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夜已經很晚，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一間醫生辦公室中，得知程翔昏倒在宿舍已經送往醫院，沈康文，唐正明等人幾乎立刻拋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趕到了醫院。
現在正值3608計劃執行的最緊要的關頭，如果程翔這個最重要的靈魂人物出現什麼差錯，那麼整個計劃將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程翔所處的病房周圍已經被嚴密警戒。
負責給程翔看病的，正是湘南大學醫學院的溫定文溫教授。
「溫教授，程翔他怎麼樣？。」沈康文眉頭充滿愁緒，哪怕前不久在首都四處奔走時，都沒有現在來的緊張。
「程翔？」溫定文看著手中的檢測報告，表情沉重，長長嘆了一口氣，「他已經睡著了，不過天妒英才啊。」
溫定文這話一出口，沈康文和唐正明同時心中忍不住一咯 ，仿佛心髒遭受重擊，漏跳了一拍似的。
「天妒英才？」沈康文一把搶過溫定文手中的檢測報告。
唐正明同樣等不及，直接湊過腦袋一起看了過去。
檢測報告並不是很長，上面的意思，或許換成別的專業的人來看比較為難，但是，生物學和醫學相通，他們自然對其中的一些術語非常清楚。
這一看，頓時臉色煞白。
沈康文手一抖，檢測報告直接掉在了地上，不過卻沒有人去在意那一份報告。
「真的是這樣嗎？這份結果會不會？「沈康文求救一般的看向溫定文。
溫定文知道沈康文想說什麼，搖搖頭，目露哀傷，」我們已經再三確認過檢測結果了，結果沒有問題。「
「可是怎麼會這樣？」沈康文和唐正明難以置信。
「其實，你們應該早就察覺到了，尋常人，怎麼可能在那麼短時間內接二連三的做出那麼多重要的成果。」
「從事生命科學研究的你們，應該比我們更加能明白，生命雖然充滿著的奇跡，但是，生命同樣存在著上限和制約。」
「程翔的情況，和人類潛能爆發的情況有些類似，曾經有報道，一老婦看見孫子被卡車碾壓，情急關頭，硬生生靠自己將卡車獨自抬起，後來孫子得救了，但是這老婦卻因為潛能爆發，很快就失去了生命。」
「以現在人類百億人口的基數，類似的例子並不少見。不過，諸多的情況都是身體上的爆發，像程翔這種大腦的潛能爆發，而且過程比較受控的情況，還是頭一次發現。」
「我想，這也是為什麼，程翔只是減壽，而不是直接死亡的部分原因。」
「但是，即便是如此，情況依舊非常嚴峻，程翔的大腦活性幾乎是常人的兩倍有余，也就是說，尋常人的智商如果300就是極限的話，那麼現在的程翔就是700，甚至800，900。」
「他的大腦實在太活躍，身體難以承受其中的負荷。」
「依照目前的檢測結果，從今往後，程翔如果不再從事研究，極限壽命大概只能活到五十歲或者不到，遠遠低于現在人均80歲的壽命。」
「但如果繼續研究下去，能活多久，十幾年？幾年？幾個月？誰也無法確定。」
「可以肯定的是，隨著潛能爆發使用的次數越多，程翔失去的壽命就會越多。」
「而且，沈院長，根據送程翔來醫院的安保介紹，程翔在這幾天進食了大量的食物，短短三天，累計進食了一噸多食物。被發現的時候，整個人都躺在汗水池子里。」
「你們沒听錯，就是汗水池子，他宿舍的汗水足足有一厘米厚。」
「由此可以推論，程翔在研究特別投入的時候，大腦活性以及身體會發生更加劇烈的變化。而在這其中，可以想象程翔會經歷多麼痛苦的折磨。那種由內而外痛苦，我們只能確定非常疼痛，癌痛在它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小兒科。而程翔卻硬生生堅持了下來。」
溫定文忍不住感慨，越是了解，越能感覺其中的不易，越是對那個年僅二十四歲的年輕人心生佩服，欽佩的同時又是止不住搖頭，「這孩子是學生物的，而且造詣比你們還高，應該對自己的特別早就認識，看現在的情況，他應該早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這是在燃燒生命搞研究啊。「溫定文搖搖頭，分外惋惜，什麼是天妒英才，這就是。任何上天的恩賜都是有代價的，人體的極限一旦打破，帶來的好處自然不用提，但這份超人勢必給人體其他普通的地方帶來強烈的負荷，而正是這份強烈的負荷會讓生命提早崩潰。
房間里靜寂無聲，沈康文的眼角已經不知不覺變的濕潤。
唐正明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印象中，他們每次看到的程翔，都是那身子站的筆直，臉上帶著微笑，嘴里總是那麼謙虛。
可是這樣優秀的年輕人，為什麼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任何的成功都是有代價的，而程翔的代價，卻太過沉重。
「難怪這孩子這麼著急。他應該早就知道自己的情況。」沈康文想到前陣子那個前所未有課題組的事情。
先前，沈康文還為自己能給程翔辦到一件不錯的事情還有些欣喜。現在，卻全是苦澀。
「如果我早一點能發現，絕對不會同意他的計劃，更別提去為了這個課題組去四處奔走。」
「我這哪里是幫忙，我這是在催命啊，正明。我糊涂啊！」沈院長眼楮發紅，聲音嗚咽。
「沈院長。」唐正明這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自己心里也非常不好過，心里強烈自責，自己明明察覺到這其中的異常，為什麼就沒警覺其中的害處，還一直只是覺得程翔天賦異凜。
現在這個時候，3608計劃已經全面展開，各學校已經開始安排前來參加培訓的教授和博士畢業生。其他環節的資源也已經全面開始開動。
更重要的是，程翔已經為此燃燒了生命潛力。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沈康文自己也是研究人員，哪怕明明不忍，但是，也必須將是否繼續研究的選擇權交給程翔自己。
他能做的，只有支持。
「正明，走，我們去病房。等程翔醒了，再問他的意見。一切以這小子為主。」
「他如果不想繼續了，那就不繼續，一切後果我來承擔。」沈康文當即做下決定。
唐正明用力點頭，老院長關鍵時候靠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