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白若這麼說,嘴巴不由地張開,「啊」了一聲。
那個時候我剛清醒過來,整個人還以為自己是已經死了,到了地獄了呢!
根本就沒注意自己穿的是什麼衣服。
再者衣服也都破爛了,後來我更是直接把外套給丟得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點頭,「原來如此,難怪他們找都不找我了……」
我在心中想著,白若真是聰明啊……
竟然能那麼早就想到用一個婢女的尸體代替我!
我不由地要對白若贊嘆!
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
為什麼白若要用婢女的尸體來冒充我呢?
正常的人,一個正常的人,救了人之後,怎麼可能會想到要用別人的尸體代替自己救的人呢?
這十分的奇怪!
難道白若也是有著什麼目的?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從現在來看,白若一直都是在幫我的……難道他根本不是在幫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達到他的某種目的嗎?
「你……」我猶豫著要不要問出口。
白若也正想著什麼事情,听見我說話,便轉頭來看我。
我糾結了小片刻,還是決定直接問他,「你為什麼要給死去的婢女易容?」
我直接問出了我的問題。
白若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後笑了一下。
這一下笑讓我明顯感覺到,他在掩飾什麼。
「在到達南余鎮的時候,我就發現,咱們的處境變得有些微妙,白雪侯似乎是有著其他的打算。
所以……當時大風吹起來的時候,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我想白雪侯會借機殺人滅口。
看見那個婢女的尸體,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將她易容成你的樣子,那樣,他們就會以為你死了,不會再找你。」
「你當時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後來,你說他們已經走了,沒有尋找我的時候,為什麼也沒告訴我呢?」我追問道。
「因為他們已經認定你死了的這件事已經成了一個結果,過程……就不那麼重要了。」白若有些勉強地說道。
他看上去也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就像現在,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在撒謊。
「白先生,我一直都認為你是一個坦誠的人,至少我是把你當作朋友的,為什麼你不跟我說實話呢?
這樣會讓我重新看待我們之前的情誼的。」
我有些難過,因為我對于白若其實一直是很敬重,也很信任的。
讓他來教映池,一直都是我認為我做的一個十分正確的選擇。
但是現在,白若對我撒謊。
這便會讓我開始質疑他的本性,他的品質,他來到我身邊的目的。
我便不能再像從前那麼信任他了。
這讓我的心里十分的難受。
好像是受到了背叛,又好像是受到了欺騙!
不對,根本就不好像受到了欺騙,我此時此刻正在受到欺騙!
我雙目緊緊地盯著白若,我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同時我也想好了,如果他說出的不是他的真心話,那麼我是能看出來的。如果是那樣,我便要離開他,以後也不會再讓他教映池了!
「娘親……」映池喚了我一聲。
我低頭,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
「乖,你先去一邊,我有話要跟先生說。」我剛才忘記了映池還在這里的事情。
我質問白若應該讓映池回避才是。
「娘親,你不要怪先生好嗎?」映池替白若求情道。
我不解地看著映池,「我知道你喜歡白先生,但是現在白先生……即便你喜歡他,也不能不分是非黑白的替他說話,知道嗎?」
映池轉頭看向白若,有些焦急地道︰「先生,你為什麼不跟娘親說實話呢?!娘親現在已經生氣了,你快些跟她說嘛!」
白若看著映池,隨後又看了看我,隨後垂下了眼楮。
映池見白若還是不說話,更加急切,「娘親,你不要生先生的氣,先生不是壞人,先生是一心想幫著娘親的!」
我模了模映池的頭,「娘親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騙,不管是出于什麼樣的理由。」
「可是娘親不也欺騙了映池嗎?」映池抬起眼看著我,「娘親不是說過,有的時候,是會為了保護自己在意的人而說善意的謊言的嗎?」
我被映池問的啞然,看著孩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我……這是不一樣的!」我道,「你在娘親的心中是最重要的,即便娘親對你……但是娘親是不會害你的!」
「那娘親是認為先生會害娘親嗎?」映池問道。
我不置可否,「人心隔肚皮,我怎知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映池氣得撒開了我的手,隨後跑到白若的面前,拉起了白若的手,拽著白若到了我的面前,「先生不會害娘親,因為在先生的心中,娘親便是那個最重要的人!」
映池說完,我跟白若都愣住了。
白若連忙道︰「他胡說的,你不要相信!」
「我沒有胡說,明明是先生自己說的,說你最愛的,最喜歡的,最在意的,就是娘親。
娘親昏迷的時候,你還哭,那個時候我已經醒了,我都看見了!」映池大聲地說道。
我看向白若,他低著頭,再加上他戴著面具,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先生,娘親告訴我,喜歡一個人要勇敢地去追求!映池都懂的道理,先生怎麼不懂?」映池將白若的手覆上我的手。
我剛要抽出自己的手,卻被白若將手給攥緊了。
映池眼中有了笑意,眨著眼楮道︰「我去里面的屋子看書了,你們兩個要好好說話哦!不要吵架!」
說完,映池還拍了拍白若的胳膊,才拿起書本轉身去了里面的屋子。
我再一次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白若的手依舊是緊緊地拽著我的手。
「白先生!」我有些不快地說出了這三個字。
白若抬起頭看著我,雙目微微的濕潤,他深情地看著我,道︰「我救下你的時候,你昏迷了,我有了一個十分不切實際的想法……
我想著,會不會你昏迷醒來之後,會忘記從前的一切,忘記你公主的身份,忘記曾經的所有……
然後……和我生活在這片無邊的草原之上。
我牧牛放羊,你織布繅絲,只做尋常的夫妻……
所以,當我看見那婢女的尸體的時候,我便將她易容成了你的樣子。
那樣如果你真的忘記了一切,也不會有人再來找你……我便告訴你,映池是你和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