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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狠辣無情

賈薔和舅舅一家並商卓和他的四個弟子一起用過早飯後,連同姐夫鐵牛一道,前去公干。

若讓劉老實和春嬸兒巴巴兒的在家待著享清福,他們能閑出病來,所以每日里準備早晚兩餐。

莫要小看這兩餐,鐵牛一個人的飯量就頂尋常一家八口人的飯量了。

再加上幾個練武的大漢,操持這兩餐,就夠劉老實夫婦忙活大半天。

一天到晚的忙,還不讓尤氏派人來幫忙。

劉老實可記得賈薔曾經說過,怕在這國公府被人害了。

所以他吃的飯,必是他和春嬸兒親手做的。

連買米、買菜、買面、買肉,都是他親力親為。

尤氏見請求幾次而不為所動後,似也有所察覺,便不再強求。

又邀請劉大妞、春嬸兒得空可以去會芳園逛逛。

結果,春嬸兒和劉大妞在會芳園那種畫兒一樣的園子里,連腳都不敢多邁一步。

尤氏拉了一次後,就再也請不動了。

倒是又將尤老娘請了來,老太太也是個伶俐人,能奉承著和春嬸兒閑嘮幾句……

尤三姐和性子爽利的劉大妞也能說兩句,而尤二姐性格溫順,帶著小石頭耍,小石頭倒也極喜歡。

為了巴結好這一家,尤氏也算費盡心思。

就目前來說,效果還不錯。

賈薔知道後,不好直接同長輩說尤二姐和賈珍父子的勾當,只和劉大妞提了一嘴。

但他不大明白女人到底如何作想的,劉大妞居然並不嫌惡,只道女人不容易……

賈薔無語半晌後,覺得這一家人總不至于為禍,索性也不再理會。

雖然心里厭棄,但養著一個尤氏,並不靡費甚麼。

至于二尤姊妹,全當親戚上門。

對外,也好標立個牌坊。

他雖恨賈珍入骨,但對于賈珍遺孀,尚且贍養之。

誰還能說他對賈氏一族,刻薄寡恩?

……

今日賈薔並未前往東城兵馬司衙門,先後經歷了平叛立威營謀反及橫掃了天狼莊和金門樓兩處「江湖凶地」,東城兵馬司衙門在東城氣勢之盛,再無人敢擋。

這兩日高隆率隊,和金沙幫一明一暗,一白一黑,橫掃東城各大賭坊、青樓、人市。

收集了不知多少謀財害命、坑蒙拐騙的證據。

能在京城開賭坊、青樓、人市的,就沒一家背後是簡單的。

不過涉及謀反大案,這個時候,誰也不敢露頭,只能將斷財路之恨藏在心里,趕緊想辦法掃清手尾。

托出不知多少關系,尋到賈家,或者林家,想求份情面。

賈家和林家連人都不會見,而是發出了一份份戶部追繳清空的公文……

幾日功夫,戶部償還虧空的速度,倒是大大增加。

而拿下了東城,兵馬司和金沙幫也獲得了一大片財源之地,足以自足。

這些還只是明面上的,暗中賈薔自江南帶來的人手,源源不斷的融入京城,先在東城扎根,並不斷發展出新人。

每一人都似一個蜘蛛,佔住一處地兒後,開始產卵,孵出小蜘蛛,成熟後再結網,再產卵……

直到一張張蛛網籠罩整個神京城,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而今日,賈薔帶著商卓等二十名親衛,並鐵牛一道前往了西城兵馬司衙門。

天子賜他金牌,是他讓徹查整個神京城,而不只是東城。

金沙幫的大營就在西城,所以徹查起來,反而更方便……

不過,他並不準備親手摻和西城的搜查。

賈薔時刻都記得一道紅線,京城的兵權實在危險。

作為唯一一支可以在轄區內隨意調動,而不會引起甚麼誤會的兵力,賈薔以為他若到處伸手,絕非好事。

所以,當西城兵馬司指揮裘良請他來主持今日搜查時,賈薔斷然拒絕,道︰「裘指揮才是西城兵馬司指揮,本侯只作提調督查,不親自干涉。」

裘良無法,只能點齊二百兵丁,與賈薔一道,開始徹查西城各街市上的野路子行當。

騎在馬上,裘良還在後悔︰「寧侯,當日走的太快,不然必和寧侯一道破獲長春觀大案。」

賈薔聞言淡淡道︰「沒關系,裘指揮還有機會。長春觀雖然被查破,但主腦人物卻在被擒時自盡,搜刮出一些小嘍,沒甚大用。今日裘指揮若是能查出大魚來,依舊能建立大功。」

裘良干笑了聲,心道,這份大功他可不敢要。

賈家這十來年再敗落,可二代出了個賈代善,門楣根基還在,抵得住風浪。

而裘家的景田侯府,當初初封也不過一個縣侯,連世襲都不能,哪里敢卷入那種是非中去?

因知道賈薔早晚會來西城,裘良非但沒想過立功,還早早暗示下面人,對西城各江湖綠林打好招呼,不要作死。

想來,即便果真有什麼秘藏兵器,這會兒也都收起來了。

正巴結著和賈薔閑話幾句,裘良只想著快快結束今日,然而越不想發生甚麼意外,偏偏就發生了……

「救命啊!」

「救命啊!」

本不過西城的一處尋常街道,百姓穿行來往,商鋪開門迎客,便在此時,打一條胡同內,忽然躥跑出一個披頭散發的丫頭來,滿臉驚恐的往賈薔、裘良這邊跑來。

沒一會兒,又從胡同里追出七八個青衣奴僕打扮的男子,均是罵罵咧咧一臉凶像。

裘良見之,心里便是咯 一聲,余光看到賈薔面無表情的臉,趕緊策馬上前,厲聲喝道︰「干甚麼?光天化日之下,追敢良家姑娘,還有沒有王法?」

誰料那為首的奴僕竟然不怕,看著裘良道︰「看你這身皮,是兵馬司的人?我家老爺乃是平原侯府襲二等男蔣子寧,我家來追逃奴,和你兵馬司甚麼相干?」

「這……」

裘良聞言,登時遲疑,回頭對賈薔道︰「原來是蔣家的奴才,來追逃出門的丫頭,侯爺,你看這……」又低聲補充了句︰「蔣家,素與賈家交好。」

那蓬頭散發的少女听聞此言,登時滿臉失望,絕望道︰「老天爺,原以為遇到了清官,能救我出火海,沒想到是官官相護!」

周圍百姓聞言,立刻開始指指點點起來。

賈薔大聲道︰「不要胡說!到底怎麼回事,你連冤屈都未報,本侯怎麼為你做主?又談何官官相護?」

那女子聞言,立刻跪下,稟明道︰「奴家原是城外孫家莊的良家女,因家里艱難,父母又年老多病,便想著進城賣到大戶人家當個丫頭,填補填補家用。為了能尋個差事,奴家花了二百五十錢,托了人,原以為能進個好人家,不想卻被賣到了婬窩子里。這家人非但不給錢,還把奴家和六七十個跟奴家相仿的清白姑娘都關了起來,教那見不得人的下流事,不听話就打就罵,只半月功夫,就死了七八個,死了也不拉出去埋了,就往後院樹底下挖坑一埋……」

周圍百姓聞言駭然,那七八個青衣奴僕大罵,甚至不顧裘良和兵馬司的丁勇,就想上前來搶人。

賈薔大喝一聲︰「鐵牛,讓他們閉嘴!」

鐵牛如今當真是今非昔比了,一個跨步上前,沖那七八個豪奴大罵道︰「再敢聒噪,撕了你們的鳥嘴!」

那七八個豪奴被這怪物所驚,一時面色發白閉上了嘴,鐵牛居然有些得意,回頭朝賈薔咧嘴一笑。

賈薔抽了抽嘴角,看向那「陌生」丫頭,道︰「你叫甚麼名字?說的可是實情?」

女子閨名自然不好外泄,但官問則不同。

那丫頭含羞道︰「奴家名叫孫琴,說的俱是實情,大老爺若不信,可去胡同第三家,就是門前有老槐樹的那一家,後院里一挖就知。」

賈薔對商卓道︰「立刻派人去順天府,告訴順天府尹韓琮,這里出了大命案,讓他速速來查!」

商卓立刻派人前去,裘良卻大驚,顧不得周圍百姓指點,上前壓低聲音急道︰「侯爺,這平原侯府與貴府可是世交之家啊!此事若是鬧到順天府,韓琮老頭是出了名的鐵面判官,平原侯府蔣家非出大事不可!」

賈薔不理,對周圍百姓道︰「天子愛民,民乃社稷之根基。不論是誰,敢殘害我大燕百姓,本侯第一個不允!」

周圍百姓如同看大戲一般叫好,賈薔帶人前往胡同里,他本人留在外面,讓親兵和西城兵馬司的人進去,果然帶出了幾十個面色慘然的姑娘,又過了一柱香功夫,里面有面色發白的兵丁出來報道︰

「果真挖出了尸身,天氣冷,還沒爛透。」

周圍百姓一片嘩然。

沒多久,順天府尹韓琮親自帶衙役趕來,看到這一幕,老臉登時黑了下來,目光鋒利的看了賈薔一眼後,對身旁仵作道︰「去驗!」

賈薔翻身下馬,對這個不怎麼摻和朝政,卻簡在帝心的老官舉手問候,老頭卻冷笑了聲。

賈薔也不在意,往路邊人群里看了眼,登時,一個髒婆子模樣的婦人立刻闖了進來,跪倒就大喊道︰「青天大老爺,民婦有冤難伸啊!」

甚至都不等韓琮讓人帶她回衙門說,自己就尖聲控訴起冤屈來︰「民婦本是京城人士,只因公公重病吃藥,家中無銀後,外子便在修國公府拆借了印子錢。總共借了十兩八分銀,可這些年還了五六十兩不止,連房屋也典賣了還不夠,又被逼著拿女兒去抵。女兒進去了沒幾天,修國公府就派人來說,得了惡疾暴斃了,讓家里拿草席去卷了拉走!民婦和外子不服,想討個公道,誰料外子竟被他們帶去城外活活打死!民婦冤枉啊,民婦冤枉啊!」

這一個說完,立刻又有幾人進來,跪地喊冤,居然都是修國公府欺壓良善的勾當。

韓綜臉色鐵青,一揮手道︰「全部帶回衙門,本府親自問案!」

說罷,又惡狠狠的瞪了賈薔一眼。

旁人只道意外,但一直關注著他的韓綜卻明白的很,他這個堂堂三品衣紫大員,天下第一府尹,被這個膽大包天心狠手辣的少年給當刀使了!

前兒修國公府和平原侯府剛剛端茶送客拒絕了他,今兒就鬧出這樣的事來。

鬧就鬧罷,還把順天府拉出來到刀!

豎子可惡!

不過,想想修國公府、平原侯府和賈家的關系,韓琮也不得不欽佩一聲︰

殺伐果決,狠辣無情!

待仵作從那命案之地出來,與他點了點頭後,韓琮深深吸了口氣,轉身上了官轎。

平原侯府,完了。

但他也有些艷羨,林如海找了個好姑爺。

……

PS︰補更,嚶!

還有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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