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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不臣之心

兩人又聊了一會,完顏希尹便要告退,趙良嗣起身把他送到門口,待到完顏希尹已走遠,趙良嗣隨即收起臉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屑的神情。

「大人,您晚上真的要去赴宴嗎?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一個隨從擔憂道。

趙良嗣不屑的說道:「為什麼不去?一群粗鄙蠻夷而已,會有什麼陰謀,你太高看他們了,這完顏希尹不過是想從我嘴里套套話罷了。」

傍晚,趙良嗣如約而至,完顏希尹早就在此等候多時,趙良嗣發現不止完顏希尹一人前來,還有幾個魁梧健壯的年輕人。完顏希尹一一為他介紹,其中一人正是金太宗的嫡長子:被封為宋王的完顏宗磐。

趙良嗣一一見禮,見到金太宗的嫡長子也來赴宴,他暗暗稱奇。完顏希尹見人已經到齊,便吩咐上菜,不一會充滿女真特色的菜肴就擺滿了桌子。除了趙良嗣之外,其他人都開始吃了起來。

趙良嗣見他們狼吞虎咽,咀嚼之聲不絕于耳,簡直毫無禮節可言。又見這些肉食菜肴做法簡單,腥味撲鼻,他不由得暗罵道:「真是番邦蠻夷,肉還沒煮熟,豈能食用?」他有些懷念起大宋精美的菜系來。

見趙良嗣只是坐著,完顏希尹問道:「貴使為何不吃,難道是嫌我等招待不周?」

趙良嗣急忙擺手:「不不不,本使不餓,諸位慢用,諸位慢用。」

完顏宗磐見他磨磨唧唧,于是親自動手,用小刀切下來一塊煮好的肉。「貴使來嘗嘗我女真特有的肉食,這在你們宋朝可是吃不到呢!」

趙良嗣接過這塊肉猶豫片刻還是放入嘴中,肉一入嘴,他只感覺一股腥羶味直沖味蕾。他強忍著吐意把肉咽了下去。

完顏宗磐見此又給他切了一大塊遞了過去。趙良嗣的臉立刻就黑了下來,剛才那一塊都是強忍著吃下去,再吃一塊豈不是要了自己的命,他看著眼前的肉塊,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人家皇帝的嫡長子親自給你切肉,不吃就是不給人家面子。趙良嗣將心一橫,把肉吞入口中,只嚼了兩三口便囫圇個咽了下去。

完顏宗磐笑眯眯的問道:「貴使,我女真的肉食可還好吃?」

趙良嗣勉強露出笑臉道:「香味撲鼻,回味無窮。」

幾個女真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完顏宗磐倒上酒起身說道:「來啊!讓我們一同敬貴使一杯。」

趙良嗣看著面前的大海碗都要哭了,他沒見過有人用如此大的碗喝酒。幾個女真人踫了踫大海碗,然後將酒一飲而盡。趙良嗣也哆哆嗦嗦的端起了碗,在幾個女真人的注視下,一口喝淨。

一大碗酒下肚,趙良嗣只感覺天旋地轉起來,臉也變的通紅。完顏宗磐故作關心的樣子開口道:「貴使無事吧?」

趙良嗣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幾個女真人喝到高興處,開始手舞足蹈的又唱又跳起來。

趙良嗣只感覺一陣鬼哭狼嚎,他閉上眼楮痛苦的承受著。

完顏宗磐見此笑道:「讓貴使見笑了,這是我們女真人特有的傳統習慣,每當喝酒喝的盡興,我們都會如此。」

趙良嗣當然不能說唱的不好听,他勉強笑了笑道:「早就听說女真人能歌善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趙良嗣完全是在昧著良心說話,他真想說,唱的什麼玩意兒,我們大宋的小孩唱出來的都比你們好听。

「貴使,我有件事不解,還求貴使給我解答一二。」完顏宗磐收起笑容正色道。

趙良嗣晃了晃腦袋,讓自己變的清醒一點。「宋王請說,本使一定知無不言。」

完顏宗磐又干了一碗酒,抹了抹嘴說道:「听聞你們中原皇帝秉承嫡長子繼承制,只有嫡長子才能繼位。貴使,是這樣嗎?」

趙良嗣點點頭:「宋王說的不錯,不過也不是絕對,自古以來,廢長立賢,幼子代長的也比比皆是。」

完顏宗磐听後問出了一個讓趙良嗣無法回答的問題。「那依貴使看,將來我能否坐上皇帝之位?」

「這……宋王為陛下嫡長子,日後當然會承繼大位。」

完顏宗磐聞言則是冷笑:「可惜父皇到現在都不立我為太子,有傳言說父皇要把皇位傳給完顏亶那個小王八蛋。」

趙良嗣這時才明白過來,金開國皇帝太祖完顏阿骨打死後把皇位傳給自己的親弟弟金太宗,而完顏宗磐正是金太宗的嫡長子,至于他口中提到的完顏亶,正是太祖阿骨打的嫡長孫。現在有傳言說太宗身上有暗疾,恐命不久矣,完顏宗磐這時蠢蠢欲動起來,他不能眼看著觸手可及的皇位與自己擦肩而過。

可惜金太宗遲遲不肯立他為太子,于是他就想著借住外力來幫助自己,眼前的趙良嗣正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他要借助大宋的力量來完成自己的目標。

趙良嗣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便詢問道:「宋王對本使說這些,就不怕本使泄密嗎?」

完顏宗磐爽朗一笑:「我既然敢和貴使說,就不怕貴使泄密。我想請貴使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如果你們宋朝助我奪得皇位,那我在此承諾,待到遼國被滅,我會分割遼國西北一半的領土給你們宋朝。前提是,你們宋朝必須助我成事。」

趙良嗣聞言有些心動,西北一半的領土啊!此事要能成功,那他趙良嗣也算是為大宋開疆擴土了。他必須回去把此事奏報給徽宗,讓徽宗來定奪。想著他說道:「宋王見諒,此事本使做不了主,待到本使回去請示聖上,由聖上來定奪。」

完顏宗磐又給他倒了一大碗酒。「這是自然,那我就等著貴使的好消息了。」說完端起碗來,要和趙良嗣踫一踫,趙良嗣無奈,只好端起碗和他踫了踫,又是一飲而盡。一碗酒喝完,趙良嗣 的一生倒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幾個女真人看他醉了過去,紛紛嘲笑起來。完顏宗磐拍了怕趙良嗣的臉,看他毫無反應,便讓人把他給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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