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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三章讓他雞不成蝕把米

第三七三章讓他雞不成蝕把米

硝煙中緊接著就是一連串雷霆萬鈞的暴烈巨響,懷遠鎮城南邊的寧夏軍炮兵陣地上,猛烈震動起來,烈焰火牆拔地而起,爆炸沖擊波將附近的人高高吹起,一片火海。

不用問,這就是寧夏軍的火炮炮彈和發射火藥被炮彈引爆了。

雖然說公平軍炮兵使用的火炮,屬于全家軍中已經淘汰的一零五毫米的野炮,然而這種火炮放在大明,依舊是非常先進的,可以適用于高膛壓,密封性又好,射程遠,當然威力也不俗。

有人或許會問,實彈炮彈又不是開花彈,怎麼可能引爆火藥?

其實,這主要是炮彈在出膛的時候,已經被發射火藥瞬間燒紅了,如果是在晚上發射一零五野炮,炮管出口就是一團火光,仿佛像流星一樣,飛向對方的陣地。

在白天的時候,效果不是明顯,當然,如果是多次彈跳,快速衰減的炮彈,確實是不會引爆火藥,可是在初次落地的時候,還是有一定的機率引爆發射火藥。

面對公平軍的火炮,寧夏軍將士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們最初都以為,公平軍與那些流民軍隊一樣,不堪一擊,他們可以輕松獲得勝利,然而,問題是這一輪炮擊之後,寧夏軍反應了過來。

公平軍似乎不是普通的農民軍。

羅世明對于這輪炮擊,還是相當滿意的,他開心的裂開嘴,拍了拍第九炮兵炮的團長楊高尚道︰「小楊高,打得不錯!對,就是這樣打,火炮全開,將他們炸得東倒西歪,然後騎兵突擊撞死他們,比什麼戰術都管用!」

接著,羅世明指著楊高尚道︰「看到那邊的拒馬了嗎?把那些拒馬給我掃了!」

公平軍火炮繼續轟擊,把寧夏軍將士炸得靈魂出竅。

就在這時,徐彪望著陳應道︰「陳先生,您這可是熱臉貼上了人家的冷吧?姓洪的鼻眼朝天,壓根就沒有鳥你!」

陳應撇撇嘴︰「你以為真沒有談成嗎?」

徐彪騎在馬背上,指著南邊密密麻麻的寧夏軍將士道︰「你這叫談成了?」

「當然!」

陳應笑道︰「咱們剛剛種的莊稼,他們只需要縱兵一踩,咱們今年就白干了,你們騎哨也偵查過了,他們這一路來,從來不踩麥田,有驚馬沖撞麥田,好像也被正法了!」

「那是姓洪的看上了咱們的糧食?」

徐彪的眼楮一瞪︰「他想屁吃呢?糧食是我們種的,就算我們收不到,他們連毛都別想撈到!」

隨著這一陣炮擊,寧夏軍陣前的拒馬被轟得七零八落,已經無法遲滯騎兵的沖鋒了,羅世明大腳一揮︰「額哲小佷,讓你的騎兵留下保護炮兵,其他人跟我沖!」

羅世明一馬當先那洞開的城門沖了過去。公平軍騎兵端平長槍,排著整齊的隊伍,跟著羅世明沖了過去。

羅世明的勇武一般,他是種田出身,身上有點力氣,騎術也非常一般,只是掉不下來,在羅世明的帶領下,公平軍,不全家軍騎兵第七團的騎兵們仿佛灌向大堤缺口的黑色潮水,那千軍闢易的氣勢讓人絕望!

洪承疇望著眼前的公平軍騎兵,眼楮眯起來,現如今,公平軍給了他極大的震撼,無論是炮兵的炮擊,還是這一次槍騎兵的沖鋒,都讓洪承疇感覺,這支軍隊不是普通的農民軍。

他想起袁崇煥雖然在登萊之戰中意外中傷,可是在他重傷之前,他麾下的精銳關軍騎兵也損失六七千人,而整個山東都指揮使司也幾乎全軍覆沒。

這可以肯定,山東登萊之亂,絕對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難道說,公平軍就是當初在登萊干掉袁崇煥的真正黑手?

羅世明率領騎兵長槍如林,密密麻麻刺向寧夏軍炮兵陣前,他們的目的,似乎想一戰而奪寧夏軍的炮兵陣地。

寧夏軍的騎兵,放在明軍諸軍之中,那也是可以排在前十的存在,雖然不比關寧軍騎兵,那只是裝備上的差距,寧夏騎兵不見得比關寧軍差。

然而,問題是,準備阻擊羅世明沖擊的寧夏軍騎兵一觸既潰,僅僅一個照顧,三百余騎就被一下子撞碎,非死既傷,幸存的寧夏軍騎兵則狼狽不堪的逃向其他方向,亂成一鍋粥。

黑色的洪流,一掃而過,留下滿地的血污和人體器官。

「干死他們!」

一直沒有動彈的公平軍步兵們看著騎兵沖鋒,終于也離開了簡易的土壘,他們舉著長槍、火銃、盾牌,戈矛,邁著雄建而有力的腳步,齊步前進。

洪承疇望著賀虎臣道︰「那些該死的商賈,給了我們錯誤的情報,這次把我們坑慘了!」

賀虎臣憤憤道︰「我饒不了他們!」

洪承疇其實還真冤枉華陽社了,華陽社的情報本來就準確,畢竟,公平軍確實是一支沒有見過血的軍隊。

可是,全家軍如今八個旅,唯有第六旅沒有見過血戰,哪怕是新組建的第七旅,至少還打著衙役和士紳豪門的家丁呢。

唯有第六旅是從頭到尾的新丁,可是看看全家軍其他旅的戰績,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同一個體系訓練出來的軍隊,糧食一樣的吃,現如今戰績還是零蛋。

這怎麼可以忍?

好了,現在的寧夏軍就成了第六旅的發泄對象。

華陽社唯有沒有弄清楚的是,公平軍其實就是全家軍,在建奴岳托沒有遇到全家軍的時候,全家軍一樣是沒有經過血戰,沒有見過真正的戰場。

但是,長期的訓練,讓他們神經已經變得像鋼筋一樣粗大,讓他們的身體像牛一樣強壯。

「跑啊!」

寧夏軍沒有等到公平軍的步兵上前,他們已經崩潰了,士兵們朝著長城方向一路狂奔,那速度,愣是讓以跑步見長的公平軍望塵莫及。

要說寧夏軍不能打,估計沒有人相信,要說他們不能跑,羅世明可以吐他一臉屎,娘的,比鐵腳板的全家軍速度還要快。

這場戰斗直到天黑這才徹底結束,公平軍取得了絕對的大勝,炮兵擊毀五門紅夷大炮,兩門重型(兩千五百斤)佛郎機子母炮,繳獲碗口銃、虎蹲炮近六十門,火銃五百余支,俘虜將近一千人,斬首七百余人。

而公平軍的傷亡不足百人,這一戰,公平軍,也就是全家軍第六旅取得了一個不錯的開門紅。

洪承疇在烽火屯開始休整,駐扎了下來,賀虎臣統計部隊,損失小三千人,當然,這三千人不是全死了,也不是全被俘虜了,而是有很多一部分人趁機月兌下軍裝,逃走了。

洪承疇望著賀虎臣道︰「賀總兵,你也看到了,這股子賊軍似乎不一般,本督準備調兵過來,你以為如何?」

「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賀虎臣躬身道︰「願從洪總督吩咐!」

「那些賊寇扔有後方,遲早必成禍害,不如讓他們盡最後一點余力!」

洪承疇一般情況下笑眯眯的,風度翩翩,可是他卻是一個超級狠人,居然用投降的流寇充當炮灰,前來消耗公平的炮彈和銃子。

利用公平軍殺掉這些流寇,既可以省下來養活他們的糧食,也可以刷刷政績,簡直是一石三鳥。

洪承疇的命令,賀虎臣自然沒有意見,因為他發現這股子悍匪不好惹,弄不好……後果不堪設想。

事實上,洪承疇采取這個辦法,也是在糊弄華陽社。

狗一般的人,居然指使自己一個堂堂封疆大吏。

到了五天之後,也是四月二十七日,投降的流寇被洪承疇組織起來,給他們發一把破刀,或者長槍,驅趕著他們向懷遠鎮城進攻。

古代攻城,除非是有內應,否則進攻的一方是很少把城門作為主攻方向,因為防守一方都把城門作為重點防御的對象,那里火力最密集,而且往往還會用石條和沙袋將整個城門甬道塞死,就算撞倒了城門也沒法通行。

如果防守方閑得蛋疼,在甬道再加裝一道暗閘,在恰當的時機突然放下,攻城進里的敵軍馬上就成了甕中之鱉,只有被虐殺的份。

如果進攻一方將城門作為突破口不顧一切的猛攻,要麼是拿城牆實在沒辦法了,要麼就是已經找到了破綻。

這些流寇則屬于第三者,借刀殺人。

洪承疇借著公平軍的手,開始殺戮流寇,只要這些人都死了,以後就沒有人再造反了,他的這個三邊總督就可以做得不動如山。

最慘烈的攻城戰開始了,由于人多,別說火炮,就算是火銃也無法組上流寇為主的討賊軍進攻。

帶帶一個上午,五千余人送到了這個血肉磨坊里。

看著這些青壯被殺死在城牆下,羅世明憤憤的道︰「明軍將領是白痴嗎?攻不下來還要攻?」

「他不是白痴,相反聰明著呢!」

陳應苦笑道︰「洪承疇只是想借刀殺人,咱們承擔殺人的惡名,他卻可以穩定後方!

「姓洪的真是太狠了!」

羅世明感嘆道︰「都說讀書人心眼多,特別是壞心眼,這個洪承疇,心眼也太壞了,好處都讓他佔光了!」

「不一定!」

陳應笑了笑︰「我們或許可以讓他雞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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