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有一種預感,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大戰在即,這里又臨近金軍佔據的遼境,自己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他將王全留在大同府指揮砌牆工作,自己則是帶著三千獵隼並五門榴彈炮去了距離遼境最近的武州。
武州知州名叫劉延慶,乃是楊耀祖的門生,為官還算清廉公正。
听說趙桓來了,他親自出城相迎並將城中最好的府邸讓了出來給趙桓居住。
趙桓連口水都沒顧得上喝,忙說明了來意,並讓他趕快召集人手去砌牆。
劉延慶懵了,這太子殿下怎麼剛一來就要砌牆?但他不敢違背趙桓的意願,召集了武州城內的八千守軍和三千民夫。
「殿下,這天色已晚,依臣看,倒不如明日開始砌牆如何?」劉延慶試探性的問道。
「不行,所有人必須連夜趕工!砌牆工程浩大,再說水泥風干也需要時間。」趙桓搖搖頭否定道。
劉延慶無奈,只好是按照他的吩咐來。首先鋪砌的是南城牆,所有人齊心協力,開始了鋪砌城牆的工作。趙桓親自動手,也加入到了砌牆的隊伍當中。
直到深夜,南城牆處依舊是火把通明,所有人還在忙碌著。楊再興拿了兩個饅頭走了過來:「殿下,現在已經過了子時,您一天都沒吃飯,趕快歇一歇吃點東西吧!」
趙桓放下手中的活計,接過饅頭找到一處空地坐了下來。劉延慶見此,趕忙將熱了好幾次的幾樣菜肴端了過來。趙桓聞到菜香,倒還**得有些餓了,他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遞給了劉延慶一個饅頭,趙桓示意他也跟著一起吃點。
劉延慶小心翼翼的接過饅頭,斯文的吃了起來。
「劉知州,本太子問你,你這武州距離遼境不遠,那你可知最近遼境的金人有何動作?」趙桓頭也不抬,一邊夾著菜一邊問道。
劉延慶想了想便說道:「殿下,金人最近並無大動作,听說他們正在全力搜尋天祚帝的下落。說來也奇怪,這遼國上下都已經被金人翻了個遍,可就是沒發現天祚帝的蹤影。」
趙桓點點頭,暗道金人能發現就怪了,天祚帝這老小子早就躲到了夾山里,任誰也無法找的到。
「殿下,臣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在城牆上重新鋪砌一層水泥?」劉延慶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咽下嘴里的食物,趙桓喘了口氣說道:「因為水泥堅固啊!劉知州,這城牆之上鋪砌水泥,起碼幾十年都不用翻修城牆。這種材料堅硬如鐵,壽命也很長。
劉延慶點頭稱是,但還是不懂他為何會這樣著急,連夜趕工。
其實趙桓也不想著急,只是戰爭不等人,這許多個邊境州縣必須要牢牢加固城牆,用來抵御金軍的南下步伐。
吃過了夜宵,趙桓閉眼微眯,沒一會便睡著了。劉延慶怕他著涼,便小聲的喚醒了熟睡的趙桓。「殿下,夜里寒涼,您還是隨臣回府歇息吧!」
趙桓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起身拒絕道:「沒時間歇息了,只有砌牆工作完成,本太子才能安心的去歇息。」說完便又加入了砌牆的隊伍當中。
劉延慶苦笑一聲,暗暗佩服太子殿下不辭辛勞。趙桓都屈尊去干活了,他這個知州也不好意思不去,于是便也擼起了袖子幫忙運送沙石。
只片刻工夫,他便累的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他也終于體會到了干粗活累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身上的儒衫沾滿了灰塵,同時也被汗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這種感覺令劉延慶很不適應,真想回去好好的沐浴一番。
可看到趙桓還在不停歇的忙碌著,劉延慶暗想一定要給趙桓留個好印象,決不能讓太子看輕了自己,于是便咬牙繼續堅持著。
經過一夜的奮戰,南城牆上都已經被鋪砌上了水泥,但還有其他三面的城牆沒有鋪砌。
趙桓一夜未睡,劉延慶也是陪了他一夜。
他讓劉延慶找了個能洗澡的地方,好好的泡了個澡,洗去了一身的乏氣。
泡完澡,趙桓換了一身勁裝,方便他在工地干活。
堂堂太子爺在工地搬磚又砌牆,說出去誰信?趙桓現在就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一門心思撲在了砌牆工作上。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早點砌完早點安心。
其他三面城牆的工地上,砌牆工作還在繼續進行著。趙桓將攪拌好的水泥運到了城牆下面,每個人都背了一筐水泥,用繩子吊住身體掛在城牆上,用手中的抹泥刀將水泥一點點的鋪砌在城牆上。
抹了一把額頭的細汗,趙桓就見遠處策馬跑過來一名獵隼游騎的游哨。
待到近前,騎兵翻身下馬拜道:「殿下,城外二十里處發現金軍,約有三千人左右。」
「什麼?你確定是金軍?」趙桓有些不可置信,他沒想到自己剛來到武州城,就遇到了金軍。
這騎兵肯定道:「殿下,小人確定無疑,他們的服飾與兵刃都具備金人的特點。」
趙桓點頭,他忙吩咐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工作,全部進城。
隨即召集三千獵隼,從騎兵手中接過鳳翅鎏金鏜。「兄弟們,咱們去會一會金軍,看看他們來到大宋的地盤上究竟意欲何為。所有人,做好戰斗準備。」
「駕!」隨著趙桓一聲令下,烏騅撒開四蹄,朝著發現金軍的方向而去。
楊再興率領三千獵隼在後,緊緊的跟著在前一馬當先的趙桓。
行了約有十余里,趙桓果然看到一隊金軍。他們手持彎刀狂拍著夸下的駿馬,正追趕著前方的一輛馬車。
趙桓微眯雙眼,只見十幾個大漢拼命護住馬車,但兩條腿終歸是跑不過四個蹄,金軍攆上斷後的幾個大漢,揮舞手中的彎刀將他們斬于馬下。
眼看著護衛馬車的大漢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了五個大漢還拱衛在馬車周圍。
那駕車的領頭之人拼命的抽打著馬匹,回頭一看,昔日自己的部下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暇眥欲裂,拔出腰刀來就要和金軍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