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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在遲疑,姒月如他們三個人互視一眼,跑進了左側的通道里。

在即將跑進通道內的一刻,姒月如扭頭一看,只見門栓已經被撞斷,殿門大開,盔甲人俑門蜂擁而入,而在人俑的中間,那具千年古尸赫然在目。

「吼」的一聲嚎叫,看到姒月如在看它,這位二千年前的墓主人似乎暴怒異常,一把甩開擋在它前面的人俑,沖著姒月如怒吼道。

姒月如絲毫沒有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跟在方圓和黃秋定的身後,身影迅速消失在通道入口。

通道里的地形比姒月如預料的還要復雜,如果手里頭沒這張地圖,不難想象後果會怎樣。

「那位死在兩千年前的古人之所以在地圖上標注黑線,恐怕也是擔心出去的時候迷路,不過他自己是用不上了,倒是救了兩千年後的我們三個人。」姒月如一邊跑,一邊想道。

順著地圖上的黑線一路疾奔,他們仨人拐五轉之後,很快就甩掉了身後的追兵。

「不,不行了,我們先,先歇一會,我實在跑不動了。」方圓彎著腰,大口地喘著粗氣,一只手撐在膝蓋上,另一手揮動著,示意姒月如她們先停下來。

姒月如回頭看去,不單是方圓堅持不住了,黃秋定也是累得夠嗆,小臉上的汗水滾滾落下,靠在牆壁上氣喘吁吁。

無奈之下,姒月如只好再作他想。

「接下來該怎麼辦?」姒月如一時間也有些犯難。

「你們還好吧。」

黃秋定換了幾口氣,頓了一下,指了指影壁右側的通道,繼續說道,「那邊是我們過來的路,不能走。」

姒月如點點頭,飛快地展開羊皮紙瞧了一眼,又迅速把它塞到褲子口袋里,一指左側的通道,道︰「我們從這邊出去。」

就這麼一會的工夫,殿外的人俑失去了黃秋定的控制,不復之前的混亂,近百具盔甲人俑已經涌到了殿門外面,開始猛烈地撞擊著殿門。

在巨大的撞擊下,原本就有些腐朽的門栓沒撐幾下,就明顯變形,被撞斷也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自從進入地下墓穴以來,幾乎一直都在拼命逃跑,別說是方圓這個弱不禁風的書生,以及黃秋定一個女孩子,連姒月如都覺得有些吃不消。

「這里離出口還有多遠?我們都走了這麼遠了,怎麼還沒有到。」方圓擦了把汗道。

「應該離得不遠了,我看一下。」姒月如拿出地圖,打開手電查看此刻身處的位置。

姒月如和方圓的手電筒早就掉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還好黃秋定的還在,不然真有些抓瞎。

「這里似乎是一個小溶洞,按照地圖上的線路,前面再經過一個大一些的洞窟就到了。」

姒月如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又比對了一下地圖,得出結論。

「太好了,總算可以回家了。」方圓欣喜道,不過隨即有些遲疑地續道,「那,那馬隊長怎麼辦?他,他還」

「先送你們出去,回頭我再想辦法救馬隊長。」姒月如打斷了方圓的話,果斷地結束了討論。

馬偉光是武警隊長,姒月如自然也擔心他的安全,只是因為馬偉光畢竟有多年的軍旅生涯,相比方圓和黃秋定應該有更強的生存能力,這是讓姒月如取舍的原因所在。

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所以姒月如是一定要回去救他的,只是沒必要帶上方圓和黃秋定陪自己一起冒險,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只能是自己的累贅。

「呃那,那好吧。」看到姒月如臉色不佳,方圓識趣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休息了一會,略略恢復了一些體力,他們沒有多耽擱,順著地圖的指引繼續前行。

繞過這個溶洞後,沒走多遠,很快就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洞窟,按照地圖上的標記,穿過這里後,再走一小段路,就是之前那人進來的地方。

這個洞窟只比之前那個空地所在的地方略小一些,不過和空曠的空地相比,這里卻顯得十分擁擠。

茂密的植被覆蓋著整個洞窟,雖然沒有樹木,但是長滿了半人多高的灌木和雜草,洞壁上隱約還听得到流水的潺潺響聲,整個洞窟的地面顯得泥濘不堪。

洞壁四周爬滿了不知名的藤蔓,將整個窟頂遮蔽得嚴嚴實實的,無數的藤蔓從洞頂垂下來,和下面的植被勾連在一起,仿佛置身熱帶雨林一般。

姒月如走在最先,方圓和黃秋定緊跟在身後,一行三人一頭扎進了這片「叢林」當中。

地面泥濘,前面又不時有灌木叢擋路,走起來就格外緩慢,姒月如不時地撥開密布四周的雜草藤條,又要注意腳下,生怕腳下的土地里藏著什麼泥潭沼澤,這要走不小心陷進去就麻煩大了。

走了一多半的時候,跟在姒月如身後的方圓突然拉了拉姒月如的衣服。

姒月如回過頭去,看到她一直手拉著姒月如的衣角,另一只手指著右側,臉色有些不好看,「月如,你有沒有听到那邊有什麼動靜?」

「有動靜?」姒月如循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視線里都是雜草藤蔓,看不清後面有什麼。

「有什麼動靜?沒有啊。」姒月如回過頭來,又把目光看向隊伍最後的黃秋定,「秋定,你听到什麼了嗎?」

「嗯,我也听到了。」黃秋定點了點頭,肯定道。

見他們兩個人一致肯定,姒月如示意她們倆在原地等著,自己一個人向那邊模了過去。之前姒月如光注意著腳底下,沒注意周圍也是很有可能的。

走過去大約三四米,姒月如撥開面前的草叢,看到前方藤蔓的縫隙里,露出一個大約幾十米寬的空地。

在這空地地面上,居然有一塊長寬大約各十米,青石鋪成的石台,在石頭中間拱有一物,姒月如仔細看去,那里赫然趴著一只長相奇特的凶獸。

這凶獸狀如山豹,但體型比豹子大了足有三四倍,渾身肌肉虯結,粗壯的四肢上肌肉更是緊實如鐵,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感。趾間更是扣著鋒銳無比的利爪。

這只凶獸的臉比豹子略長一些,額上長有獨角,兩根長長的獠牙從口中探出,而一雙獸眼怒睜,赫然正看著姒月如的方向。

「被發現了?」姒月如的心猛然一縮,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輕了起來。

「這樣的上古凶獸,難道是山海經里記載的山猙?可那不是神話傳說里才會出現的凶獸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迎著山猙的怒瞪的獸眼,姒月如的冷汗從額頭悄然滾然,都不敢抬手去擦。

「月如,你站在這里干嘛?發現什麼情況了嗎?」方圓突然從姒月如身後躥出來,拍了一下姒月如的肩膀,輕聲問道。

「噓!別說話。」

姒月如嚇了一大跳,趕緊捂住他的嘴巴。

「唔」不明情況的方圓在姒月如懷里死命掙扎,雙手使勁扳姒月如的手,發出不明意義的唔唔聲。

姒月如這時已經顧不上他的感受,急忙回頭向那頭山猙看去,它依然趴在原處

,瞪著姒月如的獸眼一動不動。

「咦?我們剛剛兩個在這里的動靜雖然不大,但絕對不能說小,按理應該會驚動到那頭山猙,可它為什麼還是原地呆著?難道有什麼古怪?」姒月如看著那頭山猙,心里有些不明所以,捂著方圓的手也就松了下來。

「呸,月如你干嘛」方圓一把送姒月如懷里掙月兌出去,正要開口大罵,一扭頭看到那頭山猙,頓時把話止住了。

「那,那是什麼東西?」方圓推了推姒月如,小聲問道。

姒月如搖搖頭,沒有回答,時間已經過去一陣子,那頭山猙依然沒有動靜。姒月如干脆撥開草叢,直接走了過去。

站在山猙的腳下,姒月如他們三個人對視一眼,啞然失笑。

「嚇死我了,原來是個青銅雕塑而已!」方圓冷笑道。

「不過雕工實在精細,再加上洞窟中光線昏暗,我離著幾十米的距離,把它當成了活物。」

「者墓主人把這麼一個青銅雕像擺在這里,大概和自家宅門前擺上兩頭石獅或貔貅一個意思,只是個鎮宅之物,倒是白白嚇了我一回。」

一路有驚無險,他們穿過這個「叢林」洞窟,終于來到古人進來的入口處,只是這個入口和姒月如之前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這是個茶壺狀的崖洞,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出口,看不出有多高,有一些光線從上面的口子里照進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姒月如他們三人已經在這個地下墓穴•里折騰了一個晚上,此時天已經亮了。

把周圍仔細搜索了一番,姒月如失望地停了下來,崖洞底一時陷入沉默。

「古人應該是從洞口垂繩而下,只是兩千多年過去了,無論是什麼材質的繩子,也早已經化成塵土,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

「難道就這麼困死在這個地下墓穴•里了?」

「看來只能回去墓主人的槨室,那里或許有出去的通道。」片刻後,姒月如出聲打破了沉默。

「墓主人的槨室?」方圓訝異地抬起頭,疑惑道,「墓穴的棺槨處怎麼可能會有出去的通道,我一個學考古的,從來沒見過這種設計。」

「這個墓不一樣,還記得之前的那個水晶棺材陣嗎?」

方圓點點頭。

姒月如站起身來,繼續說道︰「這個地方是有名頭的,叫做七陰聚陰•穴,可保葬在這里的人尸身不腐。」

「你的意思是說,墓主人想要死後復活?」方圓眼前一亮。

「沒錯,」姒月如點點頭,「凡是試圖保存尸身的舉措,無不與死後世界、復活有所關聯。雖然從來沒有人真正實現過,但是架不住對死亡的恐懼,因此對死後復活的追求貫穿了人類文明的始終。」

「這位墓主人倒也復活了沒錯,只不過方式上,可能不是它期望的那一種。」方圓恢復了心情,還調侃了千年古尸一把,黃秋定都忍不住宛然一笑。

「事實是這樣沒錯,不過墓主人在死前一定不會想到這些,它既然這麼渴望復活,那麼一定會為自己復活後能夠出去事先安排好出口。」姒月如推論道。

方圓不住點頭,只是他有些擔心實際的困難。

「這個墓穴的正體,應該是在那處宮殿的中間入口,只是那邊還有那麼多的盔甲人俑,還有那具千年古尸在,我們能過得去嗎?」

「那也沒辦法,這里行不通,那麼那個可能存在的出口,就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他們別無選擇,只能賭一賭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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