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孩子不要哭,會丑得像頭大花豬。」
「孩子孩子不要怕,要好好听從娘親話。」
「有娘在,沒妖怪,邪魔歪道都打敗……」
「有娘在,就有愛,護你一生不耍賴……」
阿無輕輕拍著敖凡的脊背,哼著記憶中的歌曲,雖然想不起來是跟誰學的,也好像沒有刻意學過,只是听了很多遍,刻在腦子里了。
敖凡露出笑容,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無力的雙手在這時終于成功搭在了阿無的背上。
他抱著阿無,腦海中徘徊著紀靈的模樣,盡管依舊很模糊,但卻是數十年來最清晰的一次。
父女倆互相給予著溫暖,周圍的清涼的海水似乎在阿無的歌聲中也開始充滿暖意了。
……
「既然你心中有族人,那就去找你的族人,瞧不上人類女人,那就沒有把她帶走的資格。」
「能听懂嗎?」
沈尋看向迦樓羅首領,囂張地拿金箍棒朝他戳了過去,卻被迦樓羅首領一掌拍開。
「你又是誰,我的事也輪得到你管?」
迦樓羅首領面色冷漠。
沈尋扯著嘴角:「我就愛管閑事!」
兩人越走越近,戰意再次燃起。
就在這時,一條青色的尾巴從後方敲打在迦樓羅首領的背部,將他的身體拍飛了出去。
敖廣化為人形,手中不止何時出現了一柄長劍,朝著沈尋指了過去。
他面色凝重地盯著沈尋看了一眼後,又朝著敖凡那邊靠近。
「是孫悟空干的嗎?」敖凡沉聲道。
沈尋聞言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地將金箍棒抱在胸前,朝著那邊看了過去。
敖凡搖頭,臉上露出虛弱的笑容:「父王,是孩兒誤會孫大聖了,他剛剛還用一枚蟠桃把孩兒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所以是那只迦樓羅干的……」
敖廣沉聲道,他的一雙粗壯手臂無措地停留在半空,面色焦急,卻不敢隨便地觸踫敖凡的身體。
他看出了敖凡的虛弱,但也看到了被敖凡抱著的阿無,整個人有些懵,不知道要不要把這個女孩拉開。
思索了片刻後,敖廣還是把解決眼前的危險放在首位,順便為敖凡報仇。
他轉過魁梧的身子,看向了剛從白沙中站起來的迦樓羅首領。
手中青色的寶劍閃爍著寒光。
「父王……」
敖凡拉住了敖廣的胳膊。
「兒啊……」
敖廣回頭是眼眶已經通紅,鼻孔都在冒著白氣,他從未想過沒見多久的大兒子會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敖凡將阿無輕輕地推開,讓她看向敖廣。
「她……她是你的孫女,是我的女兒。」
听到這句話,沈尋與敖廣的臉色幾乎同時一變。
「很驚訝是吧,我也想不到……」
敖凡溫柔地看著阿無的小臉,想伸手觸模,卻又怕阿無躲掉,畢竟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敖凡繼續說著:「我剛給她取了名字,叫念靈,是兩百年前一個救了我的人類女孩為我生下的孩子。」
「你瞧她多好看……」
敖凡將阿無的小手遞給了敖廣,敖廣見狀伸出左手抓著。
跟敖廣的手比起來,阿無的手顯得更小了,小到連敖廣的小拇指都握不住。
「父王,日後……一定要好好待她,她是……是孩兒唯一的念想了……」
敖廣听後看了眼敖凡的胸口,打量片刻後,他疑惑道:「你把龍珠給了她?」
敖凡點頭。
敖廣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本王不會讓你死的,放心,你也不會死,不過現在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敖廣轉過身,面向冷眼看著這邊的迦樓羅首領。
「一個人類女人,值得你思念到現在嗎?怎麼說你也是個血脈純正的龍族。」
迦樓羅首領是對著敖凡說的,他心中有些沒來由的怒氣,大概是這里所有人都跟自己觀念不同,大概是他們都把那微乎其微的感情看得極重的緣故。
在迦樓羅首領看來,有血緣關系的人才是自己真正值得在乎的人。
敖凡很虛弱。
但他也听到了迦樓羅首領的問話。
「那個時候,孤身一人的靈兒都沒有把我當成異族看待,我又為何要在乎她是龍還是人……」
他自言自語著,說完就虛弱地閉上了雙眼。
「你把眼楮睜開呀……」
阿無用手指撐著敖凡的眼皮,蹙起眉頭,神情有些急切。
……
迦樓羅首領深深地吸了口氣,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他突然覺得自己去尋求這群家伙的理解是一件多麼愚蠢的行為。
自己想要什麼,主動去獲得不就行了。
用龐大的力量掠奪本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這就是他們迦樓羅一族所信奉的宗旨。
「最後一遍,把她給我。」
「否則的話,整個東海,包括你們都將承受在迦樓羅一族的怒火之下。」
迦樓羅首領張開黑色的翅膀,漂浮在了海水中。
他的翅膀開始發出一陣陣顫栗,黑羽震動,傳出嗡嗡的聲響,海水跟著散發出波紋,像是在傳播著什麼訊號似的。
黃道祥抱著黃芽後退幾步,敖廣手持青色長劍,用自己魁梧的身軀將敖凡與阿無擋在身後。
沈尋將燦金色的金箍棒扛在肩膀上,主動地朝前走去,他抬頭仰望著迦樓羅首領,面色無懼。
海水突然變得不穩定了起來。
這使得沈尋背後的紅色披風都跟著瘋狂舞動著。
巨大的陰影在朝著這邊籠罩,像是一場見不到光的陰霾。
沈尋將金箍棒放了下來,面色略有些驚訝地打量著眼前的景象。
黑壓壓的迦樓羅群體揮舞著翅膀,把海水當成了空氣,把海洋當成了天空,他們一齊朝著這邊靠近。
鋪天蓋地。
像是一塊黑色的幕布,將所有的光亮遮擋。
看這數量,足有上千只。
一只都足夠難纏了,更何況還有這麼多只……
迦樓羅首領張開雙手,黑色且巨大的翅膀足以遮天蔽日。
「這就是我的實力。」
他的聲音仿佛變得更加有氣勢了。
「大聖……」
敖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沈尋扭頭瞥了他一眼。
「嗯?」
敖廣的聲音在顫抖:「可有解決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