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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安天下•北國篇 第二十八章 原來你這麼強

紅燭搖曳,倩影如煙。

名為牢籠卻宛如閨房。

厲非煙早就醒了,這會兒正看著角落里那些古怪事物發呆,她搞不清楚那幾塊黑  像水壺似的鐵疙瘩有啥用,還有一盤十分粗重的金色柔絲繩,

難道這里曾住著一位金系異人?

金木水火土,人族當中五行魂相的異人最多,但強弱天賦差別巨大。硬要說哪一種最罕見,當屬金系異人。

異人當中論攻擊力,雷系是公認的第一,而金系異人絕對位列前三。

與此同時,金系異人在防御方面同樣名列前茅,只列在朱雀和青龍兩大聖獸魂相之後。

金系異人極其罕見,並且很難修到極高境界。

三千年以降,人族歷史上只出現過一個聖級的金系異人。就是開天九聖時代那位金聖鐵錚。在那之後的兩千八百年間便沒听說有哪個金系異人修煉到聖級,甚至是六級上境的準聖都寥寥無幾。

她正胡思亂想,門忽然開了,張瀟端著一盤刨冰走進來。一想到昨晚之後就被帶到這里關押,叫天不靈叫地不應,厲非煙便忍不住心頭火起。

這一天的時間她無事可做,就在這里追思被擒的經過,已經隱隱覺察到不對勁兒了。這會兒見到張瀟進來,頓時把一切疑問融會貫通,啥都想明白了。

「果然是你這狗官在搗鬼,竟敢誆騙陷害我!」

小姑娘又做了那個翻手掌的動作,卻沒能從丹元海中召喚出一絲火氣。

張瀟含笑看著她,將那盤刨冰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女孩子不要動不動這麼大火氣,來吃點刨冰去去火氣。」

「我去你個大頭鬼!」厲非煙已經曉得糖衣炮彈的威力,十分抗拒的不去看刨冰,罵道︰「你這狗賊,敢計算我們義軍,遲早我爹爹會找上你。」

「你誤會了。」張瀟道︰「我是來放你離開的。」

「什麼?」厲非煙一愣,懷疑的看著張瀟︰「就憑你?」

小丫頭真把自己當做義軍的大人物了。覺得張瀟區區一個一級治安官絕不可能有這麼大權力放了自己。下意識的認為張瀟是不是又有了新的陰謀?他會不會打算放了自己,然後再派人秘密跟蹤

張瀟沒搭理她,徑直走到角落處,隨手拿起一塊好似壺鈴的黑色金屬,道︰「這里是我和阿漢練功的地方,有很多我的秘密,不是信得過的人,我不會把你安頓在這里。」

厲非煙哼了一聲,未置可否。

張瀟一邊鍛煉身體,一邊繼續說道︰「我要真想害你,其實易如反掌,在城外就可以把你們一網打盡。」手法嫻熟的將兩支壺鈴分別綁在兩邊腳腕上,然後在厲非煙驚詫目光注視下拿起角落里那盤黑  的金色柔絲繩。

跳繩,最簡單不過的鍛煉方式,增強體力的同時還可以鍛煉手足協調能力。

厲非煙知道那壺鈴很重,具體有多重卻不知道,因為她嘗試過拿起,根本紋絲不動。但張瀟卻能兩腿各吊著一個,搖動著那條分量可能更重的柔絲繩在那里蹦。

「原來你這麼強。」她由衷的說。

「我本來就很強。」

「所以甄世明那伙妖人其實是被你殺的?」

張瀟沒有否認,點頭道︰「昨天在城外,我本以為會見到飛彪軍的兄弟,卻沒想到接應耿先生的人是義軍。」

「你休想套我的話!」厲非煙哼了一聲,覺得自己挺機敏的。

「當時我懷疑這件事可能跟許大哥有關,于是就決定把你帶進城來。」

「啊!」厲非煙听到這句話豁然變色,道︰「狗賊,你已經知道許叔叔的身份了?」

「你們行事不密,如果任憑你自己在這邊胡鬧,下一個知道許大哥身份的人可能就是曹大頭或者白宗元了。」張瀟道︰「我把你帶進城來,一是為了防止你們坑人,二是為爭取一點時間跟許大哥確認這些事,三是借你的小手殺幾個妖人。」

「哼,你說什麼我根本听不懂。」小丫頭保持著最後的倔強。

張瀟繼續不理會她的小心思,道︰「我其實也有不明白之處。」頓了一下,見她正睜著大眼楮十分好奇的看著自己,才微笑道︰「讓我感到奇怪的是,義軍總參謀長厲鴻途是何等英雄了得的人物,怎麼就放心把你這小草包派出來做事?」

「張瀟!」厲非煙听到小草包這個稱呼,頓時掛不住了,小臉兒氣的通紅,怒目圓睜凶狠的瞪著男人,道︰「你不要太囂張,膽敢小看我,遲早讓你付出代價!」

「我叫張瀟,從不囂張。」張瀟笑道︰「因為真正的強者不屑用囂張來掩蓋自己弱點。」

「臭屁吧哄。」厲非煙懷疑他這句話是在說自己。

「嘿嘿。」張瀟仍舊一邊跳繩一邊跟她聊天,忽然︰「我猜你是自己跑出來的。」

「啊!」厲非煙又吃了一驚,警覺又詫異看著張瀟,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許笑杰是個女兒控,只有他才會收留你這撬家的小草包。」張瀟仍不理會她的問題,繼續自說自話︰「你那所謂的義軍北方分舵主的身份也是假的,不過你想得到寶圖殘片,讓你爹爹對你另眼相看倒是真的。」

「我什麼都沒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啦?」厲非煙瞪大眼楮,十分驚奇的看著張瀟。

「我還知道治學衙門事件也是你主導的。」張瀟道︰「你想干點大事出來證明自己,卻不料想無意中把耿先生牽扯進來了,為了彌補錯誤,所以你就冒充許笑杰發了一張公函,要求奉陽治安衙門把人交給飛彪軍。」

「看來你真的是全都知道了。」厲非煙的臉色陰沉下來,冷然道︰「許叔叔應該已經落入到你們手中了吧?」

「真是傻的可愛。」張瀟忍俊不住,道︰「許笑杰是什麼人?這城中或許有能與之匹敵的人物,但治安衙門肯定沒有,北線聯軍十六萬官軍對他忠心耿耿,整個北國哪個膽邊生毛了敢抓他?你思考問題都不考慮邏輯通不通嗎?」

「你這黑狗子都已經知道他身份了,你們會放過他?」厲非煙還挺固執,道︰「你先設計把我引入陷阱,又讓那個白院長封了我的丹田海,把我抓到這里,再用我威脅許叔叔進城,落入到你們的算計。」

「許笑杰確實進城了。」張瀟真是被她打敗了,只好不厭其煩的解釋道︰「也確實

是我把他請來的,不過他不是一個人,而是帶了一整支軍隊進來的,此時此刻,奉陽城就在他的掌控內,今晚過後,所有可能掌握到對他不利證據的大日壇宗妖人一個都不要想逃月兌。」

「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的鬼話?」厲非煙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小腦瓜跟不上眼前這賊人,便不再糾結許笑杰是否暴露的問題。不管你有什麼陰謀,想要取信于我,就得拿出些真東西來。

「就憑我馬上會把那幅天源海匯圖殘片交給你。」張瀟語出驚人,接著又道︰「拿到寶圖殘片以後,會有人前來把你救出城,然後你就重獲自由了,今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你」厲非煙一時語塞,看著張瀟停下修煉動作,走到桌旁取出早準備好的紙筆,眼瞧著他在那紙上運筆如飛正畫著一幅內容十分玄奧,細節極其豐富的圖畫,困惑道︰「你說過要助我取寶圖的,可我怎麼能確定你這圖能用?」

張瀟認真畫圖,頭也不抬,道︰「分辨真偽對你來說是難題,但我相信對你爹爹而言一定不難,你把圖帶回去交給他,自然就知道是真的了。」

「你真打算放我走?」厲非煙看著圖中晦澀難免的內容,不明覺厲,下意識的沒話找話。

張瀟以最快速度完成圖畫,吹干筆跡,將這份復制品疊起交到厲非煙手里,道︰「答應你的事已經辦妥,然後是你許叔叔拜托我關照你,他沒有明說,但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希望我今晚放你出城。」

「你跟許叔叔到底是什麼關系?」厲非煙通過剛才的對話和張瀟所展示的能力,已經認識到張瀟的實力遠勝自己,心機智謀更勝過自己不知多少倍,這樣的人實在沒什麼必要跟她一個小丫頭耍弄心機手段。盡管嘴上不承認,其實已經相信了張瀟對自己沒什麼惡意。

「我們是結拜兄弟。」張瀟道︰「他對我說,你是他另一位結拜兄長的閨女,也就等于是他的閨女,然後我們又是結拜兄弟,所以他的閨女就是我的閨女,再然後他就拜托我關照你了,听懂了沒,閨女?」

這話說的跟繞口令似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明白。

「我,我,我。」厲非煙自然不認可這個說法,張瀟明明看著沒比自己大多少,怎麼就閨女了?這輩分若是坐實了,那今後再面對這人可得多尷尬?她又尷尬又惱火,憋半天把小臉憋通紅,終于說道︰「我就暫時信你一回,見了許叔叔我還會再求證,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不會喊你叔叔。」

好吧,這是你最後的倔強嗎?

看著傻兮兮又莫名倔強的小丫頭。張瀟又要感慨了,青春期啊青春期,每個人終究只有一次,哪怕自己重活了一回,從心理層面上依然是個滿腦子庸俗雜念的三千年老怪,再也找不回中二少年的那份純真了。

「你在想什麼?」厲非煙好奇怪的看著張瀟,問道︰「干嘛笑的這麼古怪?」

「嗯,沒啥,就是覺得你很有意思。」張瀟道︰「事情交代完了,出城前你也該做些準備。」

「準備什麼?你準備把她送到哪里?」

這句話不是厲非煙說的,聲音是從外面傳進來的,十分耳熟曹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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