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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李仁友逃跑,白發人送黑發人

最後,崇宗皇帝掏出了自己的小金庫,再加上群臣相助,硬湊出了六百萬兩白銀,只是還遠遠不夠。

沒辦法,只能是派禁軍再一次的搜刮百姓。

興慶府的西夏百姓們不干了,娘的憑啥每次要繳納賠款時都來搜刮我們?

上次就已經是搜刮一次了,這次居然還來,也沒把我們當成人啊!

于是,一些百姓們開始奮起反抗,堅決不交錢。

這可惹怒了禁軍士兵,本想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服百姓,交出錢來助西夏渡過這次危機。

可誰知百姓們並不買賬,就是不交錢,誰動我們的錢,我們就跟誰急。

但禁軍士兵可不是吃素的,既然百姓們如此不知好歹,那就別怪他們心狠了。

于是,禁軍士兵沖入百姓家中,開始強搶起來,各種值錢的東西全部被搜刮而走。

百姓們奮起反抗,禁軍士兵被徹底激怒了,將手中的刀槍對準了百姓。

一時間,興慶府內成了人間煉獄。

當崇宗皇帝听說自己手下的禁軍士兵屠殺百姓時,氣的拍案而起。

「真是一群狂徒,朕不是說過,不許迫害百姓麼!」

崇宗皇帝一肚子火氣,立刻下令將那些屠殺百姓的禁軍當著百姓們的面全部斬首示眾。

百姓們見他們的皇帝陛下竟然如此為他們著想,激動的跪地山呼萬歲。

這些屠殺百姓們的禁軍雖然死了,但那些被搜刮來的錢財卻並沒有還給百姓們。

而是被崇宗皇帝留下,充做賠款準備獻給大宋。

經過一番折騰,一千萬兩白銀終于是湊齊了。

崇宗皇帝恐耽誤久了,突生變故,便急忙召李景興帶著銀子回去宋營。

大殿之上,對于即將上路的李景興,崇宗皇帝正在做著最後的叮囑。

「愛卿,作為賠款的白銀你一定要好生護送到宋營。還有,一定要同大宋皇帝說些軟話,讓他拿了錢速速退兵。」

李景興聞言,裝作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來。

「陛下放心,臣知道該怎麼做,也一定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如若失敗,臣便以死來報答陛下的大恩大德。」

崇宗皇帝听後也大受感動,還真有些舍不得讓他去了。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所信任的愛卿早已是投奔了大宋,現在只不過是在說著花言巧語,哄騙他罷了。

可笑的是,崇宗皇帝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愛卿啊!要不然朕還是換個人去吧!你是西夏的肱骨之臣,朕怕你去了之後再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可如何是好?」

「不用不用,陛下,臣為陛下,為西夏分憂都是應該的,況且臣了解大宋皇帝的脾氣,因此,出使宋營,臣才是最佳的人選。」

李景興連連擺手,他也不知道崇宗皇帝突然抽了什麼風,居然想把自己給換下去。

這要是換下去,自己可就沒辦法逃跑了。

李景興連連保證著,自己一定會安全回來,同時勸誡大宋皇帝退兵。

雖然不舍讓他去,但崇宗皇帝還是下定決心派他護送賠款出使宋營。

不僅僅是賠款,崇宗皇帝為了西夏不被滅國,又從宮中挑選出十名西夏宮女,還有一些珍寶,讓李景興帶去宋營一並獻給趙桓。

一番囑托,崇宗皇帝為了展現出自己心疼朝臣的一面,竟然還流下了兩滴眼淚。

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崇宗皇帝哽咽道:「愛卿,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待你回來後,朕在皇宮為你舉行一場盛大的慶功宴會。」

李景興跪地砰砰砰就是磕了三個響頭,他也裝作出一副舍不得崇宗皇帝的神情來。

「陛下,臣這一去,生死未卜,還望陛下保重。」

崇宗皇帝抹了一把眼淚:「愛卿不許說這種話,朕會提前為你準備好慶功宴的。」

君臣之間惺惺作態,假的不能再假了。

眾位大臣也快看不下去了,紛紛低下頭去。

又是一番囑托,崇宗皇帝便下令,讓李景興上路了。

從皇宮中出來,李景興回頭看了一眼,隨即不帶任何感情的嘲諷道:「你們就等著吧!等來的只會是大宋的兵鋒。」

李景興回了趟府邸,將自己所有的財富打包裝車。

「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裝錢干嘛?」

他的幾個小妾聞聲趕了過來,見此情況很是不解,便詢問為何。

「美人,老爺我帶著你們去投奔大宋,迎接新生活,你們趕緊回房收拾收拾,把值錢的都拿上帶走。」

小妾們一听是要去投奔大宋,顯得既緊張又興奮。

很是听話的匆匆跑回房中,將金銀首飾統統收起來帶走。

李景興不是一般的有錢,他在府上設置了很多處藏錢的地方,用以存放這麼多年自己搜刮來的贓款。

足足兩個時辰過去了,才把他所有的財物打包裝車完畢。

一切收拾妥當,李景興鎖好府門便上路了。

街面上,他裝金銀的車輛再加上給大宋賠款的馬車足足有數十輛,佔滿了整個街道。

百姓們夾道圍觀,對著李景興指指點點。

李景興不予理睬,現在只想著離開興慶府這處是非之地。

行至城門處,守在這里的守軍見他拖家帶口的,便很是奇怪。

經不住詢問了起來,李景興也巧妙的搪塞了過去。

並說明自己身後的這數十輛馬車是給送給大宋的賠款。

守軍深信不疑,便也沒有多想,放他離去了。

出了興慶府,李景興便松了一口氣,吩咐僕從小心駕車。

漸漸地,速度提升了起來,他們走大路,朝著西平府的方向而來。

行至中途,趕巧還踫到了護送李仁友尸首返回興慶府的親兵隊長。

還好李景興打扮成了商人,馬車也已經過了偽裝,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商隊。

本以為出了興慶府就會一帆風順,沒想到卻又踫到了親兵隊長。

剛好兩撥人迎面而至,便停了下來。

隊長見他身後這麼多馬車,不由得起了疑心。

「喂,你這車上裝的是什麼?」

李景興底氣很足,雖然裝扮成商人,但還是將向大宋賠款的事情說了出來。

「什麼?陛下為什麼要向大宋求和?」

隊長听後當時就震驚了,隨即,他指著身後的棺材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棺材?」

李景興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隊長喃喃地自語道:「這里面裝斂的是咱們西夏的三皇子。」

"什麼?李仁友死了?"

李景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幾天還好好的,這怎麼突然就死了?

一定是大宋干的,李景興如此想到。

同時他也有些暗喜,李仁友死了,那就證明宋軍現在已經拿下了西平府。

李景興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趕過去,跟趙桓邀功。

他在這胡思亂想呢!隊長卻狐疑了起來。

「如今三皇子都死了,還送什麼賠款?我西夏與大宋勢不兩立。」

「沒錯,勢不兩立,勢不兩立!」

隊長身後的士兵們紛紛叫喊著。

李景興暗罵一群匹夫,同時也暗暗責怪自己,早知道就走小路了,否則也不會和這幫士兵踫到一起。

不過踫上了,那就要想個辦法。

他明白這群士兵都處在仇恨中,所以便不同意給大宋送銀子。

李景興眼珠子轉了轉,從懷中拿出崇宗皇帝的親筆信說道:「這是陛下寫給大宋皇帝的親筆書信,並且交代一定要把錢送到。你一個小小的將軍,問那麼多干什麼?趕緊讓開,別耽誤我們趕路。」

隊長看著他手里的那封書信,將信將疑。

雖然他不同意將銀子送到宋營,但這是崇宗皇帝的意思,自己也不能違背。

冷哼一聲,揮了揮手,大軍立刻散開一條路來。

李景興牽著馬車從中穿過,那些士兵的眼神看得他很是不舒服。

「隊長,這個時候求和,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

親兵很是不解的問道。

隊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陛下這麼做自然有陛下的意思,我們還是先進入興慶府再說。」

走了約有一刻鐘,隊長猛地反應了過來,大喊道:「不對,陛下不知道三皇子已經死了,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同大宋求和的,快把那支車隊追回來,不能把銀子白白的送給大宋。」

因連夜趕路,隊長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他在想,如果崇宗皇帝知道了自己的兒子已經身死,會不會大發雷霆,後悔派出去送賠款的車隊。

因此,他要先把車隊給追回來,再回到興慶府請示崇宗皇帝是要報仇還是繼續求和。

隊長一聲令下,幾百親兵便便調轉方向策馬而出。

可是沿著車隊行進的方向追趕了十幾里路,卻連個人影都沒找到。

親兵們不信邪,便四散開來,在四周又搜查了一圈,可還是一無所獲。

無法,他們只能是先回去,向隊長稟報情況。

李景興那絕對是個人精,這王八蛋很是警覺,月兌離了興慶府,他就改道而行,換了一條不易被發現的小路。

那群親兵也是沒有耐心,要是在仔細看看,就會發現路上遺留下來的車 轆印記。

親兵回報隊長,听完匯報,隊長皺眉沉思。

「算了,當務之急還是先入城面見陛下再說。」

親兵應了一聲,便招呼士兵與百姓繼續趕路。

當行至興慶府城下時,守城門的士兵驚呆了。

他們也沒接到消息說今日有大軍趕到興慶府啊!

而且觀其隊伍,其中有軍有民,雜亂不一,倒像是逃難至此。

守城門的士兵並沒有讓他們立刻進城,而是叫來了城防軍,準備先盤問一番再做打算。

城門戒嚴,親兵隊長忙上前解釋了起來。

「兄弟,我們是從西平府撤回來的,西平府現在失守,我們急著入宮面見陛下匯報情況。」

「那這口棺材又是怎麼回事?」

守軍指著那口漆黑的棺材說道。

親兵隊長聞言長嘆一口氣,將他拉至一旁小聲說道:「兄弟,不瞞你說,咱們西夏的三皇子殿下已經遇難了,這是他的棺木,我們特意護送殿下回來。」

「什麼?三皇子死了?」

守軍不可置信地高喊道。

「這,人人都知道,三皇子是西夏最能征善戰之輩,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常年率領重兵鎮守西夏雄城西平府,這怎麼就會突然遇害呢?」

守軍很是不解,在他心里,三皇子李仁友這一生能征善戰,未嘗一敗,是他們西夏的戰神。

可這突然傳來三皇子身死的消息,這讓守軍有些接受不了。

不光是他,在他高聲驚呼後,所有城防軍幾乎全都听到了。

他們皆是不可置信的小聲議論了起來。

「兄弟,趕快放我們進城吧!這不能耽誤,我們還要面見陛下。」

「哦……哦好!來人,打開城門,放他們入城。」

城防軍散開一條道路,親兵隊長與他的親兵隊伍護送著李仁友的棺材率先進城。

至于那幾萬士兵與百姓,則是原地等待,等待著朝廷的安排。

「讓開,讓開,都讓開!」

親兵隊長騎馬在興慶府內的街道上一路疾馳,百姓們紛紛避讓。

親衛隊護送著棺材緊隨其後,一路行至皇宮。

說明情況,禁軍士兵趕緊帶領他們進入皇宮之中。

此時已經下了朝了,崇宗皇帝今天心情不錯,因為大宋要求的賠款已經是送了過去,他相信大宋拿到錢後,一定會退兵的。

崇宗皇帝哼著小曲,與自己的愛妃正在後花園中的小湖旁投喂魚食。

「陛下,你快看,魚兒都游過來了。」

幾個愛妃玩心大起,皆是歡呼雀躍。

崇宗皇帝呵呵一笑:「這些魚都是被朕手中的魚食所吸引,這才游過來爭先搶食。」

他說完回頭一看,卻發現愛妃們已經跑到了湖的另一邊,戲水打鬧了起來。

崇宗皇帝搖了搖頭,繼續投喂魚食,觀賞著魚群搶食。

這時,從長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崇宗皇帝回頭望去,就見自己的貼身太監領著一群人走了過來。

令他奇怪的是,人群後還拉著一口棺材。

崇宗皇帝很疑惑,心里沒來由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人群走至崇宗皇帝面前停下,然後齊齊跪了下去。

所有人面色肅然,盡皆不語。

「怎麼回事?你們這是為何?」

崇宗皇帝心里有些慌亂,慌忙問向跪地的貼身老太監。

「陛下……」

老太監哽咽著,就是不言語。

崇宗皇帝心里那種不好的預感愈來愈強烈,他大吼一聲:「說,到底怎麼回事?關鍵時刻怎麼都啞巴了?」

眾人不言語,皆是低頭沉默。

「說!」

崇宗皇帝抓住老太監衣領,怒吼了一聲。

老太監眼角流淚,沉聲道:「陛下,三皇子殯天了,宋軍已經攻破了西平府。」

「什麼?」

崇宗皇帝雙眼睜大,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他捂著胸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你……你說什麼?是不是再跟朕開玩笑?」

崇宗皇帝淒然一笑,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陛下,三皇子沒了!」

所有人一起磕頭,哭聲頓時傳來。

幾個愛妃也是走了過來,不知所措的望著崇宗皇帝。

霎時間,崇宗皇帝就明白了,他明白了那口漆黑的棺材是作何用的了。

「噗!」

听到兒子身死,崇宗皇帝手捂胸口,噴出一口鮮血,然後便倒了下去。

「陛下!」

所有人連忙上前查看情況,老太監扶起崇宗皇帝,輕聲喚著。

半晌,崇宗皇帝悠悠轉醒,他推開老太監,沖出人群,撲到那口棺材旁。

手臂一用力,就要掀開棺材板。

「陛下不要!」

親兵隊長想要阻攔,但已經來不及了。

只听 當一聲,棺材板已經被他掀開。

崇宗皇帝向棺材里面望去,想要看看兒子的尸首。

但看到里面的情景,他驚的呆了。

入目是一具燒焦到漆黑的尸體,崇宗皇帝見此,心中無限淒涼。

一口老血又是噴了出來,沒想到自己兒子戎馬一生,死後竟然連一具囫圇個的尸身都沒撈到。

「說,朕的兒子是怎麼死的?」

崇宗皇帝回身怒吼道。

他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自己竟然白發人送黑發人。

自己這位三兒子文韜武略,無有不精,曾率三千精騎大敗吐蕃數萬大軍。

沒想到竟會慘死,這令崇宗皇帝有些無法接受。

「陛下,三皇子是被叛軍所殺……」

隨即,親兵隊長將那天西平府內所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敘述了一遍。

崇宗皇帝听完,差點又沒暈過去。

「這……大宋欺人太甚!殺朕皇子,佔我西夏城池。朕要派兵為吾兒報仇。」

崇宗皇帝是真生氣了,之前大宋進犯,他也沒有如此生氣,甚至還想著同大宋求和。

其實他並不想開戰,因為他知道西夏有幾斤幾兩,面對強大的大宋,開戰一定不會有任何的勝算。

但兒子的死,壓倒了崇宗皇帝心里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不想忍了,因為一再忍讓,只會換來對方的變本加厲。

崇宗皇帝決定出兵為兒子報仇,傾盡全國之兵也要為兒子報仇。

他最喜歡的便是這位三皇子李仁友,故此才派他鎮守雄城西平府。

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淒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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