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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義之所至,情不知所以

諸苦所因,貪欲為本。

每個苦惱都來自欲求而不得。

秦碧如的苦惱是想進入到第三道龍槽,唯一的機會是雷動出手,但雷神不可能為了她和老秦氏出手。

張瀟的苦惱是要找到解決九龍破壁的辦法,這個苦惱是秦碧如故意安排給瀟哥的,目的是為了打開龍槽。

這是個坑,跳進去才有機會解決讓瀟哥苦惱的事。

四更天,正是黎明前的至暗時刻。

武神門里的改造工程還在緊鑼密鼓不分晝夜的進行中。

謝壁全身心投入到創立武神門的事情,可以說,目前為止,他做的遠比張瀟更多,對武神門的貢獻和影響力的提升也遠在瀟哥這位大師兄之上。

「我絕不同意你的想法。」謝壁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山海龍墓可行,我自己早就去了。」

「難點在哪里?」張瀟沒跟他討論去不去的問題,而是好奇的問道︰「連你和葉玄都不敢輕易嘗試?」

「雷池法界!」謝壁道︰「要進入到山海龍墓,必先通過雷池法界。」

雷為神之罰,是所有異力法則中威能最強大的存在,哪怕是九龍合一的謝壁,七星為魂的葉玄也難以承受。

「這就難怪了。」張瀟恍然道︰「她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謝壁道︰「夢魘老怪分明是故意說出九龍破壁的讖語引你入彀。」

「連你都看出來了,我會想不到嗎?」張瀟不客氣的說道︰「葉玄說的全是大實話,偏偏是這大實話最是讓人為難,這個坑咱們還是得跳。」

「京城這麼多事,你走的開?」謝壁壓下心中的感動,故作理性的分析道︰「而且你不止一次跟我說過,不想跟赤城方面有任何瓜葛。」

「誰規定的要通過雷池法界就必須找雷動相助?」張瀟白了大光頭一眼,道︰「別他娘的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這幾句屁話改變不了我的心意,如果真有必要,我大不了去喊幾聲外公,不過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必要。」

「什麼意思?」謝壁詫異道︰「你難道還想自己去嘗試穿越六百里雷池?」他加重語氣又道︰「那是不可能的,須知道那里是神劫絕地,只有神才能通過。」

「其實那玩意沒你們想象的那麼邪乎。」張瀟沉吟著說道︰「不過動身前還是要做些準備。」

「準備什麼?」謝壁認為張瀟只是在安自己的心,刨根問底說道。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張瀟嘿嘿一笑,道︰「你入門的時候咱們說好的,一切听師兄的,現在師兄命令你不許多問。」

大光頭無視了這句話,道︰「你不說清楚,休想我同意此事。」

張瀟呵呵一笑︰「我看你是有點皮緊了,去地府,咱們切磋幾手。」

地府深處。

一場肉搏大戰過後,兩個男人互按肩頭,想對彎腰喘息著。

「你輸了,那件事得听師兄的。」

「我還有一戰之力,你是仗著真氣儲備雄厚以力服人,我輸的不服氣。」

「那就再打過。」張瀟後退一步,擺開架勢。

謝壁連連擺手搖頭,道︰「不打了,再打我也是吃虧,武神門里你是師兄,道理永遠在你那邊。」

「你知道就好。」瀟哥拍拍手,收了架勢,道︰「早知如此,何苦讓我費這許多手腳,剛才一次用了六道氣穴的真氣炸你的神道穴,居然只是斷了你一條肋骨,再假以時日,怕是要制不住你了。」

謝壁按了按隱隱作痛的肋骨,苦笑道︰「你我第一次過招的時候,我還能壓制你,

現在我學了師門絕學,近身戰斗的實力增加一倍,卻反而不是你的對手了,若假以時日?」

「呵呵。」張瀟笑了笑,一點不覺得尷尬,道︰「我畢竟年輕,進步空間大,長安江湖的重壓之下,又有你這麼優秀的陪練幫襯,進步是稍微快了點兒。」

「山海龍墓那件事我還是持保留意見。」謝壁道︰「師門里你是師兄,師門外呢?你和天奴兒好過,我算不算你半個岳父?」大光頭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讓瀟哥瞬間滿頭冷汗坐立不安的話來。

「你說什麼呢?這里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張瀟做賊心虛,開始逃避謝壁的注視。

謝壁沒有跟他較真兒,話鋒一轉道︰「龍族和我們是不同的,天奴兒和婆娑舞都尊奉的是龍島傳統,對于父系親族關系並不重視,所以我雖然認可她是我女兒,卻從未想過她和其他人的女兒一樣。」

張瀟意識到抵賴不過,只好低聲道︰「世事無常,因緣際會,有些事我其實也是迫于無奈。」

謝壁道︰「師兄不必太介懷此事,你我兄弟同心同德同道,萬事好商量。」

好商量個屁。你都以半個岳父自詡了。這是師弟跟師兄說的話?

「這個事分歧太大,先不做討論。」張瀟道︰「反正準備工作也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里,咱們重點就研究怎麼壓制你身上那九條神龍。」

謝壁劍眉一挑︰「你有什麼想法?」

「其他事交給別人去做,我決定專門研究你身上九條龍。」張瀟道︰「光說不練嘴把式,我想來點真格的。」

謝壁問道︰「你想我動用九龍魂相與你交手?」

張瀟要做的遠不止這樣。

「葉玄說你這九條龍可以勻給別人分擔一二,我琢磨著你都能扛下九條,我貌似比你還更能扛一些,如果能降服個一兩條,是不是就能給你多爭取一點時間?」張瀟一邊琢磨一邊說道︰「而且我是這麼想的,這九龍魂相反正已經覺醒了神輝,再糟糕也不過如此了,咱們為求知己知彼,不如多運用其作戰」

「當初葉玄也曾提出過與我分擔一下,他最有把握的極限是分擔三條龍,被我拒絕了,因為這麼做的代價太大,九龍魂相是附著的外魂,對本身的魂相有極大破壞力,如果他那麼做了,實力會立減三成。」

以葉玄的強大,也最多只能為他分擔三條龍去,而且七星魂相的實力還會立減三成。

「我連魂相都沒有,沒這個顧忌。」張瀟當機立斷,道︰「可以先試一試。」

白凌霄拿著張瀟趕制的圖紙和材料說明看了半天,道︰「船為什麼要用陶瓷和玻璃來造?這個避雷針又是什麼東西?這里邊有鋼骨支撐了,為什麼還要用干木板和樹脂做夾層?你這究竟是要造個什麼東西?像船,可又不是船,甲板桅桿什麼都沒有,圓溜溜好像個梭子,偏偏又要裝水火汽機驅動。」

「你官人設計的這東西叫潛水艇,是能在水下行走的船。」張瀟道︰「把它交給朝吹鎧,命他親自監督船廠所有大匠一起嚴格按照圖紙施工,所用材料必須一絲不錯,鋼骨結構只能使用柱塞專用的特種鋼,不要怕麻煩。」

又道︰「告訴他這是個緊急任務,工期短任務重,外面的訂單全放一放,務必在旬月內趕制出成品。」

「謝壁的女兒怎麼走了?」白凌霄把圖紙收好,忽然似不經意的問道︰「你昨晚是去送她了嗎?」

「胡思亂想什麼呢?」張瀟神色自若,目不轉楮看著她,道︰「她就是再美也不入我眼,我的眼里裝滿了,再

說,還差著輩分呢,我和謝壁稱兄道弟,怎麼可能與她發生私情?」

「爹爹動身離京的日子不遠了,我想盡量多陪陪他,如果因此冷落了官人,還請勿怪。」白凌霄幽幽說道︰「官人是有為之人,身邊不免花紅柳綠芳香環繞,妾身蒲柳之姿,幸得不棄才能常伴左右,卻偏偏恃寵而驕,實有失為妻之本。」

「剛說你胡思亂下,這又胡說八道起來。」張瀟道︰「我這些日子其實也是忙的什麼也顧不上,這邊武神門初創,百廢待興,那邊岳母又把長安府交給我,強敵環伺,更不能耽誤了修行,對了,正要跟你說這個事,這幾天我要閉關潛修,衙門那邊交給蘇小仙和張漢,謝壁還請了紫衣侯幫著看顧,家里的事就只能你擔起來,責任重大,要辛苦你了。」

白凌霄搖頭道︰「沒事,為了你苦也不苦。」

「三弟的狀態越來越好,我的金針不可能一直這麼壓制著他。」張瀟道︰「如果他醒了胡鬧起來,立即讓厲飛煙來告訴我。」

「放心,我請了紫電貂王看顧著呢,一時一刻都不離左右。」

張瀟拉住伊人小手,柔聲道︰「長安城風急雨驟,有你在身邊共擔風雨真好。」

王澤暴跳如雷,唾沫噴到謝安的臉上,叫道︰「謝大郎,我就要你一句話,你打算怎麼辦他?」

謝安老神在在,道︰「兄長稍安勿躁,咱們之前討論的是辦不辦的問題,還沒到怎麼辦的階段。」

「辦不辦還用討論嗎?」王澤怒不可遏道︰「他都把匕首頂到咱們嗓子眼了,你還想忍下去?」

謝安搖頭道︰「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王澤喊得雖凶,卻只有一個老字輩兒,缺乏實力為基礎,謝安跟他打太極擺肉頭陣,他便毫無辦法。一歪頭看見了旁邊落座的逍遙侯蘇顯,眉頭一緊,道︰「小蘇,你怎麼還有臉列席士族集團的首腦會議?」

蘇顯渾不在意的︰「我也不想來,盟主召喚,豈有不來的道理。」

王澤道︰「你那妹子干的混賬事,你就不能管管她?」

蘇顯呵呵一笑︰「我這個做哥哥的沒用啊,比不得王老大人你,王謝宅門里跺一腳,半座長安城都要顫三顫。」

王澤頓時老臉通紅,氣呼呼一坐下,沉默了一會兒,終于不甘心的看向謝安,問道︰「大郎,你究竟怎麼打算?」

「還是再看看。」謝安穩穩當當,慢吞吞道︰「張瀟把你趕出長安府也不能全怪人家,你這十八年活的太安逸,好端端一座長安府讓你搞得成什麼樣子了?官不像官,吏不像吏,衙役們對上奴顏卑膝對下如狼似虎,再不把你搞下去,遲早你要出大事,我看這樣挺好,剛好可以檢驗一下他的成色。」

王澤知道自己說話不夠分量,只好將目光轉向忠誠伯,御林軍統帥寧瀾城,道︰「老寧,你得說幾句。」

「你讓我說什麼呢?」寧瀾城苦笑道︰「你是自己請辭離開的,因為長安府的案子,我御林軍內部都出了問題,漢王沒有問責,已經是莫大恩賞,你讓我說話,我就說一句,士族集團祖宗基業不能壞在咱們這一代人身上。」

「你這叫什麼話?」王澤不滿道︰「說這麼多,你究竟站哪邊的?」

謝安接過話頭,道︰「現在站哪邊都言之過早。」又道︰「東西兩陸學院的道業大會在即,今天西陸代表婆娑天奴將在蒼穹書院開壇講道,與東陸當代才俊會面,以神權天授為題展開辯論,那張瀟受葉玄之邀也會到場,在座諸位感興趣的可以去看看,我反正一定是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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