地,便看到溫子琦在搖頭否認道︰「賈捕頭,你錯了,我們來此並不是為了調查貢藥被盜的案子!」

對于這個答案,賈思道好像特別意外,眼楮瞪的睜圓,表情甚似夸張地說道︰「不是為了查案子?那這里既不是名勝古跡,也不是風景秀麗的養眼之處,你三位來這里是為了什麼?」

「來送死!」溫子琦嘴角一撇,絲毫沒有顧及地說道︰「我和哪位凌公子是受邀來此地送死,而昏迷不醒的哪位裴公子則是擔心我們兩位的安全而跟來的!」

賈思道雖然能說見多識廣,但是听完他這番話,仍然有點匪夷所思,忙驚訝地說道︰「裴公子顧及兄弟之情,相伴左右倒是能理解,但是以你的身手,還需要擔心嘛?還有最讓我想不通的送死是怎麼一回事?」

好像早已料到賈思道會有次疑問一般,溫子琦輕輕瞟了他一眼,便雲淡風輕地說道︰「我二人前來送死,是受人相邀而已,至于是受誰,我想以賈捕頭的聰明才智應該不難想到!」

「黃捕頭!」賈思道抿緊嘴唇,眸色變得異常深邃,听到溫子琦如此坦白,他反而有些怔住,好半天才嘆了一口氣,道︰「所以你才和我提出要交換的條件,就是為了和他當面對峙嗎?」

溫子琦搖了搖頭,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地說道︰「不是,我要他不是為了對峙,因為我答應他的時候便知道這是個圈套。」

听聞此言,賈似道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地輕吸一口涼氣,皺眉問道︰「既然是圈套,為什麼還要答應來呢?」

「很簡單,」溫子琦用慵慵倦倦地伸了個懶腰,眼尾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賈思道,不以為然地說道︰「因為他當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相互幫個小忙,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嗎?」

賈思道頓時氣結,歪著腦袋看了看他,默然半晌,臉上突然浮起一絲笑容,淡淡地說道︰「朋友二字已足夠。」

說罷好似為了平復心中的悸動一般,緩緩地長吁一口氣,默然半晌,方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明白了,所以他去南山坊也是為幫他的朋友!」

溫子琦眉睫一挑,眼神中俱是贊賞之色,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也就再沒有否認的必要,便緩緩地點頭道︰「不愧是賈捕頭,這麼快就想到黃捕頭為什麼會大白天去那種地方了。沒錯,他確實是為了幫我們查一個案子。」

听聞此言,賈思道神色不由一怔,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是當親耳听到後,心中仍然難以置信,對外聲稱黃捕頭只是沖撞了哪位巡察使,但是據他暗中調查,哪位郡主和巡察使向來都是形影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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