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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利欲燻心

「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一個故事,那這過程中,你師兄起到了什麼作用?」

四叔看了我一眼,說道︰「他啊,利欲燻心。」

「利欲燻心?概括的這麼簡單?」

「趙德彪他爹本想在牢里動用私刑,迫使老真人把還陽之法交出來,他首先選擇的對象就是我師兄。我師兄是個離經叛道之人,加之與老真人關系不甚好,趙德彪他爹剛剛表露心跡,他便與他狼狽為奸,竟然主動要求合作,滿口答應會將關鍵法器‘盤古心’送給他。」

「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金蕾和阮麗娜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有些不敢相信背後的真相會是這樣的結果。

「說白了,都是為了一個利字。趙德彪他爹答應我師兄,只要盤古心交到了他的手上,可以給他一大筆錢,對于吉泰真人而已,光靠村民的信奉是遠遠不夠支撐他們的‘事業’的,有了這筆錢,不光不需要為了生計發愁,還可以靠它做不少事。師兄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在這條路上愈陷愈深。」

「那趙德彪他爹怎麼知道你們一定會到這兒?」

「這就要說造化弄人了,師兄答應了與他合作,便將老真人的底細都說了出來,這好巧不巧,偏偏說到了多年前老真人與杜鵑的這一段,趙德彪他爹當年也納悶是哪個不長眼的毀了自己的心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雖然答應了合作,不會傷害他們性命,于是,他下定決心要好好整一整老真人。」

「于是,他就搬出了杜鵑?」我好奇道。

「不錯,他拿杜鵑他哥的命為要挾,叫她來找老真人,告訴她只要跟老真人說到‘停喪屋’這三個字,他就會明白的。」

停喪屋是陽宅風水中的大忌,在此種格局入住的人家屋主多會撞上妖祟,鬼魅,不久人世。但,凡是蓋房的工匠多少都懂一些陽宅的風水,即使房子不蓋,也不會卻得到在別人庭院的正前方,平地拔起一座倉房。

「那密室不是被老真人毀了嗎?」

「確實是毀了,但偏偏密室又出現了,」四叔思索了片刻,回答道︰「這就是趙德彪他爹厲害的地方,他似乎有著通天的本事,設計好了一出天衣無縫的戲碼,他不光放我們會到鎮上,還馬上安排了杜鵑找到老真人,這前前後後、里里外外都在他的設計之中。」、

「是什麼樣的人能有這樣的本事?」我不禁對這個從未路面的人產生了好奇。

「四叔,你給我們說說,這個趙德彪他爹還有什麼反常?」

「當時,老真人看到杜鵑出現的那一刻,心頭其實已經有了懷疑,他知道下面的凶險程度,再下去一次,恐怕不會有上回的運氣。但是,杜鵑的請求,他不忍心拒絕,于是對身後一直憂心忡忡的杜娟說︰放心吧,你哥會沒事的,當我看到那個‘九龍啟尸陣’的時候,我就知道當年的事情還沒有了結,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這就去瞧瞧那停喪屋。說完,老真人轉身朝踏雪而去。杜娟看著他漸遠的背影,留下了眼淚。」

「天,愈發陰沉,沒有了剛才鬼嚎似的寒風,取而代之的卻是沉悶的壓抑之感。伴著一路吱吱踏雪之聲,老真人來到了那間土磚壘成的倉房。說是倉房,還不如說是一座方形的地面碉堡,四周沒有透氣用的風口,顯然不是單純用來裝雜物的。當初這里還只是一間破瓦房,

但這次卻被換成了碉堡一樣的倉房,顯得更加陰森。破舊的木門上掛了把不成比例的大鎖,老真人看罷,運足一口氣,抬腳便踹開了木門。木門踹開的一剎那,不知哪里吹來的陰風,撲面而來。里面黑洞洞的,僅有門口一平米左右的地方能夠視物。老真人想也沒想就鑽了進去。雖然這倉房四面不透風,但走進里邊卻感覺透骨奇寒,再看狹窄的房間內,四壁頹然而立,哪有什麼雜物,但老真人卻發現屋內有一口方井,很不同尋常。井上扣著厚重的木板,用鐵條封著,普通人家又怎麼會把水井封死。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子邪氣。老真人定下主意,想找硬物撬開井蓋,看看里邊到底有什麼名堂,但四下尋找卻沒有能夠找到撬開井蓋的棍棒,卻發現突出的井沿下放著一盞油燈,對門迎光看去,燈油幾近枯竭,一截打了蔫的棉花有氣無力的搭在燈碗里,但奇怪的是這燈碗里裝的不是普通的黃色燈油,而是像鮮血一樣的紅色膏體,老真人拿起燈座,聞了聞,一股腥臭之氣直沖腦門,撇了撇嘴,知道這便是薩滿‘拜月教’的‘濁血燈’。」

「拜月教?」我、金蕾和阮麗娜異口同聲的發出詫異聲。

薩滿教的起源無從說起,據史料記載,早在上古時期中國北方便有薩滿巫師一說。而現在考古學家更是發現早在石器時代,便有薩滿的雛形,薩滿教當時在北方可謂家喻戶曉。直到魏晉時期,佛教與伊斯蘭教的傳入中原,道教又在北方興起,導致「古薩滿教」逐漸沒落。

但也因此延傳了很多的分支流派,在北方大地開花結果,像現在我們最為熟悉的「跳大神」便是薩滿教分支「拜仙教」。還有許多,像是拜月拜日拜火拜魂。而「拜血教」則是薩滿教中的異數。「拜血教」崇拜黑暗,與鮮血。認為世間到處游走著生靈的「騰」漢意為靈魂。認為血液是生命之本,能復蘇萬物,血液是和靈體和萬物溝通的媒介。其教徒多為血腥暴虐之徒,修煉的法門也要依靠人血來維持,後來在歷史的長河中逐漸銷聲匿跡。

「林坤,什麼叫濁血?」金蕾和阮麗娜問道。

「這濁血燈的燈油是用二十三個處子的‘心血’熬制,所謂心血,便是在人活著的時候,把心活活的挖出來,采最後一滴血,為心血。再用剛蛻完皮五黃蛇熬制蛇油,經過繁雜的工序,制作僅夠一盞燈燃燒的血油,據說,燃起這盞燈便能看到死者的亡魂和四處游離的靈體,與通往地獄的道路。」我回答道。

四叔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老真人想到這,不禁對手里拿著的濁血燈產生了說不出的厭煩之感,但苦于匆忙間沒有照明工具,也只好將就著用了,但看這濁血燈的燈油都凍成了坨,瓖在燈碗底部,細看並不是被凍硬的,而是凝固在碗底。老真人拿出火柴,點燃了濁血燈,卻看那火苗只如紅豆般大小,紅的嚇人,竟無風自搖。老真人也沒有管那麼多,借著搖曳的燈光,老真人擼了擼袖口,半跪在地上,雙手搬住井沿使出一身的蠻力,硬是將厚重的井蓋掀翻在地。井沿掀翻的一剎那,一股污濁之氣沖天而起,瞬間便充斥了本就狹窄的空間。老真人也是被這腐臭的濁氣燻得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回手想拿血燈看看井里什麼情況,卻發現濁血燈原本豆大的火苗,暴漲了起來,竄起半人來高,火苗不斷的搖曳舞動著,像一只渾身鮮血淋灕的惡鬼,暴戾的扭動著畸狀的身軀。」

「下面有什麼

東西?」

「且听我講!」四叔繼續說道,「老真人進到井房發現了一盞濁血燈,但深井打開的一剎那,古怪的濁血燈發生了異變火殷洪的火苗猛漲了起來,老真人置身其間,恍如身處地獄魔窟,心里萬般困苦一下涌上心頭,沒有原因,就是感到萬般失落,五味雜陳攪的人內心瘋癲。火光通紅,卻有如置身冰窖。感覺生無可戀,竟有種想要了解自己的沖動。老真人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心中這麼沮喪難過,看到牆就有一種一頭撞死的想法。就在他就要精神就要崩潰的瞬間,一股脹氣由小月復翻涌而上,沒吐出來,憋得臉通紅,腦袋嗡的一下,清醒了大半,他才反應過來,這是著了這濁血燈的道,從地上爬起來,暗罵一聲︰好陰險的邪術。回身朝濁血燈殷紅的火苗上狠啐了一口唾沫,只听嘶嘶之聲在燈芯處傳來,像一頭受傷的惡獸發出的絕望哀鳴。再看那火苗已經逐漸萎靡。又恢復到豆般大小,火苗上下穿蕩著,搖搖欲滅。老真人看著這邪性的濁血燈,越想越是心驚,看來這倉房里邊果然藏著什麼不干淨的東西,才會使這濁血燈迷人心智,還是小心為好。」

「要是我沒猜錯,趙德彪他爹是在試探老真人的能耐?」

「一半一半吧。」四叔感慨一聲,繼續說道,「老真人拿起濁血燈,朝井下照去,腐臭的味道已經沒有剛剛那麼濃了,只是光源有限看不到這井到底有多深,井壁掛著一根二指粗的麻繩。目之所及之處好像有一層化不開的黑色霧氣,他撿起一塊碎石扔了下去,想探一下深淺,石頭撞擊井壁之聲不絕,卻是確認不了深淺。老真人提了一口氣,脾氣上來,豁出去了,下去看看有他娘的什麼牛鬼蛇,神統統招呼著,誰讓自己對人家姑娘夸下海口呢。看著井中的濁氣散的差不多,他一手拿著燈,一手把著繩子,慢慢的往下滑,邊往下滑,邊看著這青石的井壁,雖然是冬天,但這陰涼的井壁卻沒有看到枯死的苔蘚也很反常,看來此地絕非清淨善良之地。過了二十多分鐘,下到井底時已經是驢臉淌汗。」

「井底並沒有上面那麼冷,反倒是有一股潮氣。老真人提燈在井下轉了一圈,發現這井底果然別有洞天,光禿禿的井壁上竟多出來一道虛掩著的木門,上面刻滿了粗糙的符文。不像是道家的符文,也不像佛家的梵文。奇形怪狀,都是一些類似圖騰的符號,他也看不懂,沒管那麼多,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推門而入,沒等看清什麼,卻聞到一股血腥之氣。嗆得人直欲作嘔,他搖了搖頭,點著牆上掛著的火把,眼前的景象卻讓四叔頭皮發麻。只見牆上用鐵鉤掛著一排赤身的活人,有男有女,也有小孩,渾身鮮血,被鐵鉤穿著鎖骨,掛在牆上。?一個個眼神里充滿了哀怨,嘴唇青白,瘦弱不堪。一根根竹管插進前胸。一滴滴鮮血正不斷的滴在地上的器皿里,活像一個屠宰場。老真人看的半天合不攏嘴,回過神後,卻是暗暗咋舌,手中的濁血燈也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而暴怒一樣,忽明忽暗,火苗左右搖擺。老真人走進近一瞧,這些人都是奄奄一息,有些人已經氣血耗盡。死去多時,昏暗污濁的眼神里充滿了哀怨和仇恨。那些還活著的人目光呆滯,身體里的血液一點點的流干。老真人手中的濁血燈嘶嘶之聲不絕,殷洪的火苗搖曳之中,‘噗’的一聲滅了下來。一股陰氣迎風鋪面狂暴而來,牆上的火把,無風自搖。老真人虎目怒瞪,知道有什麼東西要朝自己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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