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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一條心(求票!求訂!)

「怎麼?難道你還認為是在幫師父洗月兌嫌疑不成?」朱翊擺出一副極其想听的神情來。

「那當然,徒兒就是在幫師父洗月兌嫌疑。」張鯨言之鑿鑿地道,「懷疑師父的人絕對都是蠢貨,只要稍微動一動腦筋就會想明白嘛,怎麼可能是師父呢?師父是潞王,輿論聲勢越大,才越是不會懷疑到師父的頭上呢。」

「這是為何?」朱翊問。

其實他也只是在套話,哪里真有多少人懷疑他?

但凡不是腦子缺根筋,都不會認為他能鼓動如此多的官民。

尤其是在京官員,躲他的,恨他的比比皆是,怎麼可能與他這個親王沆瀣一氣呢?

而京城的平民百姓基本上不認識他,即便認識,以他那臭名昭著的名聲,又有誰听他的?

張鯨回道︰「師父是潞王嘛,您若能鼓動那麼多官民,別個還不以為您想奪權篡位?就問師父,您不感到害怕嗎?」

「那是,誰不怕誰孫子。」朱翊連連點頭。

張鯨又道︰「就是師父不害怕,其他官員,甚至萬歲爺都會害怕,如此一來,京城還有師父的立足之地嗎?」

朱翊拍著胸口,裝作一副怕怕的樣兒,贊道︰「還是徒兒想得周到啊,多吃了幾十年的飯,見識就是不一樣哈。」

「師父過獎!徒兒只是混跡于官宦生涯幾十年,多一些見識罷了,相信當官的都懂這個理兒,我們鬧得越凶,師父就越發顯得清白。」

朱翊點點頭,心想輿論的幕後推手他算是弄明白了,只是與他想象中的出入比較大。

但有兩點也算猜中了︰第一萬歷皇帝不會直接向馮保開火,這時候時機尚不成熟。從張鯨的敘述來看,萬歷皇帝是被動的,而且還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為自己妹妹出一口氣。

第二,張鯨也不敢直接公開向馮保宣戰,他的實力暫時不允許,關鍵萬歷皇帝也不敢。如果沒有朝中大臣與張鯨相呼應,這時候他撐死只敢在暗地里搞點小動作。

朱翊故作沉吟狀,咂模著嘴,喃喃地道︰「鬧得越凶,越發顯得師父的清白,嗯,有道理,有道理……」

忽然,他一抬眸,問道︰「那小鯨啊,梁邦瑞與梁桂的死,是否與你們有關呢?」

這是他來的第二個目的,也急切想探得口風與答應。

張鯨得意洋洋地道︰「師父,您算問對人了。」

「哦,是嗎?」

「不瞞師父,這件事的過程,徒兒還真清楚,當晚情形是這樣的……」張鯨接下來的聲音很小,將當晚的情形完整地描述了一遍。

听完,朱翊不動聲色地感謝道︰「小鯨啊,謝謝你告訴師父實情哈。」

「誰讓您是師父呢?徒兒豈敢對師父隱瞞?況且,師父剛不是說與徒兒更親,情同父子嗎?」

「對對對!情同父子,這下師父放心了,還真怕被人誤會是師父坑伴伴呢。」朱翊嘴上如是般說道,心里卻想張鯨啊張鯨,你真是個好徒弟哈,居然連師父的話都信,還情同父子……嘿嘿,不過你這說法真個讓人喜歡。

繼而,朱翊又道︰「小鯨,師父想請教你一個問題,依你看,這次伴伴會受到多大打擊?」

「他呀?」張鯨搖了搖頭,「這不好說,馮公公在宮中的勢力根深蒂固,關鍵還是要看娘娘。娘娘說要懲罰他,那才算數,不然再大的輿論壓力,哪怕梁桂梁邦瑞的死都不能傷到他。就像當初上一任首輔高拱高老,會齊六科廊言官彈劾他,都沒傷到他一根汗毛,反而讓他在娘娘面前更加得寵。」

「徒兒言之有理。」朱翊又贊了一句。不過這句由衷而發,因為張鯨確實看到了問題的本質︰馮保的命運掌握在李太後的手中,其它再怎麼搞事都只是鬧鬧,根本不足以讓馮保傷筋動骨。

張鯨接著說道︰「不過這次還是師父最牛,若非您揭穿馮公公,想必娘娘和萬歲爺,包括禮部尚書徐學謨,都被蒙在鼓里。哦對了,師父,我們全不知情,您是如何發現梁邦瑞得了癆病呢?」

看,又來了。

總會被不斷問及。

這回朱翊指著自己腦門兒驕傲地說了四個字︰「這里,天賦。」

然後,沒有然後,不多解釋。

張鯨唯有豎起大拇指︰「師父就是聰明!就是牛逼!徒兒受教了。」

朱翊來了一句︰「記得孝敬師父就行,保證往後還有許多讓你嘆為觀止的地方,乃至奇跡。」

「……」張鯨微微一滯,怎麼老過不去「孝敬」這一坎兒?不過旋即他又笑了,說道︰「徒兒要求不高,師父吃肉,徒兒有一碗湯喝就行。」

「放心,沒問題。」朱翊拍著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證,「誰讓我是你爹,哦,是你師父呢。」

張鯨得意的笑。

朱翊又道︰「師父還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師父請問。」

「你今兒個在師父面前說了那麼多的大實話,不知皇兄知道後會怎麼想?」

張鯨像是提前想好了似的,「萬歲爺與徒兒一條心,而師父與徒兒情同父子,也是一條心,師父與萬歲爺又是親兄弟,既然三個人都一條心,那徒兒與師父所想不就是萬歲爺所想嗎?」

「也是。」朱翊頷首同意,心想古代人就是容易忽悠哈,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如此之高!好像,是不是也太相信他了?

搞得他都有點兒不好意思,真想告訴張鯨︰這就叫作「把你賣了,還幫我數錢」吧?

不知道日後張鯨得知真相會是什麼感受?反正他感覺不錯。

但無論如何,與畏罪自殺的張誠相比,張鯨還是幸運得多。

至少朱翊答應,師父有肉吃保證徒弟有湯喝。

「那小鯨!關于馮公公的事,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師父,不管娘娘作何處置,雖然不能令馮公公傷筋動骨,但也夠他尿一壺。咱啥都不用干,只管看熱鬧就行。」張鯨滿臉的自信,也不知道自信從哪兒來。

不得不說,誤會有時候更能讓人產生力量,真相反而讓人喪。

「若需要師父幫忙,隨時告訴我一聲!」朱翊本是虛情假意,但听起來又是如此的真誠。

「不用師父出手,師父作壁上觀即可。」張鯨道。

「好吧,那師父回去了。」朱翊起身,感慨地道,「這一趟的收獲不小,可謂滿載而歸啊!回去可以安心睡覺,不用擔心被人懷疑嘍。」

張鯨跟著起身,點頭哈腰地笑道︰「師父慢走,徒兒不送了。」

「嗯,小鯨啊!記得改天來找師父一道鑒賞宋微宗的真跡哈!」

「……」張鯨一滯,心里嘆了口氣,真跡恐怕要慘遭毒手保不住了。關鍵,潞王要是懂得欣賞宋微宗的真跡……那母豬都會上樹了。

朱翊開懷而去。

此時此刻,他很想大笑幾百個回合,感覺怎麼就不費吹灰之力呢?到底是自己太優秀,還是張鯨太笨?

不管,反正他要的答案有了。

待朱翊一走,張鯨便滿心歡喜地去乾清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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