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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本王想哭

潤筆費高達一千兩的征文,以及「服從大局、遵從律法、順從民意。修為人之德,修為事之德,修為學之德,修為官之德」的三從四德一下子引爆了南北直隸官場。

隨著《京報》、《大明報》流轉到更遠的地方,甚至還驚動了整個大明文壇。

女子們要遵從三從四德,官員們竟然也有「三從四德」要遵守!百姓們大開眼界!

掛著三從四德的噱頭,天下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能背出官員的三從四德。

如果放在兩個月亮世界,一定是一次非常成功的營銷。

三從四德乍听之下很荒謬。大儒們卻可以引經據典,把三從四德、君君臣臣的倫理綱常化為等號。這幾篇文章被《京報》發表,執筆之人收到報館給出的一千兩潤筆費。

不吹不黑,不算格外賞賜,正一品官員年俸500兩左右。一千兩一篇的潤筆費給的相當高!

高到劉健都想投稿《京報》了。一千兩從太子私庫中支出,《大明報》隸屬于朝廷,沒本錢高家收稿。《大明報》成立到現在,只有在《京報》停刊的那段日子有過短暫的輝煌。自從太子攝政,《京報》復刊後勢如破竹。《大明報》還要借助《京報》的專用運輸渠道往地方發賣。

「太子的心已經飛出去,在宮里坐不住了。現在的太子最需要朝堂穩定,不希望看到內斗。希望有些人清醒一點。」劉健說話聲不大,只有辦公房內寥寥數人听見。

最近很安分的謝遷苦笑。銀礦的事提不了,鹽場拍賣的事差點讓謝府的門檻被踏破。被小太子警告了一番,他連壽寧侯府上都不敢踏足了。

謝遷對首輔劉健還是很服氣的。一句支持太子出宮,保下內閣三人的位置。

謝遷不由得道︰「只怕腦子清醒,但身處漩渦之中已經抽不開身了。」

身處高位的人都能感受到朝堂上的暗涌。馬文升是劉健鞏固首輔地位的最好幫手。在太子沒開口趕人之前,劉健必定不會讓馬文升離開吏部。同樣,扳倒馬文升或者以老邁的名義逼其致仕,能削弱首輔的權柄。首輔話語權變小,內閣勢弱,六部就能和內閣分庭抗衡。

在到手的權勢面前,太子能不能出宮又有何要緊的。那些人還能理直氣壯地說,太子是國之儲君,在皇上病重時不宜離京。

「‘修為人之德,修為事之德,修為學之德,修為官之德’,太子選的四德還挺貼切的。」劉健笑道。

兩人笑談著,李東陽步履匆匆歸來。

「于喬,壽寧侯是不是和長蘆鹽場有什麼牽連?」李東陽大口喘氣,眉頭深鎖、心如火灼。

劉健給李東陽遞了杯熱茶︰「賓之,喝口茶坐下慢慢說。別急!我們急不得。」

弘治帝病重,太子畢竟年幼,內閣一點也不能慌。

李東陽粗魯地灌下一口茶喘息︰「欽安殿傳了太醫院院使孫泰。我從司禮監打听到,壽寧侯進宮看望皇後娘娘,不知和皇上說了什麼。皇上……病情又加重了!」

「什麼!」劉健狠狠一拍桌子,「壽寧侯知不知道輕重!氣壞了皇上,哪怕皇後護著,太子也不可能饒得了他!」

沒了弘治帝,還有誰能在關鍵時刻攔住太子發瘋?!

「我等立刻進宮。」謝遷忙道。

李東陽搖搖頭︰「太子收到消息已經去了。我認為,我們晚一點再去比較妥當。」

如果太子要打壽寧侯,他們三個去了也拉不住。

「商承慶,你去宮里守著。一有消息立刻來報!」劉健囑咐身邊最信任的中書舍人。

能在內閣當中書舍人的,才學、文筆、家世都不能低。商承慶,成化內閣首輔商輅的曾孫。官宦子弟對官場、宮廷變故更為敏感。想要收買此類人難度很大。

商承慶一踏出文淵閣,面上的焦急之色消失無蹤。看到熟識的人,還能停下來聊幾句。讓人瞧不出一點異常。

劉健嚴肅地詢問和壽寧侯關系密切的謝遷︰「于喬,事情鬧大了,立刻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太子宣布長蘆鹽場拍賣後,壽寧侯坐立不安。多次邀我過府,都被我推月兌了。買鹽引的商人找上了門。我猜測……」謝遷頓了頓道,「壽寧侯用特殊手段得到的鹽引應該超發了。」

「超發了多少?」劉健當然知道鹽引超發的現況。只是因為朝廷壟斷食鹽,鹽引超發的惡果很難顯現。鹽引和已經停發的大明寶鈔唯一的區別在于,鹽引能拿到鹽。用太子的話說,鹽引背後有必不可少的實物支撐,不會輕易崩盤。

謝遷苦笑︰「我真的不清楚。」

「去戶部問。」劉健臉色鐵青。

商人得到鹽引要通過戶部支取。戶部肯定清楚內情。侶鐘沒有告訴他們!不管背後有什麼原因,都在挑戰內閣的權威。哪怕太子想抬高六部,只要太子一日不繼位,內閣就一日壓在六部頭頂!

李東陽嘆息︰「沒必要了。侶鐘如果要說,早就說了。現在逼他說出來,只會把麻煩帶進文淵閣。先看太子如何處置。」

「有皇後娘娘在,太子還能怎麼處置!就是不知道太子會不會取消《鹽法條例》。」謝遷眼神幽深。

太子攝政後多次試探內閣。內閣也想了解年輕的太子,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我們三個賭一把。」劉健月兌下手上的藍寶石戒指,「我賭太子不會取消。」

太子平時很摳門,大方的時候又格外大方。囚牛商行從海外交易中換到了很多寶石,內閣已經重臣們或多或少都得到過賞賜。藍寶石是太子送的,包戒指花了10兩黃金。

謝遷取下腰間的羊脂白玉佩︰「我也賭太子不會取消。」

「我也認為太子不會取消。這盤賭局開不成了。」李東陽攤攤手。

三人相視苦笑。在外力壓迫之下不會取消新政的太子,可不好輔佐啊!——

「再說一遍,多少!」朱厚照擼起衣袖,氣沖沖走到壽寧侯面前。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張皇後抱住朱厚照︰「照哥兒,先瞧瞧你父皇吧。」

「解決不了此事,父皇假使醒了也還是會暈的。」朱厚照氣得想抓狂。皇帝爹竟然詐暈!有這麼坑兒子的嗎?

「35萬引!」在奔潰邊緣的壽寧侯抱頭痛哭。

朱厚照吐血︰「大舅哭什麼,該哭的是本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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