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岳原舟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涼冰繼續。
其實一顆原子進去有這種表現並不正確，一顆原子太小了，不可能觀測到這種現象，所以岳原舟是讓計算機將原子模擬成物體，才有虛幻投影中看到的景象。
這種模擬當然不是亂來的，而是以實時實驗數據來計算。所以在虛幻投影中，這些被標注出來的神聖原子將會慢慢變淡，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因為模擬數據是以它們向外以光速傳遞信息模擬的，在它進入單向膜之後，光速傳遞出來的信息就會越來越慢，所以才模擬成這個樣子。
而以鶴熙的角度模擬的投影也有，以神聖原子之間互相實時定位的信息作為依據的模擬，現在已經黑屏了，因為這些原子已經進黑洞了。
涼冰一邊抱著胸，一邊走在實驗室內，嘴上繼續說道︰「至于鶴熙所描述的情況，也不難解釋。時間是一個物理量，是一個有方向的物理量。但在其他物理學，包括力學、電磁學、光學、也包括廣義相對論，時間都沒有方向。」
「只有根據熱力學第二定律，熵總是增不能減少。這條定律才顯示了時間的方向性和流逝性，所以時間這個被定義出來的物理量便有了方向。」
「鶴熙的混亂在于時間這個物理量定位的混亂，這其實是一個對鐘問題，比如A鐘與B鐘對好，A鐘再與C鐘對好，B、C兩鐘一定對好，這種同時傳遞性只有在三個空間軸與時間軸垂直的時候才成立。」
涼冰說到這便頓了頓，她思考了一會然後開始轉身往回走，「在正常時空沒有問題，因為正常時空的三個空間軸與時間軸垂直，而靠近黑洞的時候它們就不垂直了。」
「而鶴熙那群分布在黑洞周圍的神聖原子，就像一群鐘，每一顆原子跟自己旁邊的原子校對了一圈，最後發現最後一個原子的時刻與原來那顆對不上了。」
這時候涼冰看向鶴熙說道︰「哎我說鶴熙啊，要不再來幾次唄，這回將時空坐標算進去就沒有這種情況了，這個我來弄。」
鶴熙鄒眉道︰「早不說？」
「嗨，這不是在仔細尋找光粒科技在哪兒嘛，來來來繼續，沒準這回就找到相關光粒科技的現象了呢。」
涼冰一邊說，一邊走到虛幻投影前面，伸手向里面一抓，抓出了一塊操作平台，然後雙手舞動開始在上面輸入參數。
而此時岳原舟听到涼冰說的這番話之後，卻在關注另一組數據，那是溫度的。
根據黑洞表面積定理，隨著時間的發展，黑洞表面積的表面積只能增大不能減小。
熱力學第二定律也說封閉系統的熵不會減小。
那麼黑洞表面積也是可以看做熵的。而黑洞有熵，那麼它必然就有溫度，所以黑洞自然就有熱輻射。
這沒問題。
這時候岳原舟又想到熱力學第零定律，又稱熱平衡定律，說的是若兩個熱力學系統均與第三個系統處于熱平衡狀態，此兩個系統也必互相處于熱平衡。
有了這個定律，溫度這個物理量才有意義。
也就是說系統A跟系統B達到熱平衡，系統A跟系統C也達到熱平衡，那麼系統B跟系統C就會達到熱平衡，這就是熱平衡的同時傳遞性。
這根那鶴熙遇到的情況講的是時間，而這個卻講的是溫度。但掌握信息大一統的岳原舟知道，這其實就是一回事。
岳原舟開始琢磨起來，甚至涼冰操作完之後鶴熙又開始進行實驗他都沒注意到。
直到涼冰咋咋呼呼的嚷嚷起來他才回過神來看向投影屏中的數據。
「哈哈，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涼冰一副自得的樣子，似乎在說我也是有貢獻的。
「嗯，還行，比凱莎厲害多了。」岳原舟將目光從虛幻投影中移開，隨意敷衍了一句。
「那當然，那碧咳，她懂什麼研究，她就只會拿著鶴熙的東西到處耀武揚威。」涼冰得意洋洋，並沒有听出岳原舟的敷衍。
似乎有人承認她比凱莎厲害，就是最值得高興的事。
「卡爾，你也覺得我比她厲害吧！」涼冰笑容滿面地朝卡爾走去，然後抬起手向卡爾的肩膀落去，仿佛一副老大拍小弟肩膀的樣子。
卡爾見她那麼高興，也沒有躲閃的意思，只是站在那里笑了笑。
啪啪啪！
「？？？」
手觸肩膀，一陣實體感傳來，搞得涼冰頭頂冒出三個問號。
「靠？！！」她立刻向後跳了一步，一臉怪異地看向卡爾。此時她臉上的表情仿佛是十幾個黑人問號臉的疊加。
這下可把她搞蒙了。
卡爾可是幻體啊，怎麼能模得到，而且這麼有質感，什麼情況這是！
岳原舟看向這個在正經實驗中忽然變成逗比的涼冰，道︰「大驚小怪的，靈魂極度強大宛若化虛為實罷了，他還是幻體。」
「咳，我當然知道，只是有點驚訝罷了。那個咱繼續，繼續試驗哈。」涼冰厚著臉皮，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樣子，打了個哈哈打算蒙混過關。
如果是在惡魔一號上，那群逗比惡魔肯定會戳穿她，但這里的三人都沒有這種興致。
岳原舟不可置否的說道︰「繼續吧，卡爾你準備一下，接下來就由你來。」
實驗看起來不久，但其實已經過去數年。畢竟鶴熙從放出神聖原子再到觀察數據等等這些，都不可能一下子就完成。
從實驗數據中，岳原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只是有些東西他沒有當著鶴熙與涼冰的面說出來罷了。
就比如神聖原子的構成，他就不能說。
不過有些東西還是可以討論的，比如通過實驗數據得出的一些結論，畢竟合作研究嘛，該討論的還是得討論的。
況且岳原舟有自信，從研究中得到的東西，肯定是神舟文明最先實現。所以這種合作研究在他看來就是利用鶴熙、涼冰積累的經驗，用她們那種支撐起整個文明科研的智慧，來促進神舟文明的發展。
都是好事。
這時候岳原舟指了指經過涼冰修改後出現的變化參數，說道︰「數據表明，事件視界內的時間坐標與空間坐標互換了，也就是說，史瓦西半徑的R變成了時間軸，而原來的時間坐標T則變成了空間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