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二天。
會議室內值班的人手已經換了好幾撥。
程翔也就在生物作戰實驗室的辦公室內，呼叫了睡眠服務對付了一晚，雖然只是臨時從地面生長出來的床鋪，但是，比起臥室來說，除了少一些調調之外，在功能上並沒有什麼不同。
一覺睡醒，神清氣爽。
醒來之後，程翔立刻呼叫智能終端對床鋪進行卸載。
弧形穹頂自動打開，床基緩緩下沉，待到程翔站起，整個床鋪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地面上。剛剛準備到一邊進行洗漱，程翔發現一旁躺在人體力學生物座椅的溫自強終于哼了一聲，站了起來，臉色看上去很憔悴。
「溫主任，你這是真是又熬了一夜？」程翔有些驚訝。
溫自強憔悴的臉上一紅，但還是點點頭，他先前雖然嘴上相信程翔的判斷，但是，卻打心底覺得，不應該會那麼慢吧。
哪怕雙方溝通存在障礙，哪怕雙方之間的溝通非常的耗時。或許會處于謹慎小心慢一點，但是，一開始打個招呼不至于那麼慢吧。
本來可以輪崗的，但是，溫自強硬是堅持到了第二天大亮。結果顯然，自己輸了。
「還是沒動靜？」程翔問道，雖然是問話，但是，語氣卻帶著些肯定。
溫自強只好搖搖頭，「沒動靜。」
「一整晚時間，它們只是飛船不規則的運動更加難以預測。」
「竟然真的是多余的信號一個都沒給。」溫自強有些難言。
「很正常。」程翔不覺得奇怪，只是微微一感慨。
「如今的情況不同以往，我們無力驅逐它們離開太陽系，而它們眼下也基本無力對我們采取什麼有效措施。」
「這場最初的心里博弈，估計還得熬上一段時間。」
「時間到了星際級別，地球一天的尺度太短。估計這個時候，它們還在商議著怎麼辦才好。」
「或許，它們也在針對性的討論應該怎麼應對我們。」
「一旦它們沒有在第一時間朝我們發送通訊，那麼，就不是一時半會會有明顯意圖和我們聯系。」
「等吧，估計，它們還想通過被動式的光譜分析，來分析我們更多的情報。」
「我們想知己知彼。」
「跨入星際的文明，也絕對不笨。」
說完程翔走到一旁的桌面上，此時桌面旁邊已經生長出一個臨時的洗漱台，洗漱台上，一個方形的盒子內裝著一顆糖豆，一小塊面膜，拿起剛剛彈出來的一顆糖豆，扔到嘴里，咀嚼幾下，任由糖豆在口腔里消化，然後拿起桌面升起的一杯水，喝到嘴里咕嘟咕嘟漱口幾下，就吐到一旁延伸出來的水槽里，牙齒頓時已經光潔如玉。
接著，程翔然後拿起旁的面膜，整個蓋到臉上。
微微用力一按，整個臉蛋頓時感覺到一陣清爽，面膜緊接著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沖上幾把清水，算是洗漱完成。
至于其它的頭發什麼的，眼下這種關鍵時刻，根本顧不上。
幾下搞完洗漱後，洗漱台自動開始收納，程翔抬腳就要往外頭走，溫自強頓時一驚，連忙問道，「程首席，您這是要去哪？」
「去能源科室那邊轉轉，我們要在星空上站穩腳跟，談判是策略，只是一時之計，而能源才是根本問題。」程翔隨意說道。
「能源科室？」溫自強捕捉到了重點，「難道那邊又有了新的突破？」
「算不上新突破吧，只能說，在以前的基礎上有了更多的進步。」程翔笑著說道。
「你是指的那股夸克聚變項目？」這個項目，以溫自強的保密級別，他具備這個知情權，而且也是偶有耳聞。
只不過這種項目，一般進展都比較慢，他也不好意思天天追著程翔問這個，更何況，如果真的是有重大突破，程翔鐵定第一時間公示出來。所以，也因為這樣，溫自強對這個項目的進度了解也是比較有限。
但是今天，恰好逮著這個機會了，那自然得好好問問……
「沒錯。」程翔點點頭。
「氦三聚變，能支撐我們進行星系範圍內的航行。」
「但是，卻沒辦法讓我們進入曲速航行模式。」
「畢竟，核聚變對原子核能量的利用率，不過千分之幾。」
「我們固然可以增加引擎數量增加輸出功率，但是同樣，增加引擎，會導致飛行器體積和質量增大，要制造曲速空間，對引擎的輸出功率要求就越大。」
「所以，要支持曲速航行，從能量供應的源頭上增加輸出功率才是唯一的辦法。」
「根據我們的推測，要支撐制造曲率空間氣泡，進行曲速航行，對能源最低的要求，應該必須要深入到夸克層面進行聚變。」
「而一旦深入到夸克程度，對于原子核能量的利用，會直接達到百分之五以上。」
「這個質量的利用效率，幾乎是核聚變的八倍以上，同時也是發生反物質湮滅反應，釋放原子核全部能量的二十分之一。」
「而相對于制造反物質的巨大代價。」
「實施夸克聚變，對我們來說，是最經濟，也同時是理論上最有希望實現的。」程翔快速講完。
「可是，我听說過，夸克聚變很難真正利用上吧。」溫自強翻出自己對夸克聚變的情報。
程翔听了也沒直接反對，「夸克聚變很難利用，那是在生物科技前，科學界對于夸克聚變的利用存在悲觀態度，那是因為夸克發生聚變很難發生鏈式反應。」
「但是，鏈式反應這個東西，對我們生物科技重要麼？」
「我們可以精準的控制細粒度的核反應，所以，對于鏈式特性這種粗暴的反應方式，我們在需要穩定輸出能量這個場景，反而不是需要這個特性。很難達成鏈式反應，對我們來說，恰恰是優勢。」
「那……」听到這里，溫自強有些激動了。
程翔也沒掃興，直接點點頭說道，「溫主任記得保密就好了。」
「這幾年下來，我們投入最大的，進步最快的，就是空間科技和能源科技。星際宇宙離不開這兩樣。」
「我們發展空間科技有靈子設備作為參考，而能源科技，則還是利用過往一些理論的參考，同時，也吸收了來自月球要塞一些科技制品的先進思路和理念。」
「我們收獲很大，而且如今，我們既然可以利用聚變炸彈制造不穩定的空間曲率，來阻礙對方的曲率引擎。」
「我們單純在曲率空間上面的功夫，其實是已經是達標了，之所以沒有制造出曲率引擎，其實我們就是在能源上面沒有跟上，只要我們的能量輸出功率能夠跟得上，我們星際戰艦的尺度就能大幅縮小，體積和質量也會跟著縮小，那個時候，能量輸出功效達標，那麼，我們當然就可以制造我們的曲率引擎。」程翔回答的非常自信。
溫自強則沒想到這樣一個早晨有這樣一個驚喜等著自己，一旦華國也有了曲速引擎，那麼，以如今的生產力，還會有眼下這種僵局嗎？
人力車和跑車追逐不現實，但是，最高時速一百二的車和坐高時速一百四的車子，要來場追逐，引入駕駛員，賽道，天氣等變量，那可是就有懸念了。
想著想著，溫自強連程翔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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