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程翔這一輪知識激活已經到了第五天。
控制中心的警報燈在第三天已經褪去了刺眼的紅色，如今，黃色警告燈的報警聲雖然沒有那麼尖銳，也不再那麼急促，但是卻再也無法消失。
立櫃里的程翔，時不時劇烈掙扎一下，高頻的腦電波震蕩說明程翔還沒昏迷，依然在全力堅持。
孫瑞平在昏迷後的第二天，堅持再度出現在了控制中心，此時他坐著輪椅，身上打著吊瓶，吊瓶里輸的都是專門疏通血管，抑制血管痙攣，營養神經類藥劑。
輪椅側後方放著一個氧氣罐，孫瑞平一直吸著氧氣。
此時的孫瑞平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坐在輪椅上，時不時喘上幾口，眾人心疼，勸也卻過了，但是卻怎麼也勸不住。
孫瑞平看著已經基本處于穩態的數據，黃色警告燈終究還是退不下去，終究還是長長嘆了一聲，「看目前的狀態，程總這次的高強度用腦應該要完成了。」
「但是，這個身體數據。」
「心率，血壓，各種內分泌激素，電解質以及微量元素這些指標……」
「正常人的身體指標模型大部分失去了參考的意義，而按照前面幾次留有的數據模型，命應該是保住了，但是程總的身體。」
「哎……」
孫瑞平沒有直接說出來，一聲長嘆，一言難盡。
其余眾人這個時候，表情也是一片凝重，他們或許沒有孫瑞平在醫學上的那麼專業，但是，那黃色警告燈意味著什麼，他們是非常清楚的。
數個小時後。
程翔成功下機，立櫃嘩啦嘩啦開始排掉營養液，同時充入調制氧氣。
失去了液體的襯托，程翔整個人癱坐在立櫃里，再次呼吸空氣，那一剎那劇烈的咳嗽，同時身體還在下意識的抽搐。
「快快快！」
「強心，補液！」
急救小組第一時間將程翔從立櫃里搬了出來，然後抬到了擔架上，速效針劑快速注入，火急火急的就往隔壁房間的特護病房送了過去。
特護病房里，一應檢測設備齊全。
十幾分鐘後，全項檢測已經全部來了一遍。
醫療團隊看了整個檢測報告後，沉默的窒息。
留下足夠的監護人員，病房旁邊的會議室，全體醫療成員開會，孫瑞平主持會議。
每人桌前都是一份程翔的身體檢測報告，文件很厚，內容更是沉甸甸的。
這份檢查報告，光看頁碼就能感覺其中的不妙。
全員都在眉頭緊鎖翻看著檢查報告。
情況太惡劣了，惡劣到程翔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沒毛病。
這樣的身體，放在外面尋常的醫院，完全可以不用治了，安靜的走了，或許是最好的選擇，那樣可以減少痛苦。
認真翻完檢查報告，孫瑞平左右一看，緩緩開口，「檢查結果大家都看了，如今程總的身體情況在藥劑的作用下，暫時還算穩定，但是，大家都知道，情況非常的不好！」
「從報告上看，程總全身器官多發衰竭，全身多發腫瘤，而且，因為身體新陳代謝速率大幅提高，腫瘤突變和生長的速度也非常快。」
「產生的這些病癥，指標有些差別，但是，大都在我們的預案範圍內。」
「按照預案，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穩定程總的生命體征。」
治療工作，在孫瑞平的指揮下有序進行。
足足五天後，在保健團隊的精心治療下，程翔終于清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視線非常的模糊，約莫數分鐘後，眼前的渾濁稍微清晰了一些，眼前有幾個人影，但是，卻依然模糊的幾乎很難看清楚，不過能分辨出，眼前依稀有兩個人。
「程總醒了。」值班醫護喜悅喊道，落到程翔耳朵里，卻感覺聲音很小，很亂，沒能听清，只是程翔感覺眼前的人影是在說話。
轉頭看了看其他地方，沒有一處是清晰的，重影，渾濁。
我這是怎麼了？
忽然，一陣劇痛涌上頭來，程翔想動一下，卻發現自己虛弱的完全無法動彈。
而听到呼喊後，孫瑞平等人從旁邊值班室趕了過來。
足足半分鐘，程翔才從剛才的劇痛中逐步緩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呼吸，程翔終于回憶起了一些自己先前是做了什麼，意識開始逐步逐步清醒。
「這次……激活和……實驗，付出……的代價，還真的……挺厲害。」
身體萬分虛弱，眼楮很難看清東西，耳朵也听不清，渾身充滿著一種麻木感。
忽然，程翔感覺自己耳邊被套上了什麼東西。
「這是……？」程翔反應還是有些遲鈍。
「程總，能听見我說話嗎？我是孫瑞平。」
耳朵里終于听到了熟悉的聲音，程翔想張嘴，卻發現喉嚨里嘶啞的完全說不出話。
「程總，你現在還非常的虛弱，能听到的話就眨一下眼楮。」
程翔照做。
孫瑞平等人見狀非常高興。
「程總，現在不要緊張，您現在需要配合我們回答一些簡單的邏輯問題，讓我們判斷和恢復您的意識清醒程度。同意眨右眼，不同意眨左眼。」
程翔聞言，眨了眨右眼。
「好，程總，第一個問題，您出生于2013年？」
我出生在2013年？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我出生……哪一年的？
我是哪一年的？
對啊，我是哪一年的？
2013？
不對，我想起來了，我是2012年的！
……
約莫十幾分鐘，孫瑞平一共問了二十幾個問題。
問題從易到難，程翔回答的速度，也從最開始的緩慢，慢慢變得越來越快。當問完最後一個問題後，孫瑞平等人終于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他們確信，程翔的意識已經恢復了清醒。
意識清醒，程翔馬上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奈何手腳都動彈不得，眼楮也看不清楚，程翔只能沖著看似孫瑞平的模糊人影努力張嘴對口型，即便是對嘴型，比劃出幾個字出來，都用盡了程翔僅有的氣力。
「實……驗，成……功……沒……」
眾人看到，俱是忍不住一陣心酸。
孫瑞平重重點頭，「程總，實驗成功了，就等著您恢復好，去親自查看。」
听到這個答案，程翔眨眨眼表示听到了，忽然，濃濃的困乏涌上頭來，眨眼，程翔又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