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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安天下•北國篇 第一六一章 誓師

月落峽的局面早已成型,張瀟手握大勢,早早控制了御天龍舞空和張浚這兩顆關鍵棋子,就算有人給風魔九郎通風報信,也依然不能改變局勢走向。

大寨內氣氛肅然,九萬舉著薙刀,露著大腿的庭衛軍列陣整齊,十五萬桑族雜亂民兵站滿了大寨廣場。正中央,新神佑番眾人分為兩部分列在主席台兩旁。

「我來到這里的目的是逼你們送死的!」張瀟來到台前說的第一句話就讓眾人吃了一驚,但接著他就又說道︰「前提條件是我會和你們一起並肩作戰!」

短暫的騷動過後,場間迅速安靜下來。

「能活著沒人想死,可是沒辦法,蠻族大軍兵臨城下,九座衛城最多一座擋了三天,後面都是一天一城的平推,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座暉遠城暫未攻克,人族同胞死傷不計其數,黑龍城下已經堆滿了逃避戰火的難民。」

「可能你們當中有人會想,這管我們什麼事?」張瀟提高音量︰「錯了!如果誰這麼想,他就大錯特錯了!蠻族之所以繞過月落峽,不是因為它們怕了你們,而是因為它們有更重要更急迫的目標需要攻克,為了這個它們才放棄了月落峽,但是它們一旦攻佔了黑龍城,就會立即殺回來,到時候它們會從更容易攻克的蟒仙山西麓殺過來。」

「結果會如何呢?」張瀟繼續說道︰「不用說,你們也很清楚,那就是亡國滅種,你們的老婆妻兒父母雙親統統沒有活命的機會,你們已經從東邊走到這里,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大家都想消停消停,可是不行啊,這樣的好日子不是白來的,沒有奮死一戰的勇氣,這種好日子就隨時能離你們遠去。」

「沒有僥幸,因為你我都清楚,蠻族的殺戮一旦開始就不會有同情心。」張瀟道︰「你們也沒有退路了,往東是赤地千里的淪陷區,往南是大山和海洋,翻過山海就是漢國地界,漢軍是如何對待來犯之敵的就不必我說了吧。」

「所以,你們只能奮起一戰,配合黑龍城的守軍力量擊潰蠻族,粉碎它們的侵略計劃。」

朝吹鎧大聲問道︰「張公子,您可知道那些蠻族人都是什麼樣子,它們的力量,它們的凶殘,完全不是我們能抗衡的?離開月落峽,失去了有利地形和守城裝備,我們拿什麼去馳援黑龍城?」

「神佑番大天官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張瀟道︰「誠然,那些蠻族怪物的身體天賦的確大大強過了我們人族,我們要戰勝它們,只能依賴有利地形和它們沒有的守城武器,可為什麼現在留在東大陸富饒土地上的是我們人族呢?」

「因為人族有很多強大的異人。」白凌霄幫著接了一句。

「沒錯。」張瀟道︰「我們能把它們趕到山海之外去,主要靠的是強大的異人,然後呢?當年那些強大的異人家族現在都已經留在中原富庶之地,像北國和桑國這樣的地方,他們不屑定居,只配作為與蠻族的緩沖帶保留下來。」

張瀟繼續說道︰「可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們卻已經離不開這里,我們沒有那麼多強大的異人,難道就應該放棄自己的家園?沒有強大的異人守護,我們就不會拿起

武器與敵人浴血奮戰?」

「拿起武器我們也不是蠻族的對手,五個對一個都不是對手,更何況我們還要以寡擊眾。」白凌霄繼續給大官人捧哏,順便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

「的確如此。」張瀟道︰「沒有太多異人的情況下,我們這些凡人軍隊就算舉著武器也很難與蠻族軍隊抗衡,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們就比蠻族人差了,它們有的是力量,而我們有的是智慧。」

「您是指北軍使用的那些新武器嗎?」張浚問道。

「如果有足夠的儲備,我一定不吝嗇給你們全部配發新武器。」張瀟道︰「可惜沒有,實際上就算是北軍的新武器,也是以城防運用為主的,不管是機關弩,還是專殺巨怪的破甲錐,還有那些盔甲,陌刀,飛火彈弓,其實都是打防守戰的裝備,而我們這次要打的是野戰,沒有城防,只有進攻!」

「那樣的話,請恕在下直言,這樣的戰爭跟送死沒區別。」三弟照本宣科背書捧哏。

張瀟微微一笑,道︰「那也未必,咱們可以制造些攻擊的裝備,還可以結合地形制定攻擊的策略,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有很多,並不只是實力對比,如果智慧運用得當,是可以讓敵人的實力被削弱,讓我們的實力得到提升的。」

繼續說道︰「你們當中很多人看到了我帶來的那輛小鐵車,坐在車里面,幾乎很難被攻擊到,這是什麼?這就是智慧帶給我們的實力,正因為我們的智慧用的好,所以我們才比它們更先進。」

三弟說道︰「您說了這麼多,有沒有具體的辦法?」

「有!」張瀟理直氣壯胸有成竹,大聲說道︰「辦法有很多,我就先說三個,第一火攻,十八行給咱們準備了六千壇火油,引燃了用彈弓射出去,一燒就是一大片;第二是誘敵深入,用計謀把對方引入絕地,集中優勢兵力消滅掉;第三,投毒,我們有來去無蹤的神佑番大天官和精通用毒的毒藤系大異人,給它們的食物下毒,還可以用毒煙燻它們。」

「果然好計策。」張浚道︰「听公子這麼一說,這一仗還有的打。」

「當然有的打,不但要打,我們還要爭取打贏。」張瀟道︰「除了上述三條計策外,我還有一些改變敵我雙方實力對比的辦法,但是因為需要做一些準備,暫時就不跟你們說了。」頓住不語,等著下一個來捧哏的。

場間忽然變的沉默。

張浚悄悄對身邊低頭數手指頭的御天龍舞空說道︰「大王,該你了。」

御天龍舞空如夢初醒,問道︰「公子可想過如果對方的高階強者出戰,我們該如何應對?」

「四弟放心,只要張瀟那小子不慫,對方的高階強者全都交給愚兄來收拾。」王袍輕描淡寫的對素還真說道︰「如有足夠的大魂丹當黃豆吃,愚兄一個人就能掃平那些蟲子。」

他的那招好像天馬流星拳的魂技其實叫金光萬道,不只是可以演化出拳頭,還能幻化成各種兵器,著實堪稱群攻大殺器。唯一的缺陷就是極其消耗魂力,如果連續使用,強如王袍也會因為魂力消耗過快難以為繼。

素還真可沒有他那麼輕松,凝眉沉思著說道︰「兄長萬萬不可輕敵,蠻族的身體構造與我們迥異,對方的高階強者雖然不如您強大,但卻都是以能抗住消耗著稱,屆時您的魂力千萬不可隨便浪費。」

王妙提醒道︰「按照葉老二計算的日子,距離取龍元的合適時機還需等待五天,至少要幫著黑龍城抗住五天。」

王箭憂心忡忡,看著素還真問道︰「素叔叔,您就這麼肯定,張瀟會帶領桑族軍隊馳援黑龍城?」

「有點蠢,不是嗎?」素還真笑著說道︰「這樣的做法的確不太像他一貫的風格。」

王箭道︰「您這麼判斷一定有您的依據吧。」

「其實沒什麼依據。」素還真道︰「硬要說有什麼依據,你爹爹比我更有發言權。」

王袍嗯了一聲,沉聲道︰「他的性子跟你姑父很像。」

「所以他就一定會來?」王箭打心眼里不想接受長輩們的這個猜測。

王妙用更篤定的語氣說道︰「如果是你姑父處在他的位置,一定會來的。」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英雄惜英雄嗎?

緊抱著雕花竹筒魂器,里邊是男人送的天晶原石,為避免驚世駭俗引人貪欲,專門弄了這個魂導器裝它。感受到陣陣原力滲透出來不斷滋潤著魂相。王箭仿佛看到了那人躍馬龍城外的雄風英姿。

王袍眼中神光凜然,道︰「自從謝胖子自毀修為放棄挑戰謝龍煌,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對某件事這麼期待了。」

又自語道︰「桑國神佑番全軍覆沒後,桑族軍隊已經沒有了跟蠻族抗衡的底牌,這種情況下,他憑著幾百低階異人加上最多十萬露著羅圈腿兒的庭衛軍精兵,就敢向數以百萬計的蠻族大軍發起進攻?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王袍看著素還真,道︰「老四,換做是你這天賜子,人族第一軍師,這仗能怎麼打?有幾分勝算?」

素還真苦笑道︰「兄長休要拿小弟取笑,人族第一軍師萬不敢當,西有曹冰女軍神,蒼穹更有大師兄兵聖曹修道,還有常勝不敗的南楚許老將軍,哪一位都勝過小弟十倍。」又道︰「若說有幾分勝算,那真是一分都沒有,唯有死戰到底。」

「連素叔叔您都這麼說?」王箭一听就急了,轉臉看向王妙,道︰「姑姑,咱們就不能提前發動嗎?現在就取了龍元,他也就不必冒險馳援黑龍城了吧?」

「說的什麼傻話。」王妙道︰「不要說青龍現世是講究天時的,也不要講還有那個張浚還沒送回來,就算一切齊備,咱們立即取了龍元走,他也依然會做出自己的選擇呀,你該知道,他這麼做並不是為了我們取龍元的事。」

「男人都會這麼傻兮兮嗎?」王箭忘形的問道。

「痴兒。」王妙將她攬入懷中,撫模著長長的秀發,道︰「就跟當年你姑父自廢修為一樣,男人有些他們一定要做的事情是我們女人不能理解也不能阻止的。」

素還真道︰「我倒是覺得張瀟就算發兵馳援黑龍城,也未必一定就是送死其實我很期待能在黑龍城下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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