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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上萬胡虜精銳,出現在了北面!?」

這幾個漢軍騎兵帶來的消息,立刻就讓劉預陷入了震驚之中。

昨日的回報中說在邙山北面的胡虜,大概有三五千人,而且都是善于騎射的弓騎。

對于有城牆的平縣,還有穩固的三千漢軍甲兵來說,這些胡虜輕騎兵還是可以應付的。

但是,如果胡虜集中了上萬精銳甲騎的話,恐怕就要危險了。

「陛下,可能是一萬胡虜,也可能是更多,因為末將等人听到平縣的方向也是有廝殺聲,應該也是有不少的胡虜去圍攻平縣了。」

漢軍主力所在的邙山南側,和邙山北側、平縣城正好是一條三點直線。

要是匈奴人集中精銳截斷了邙山北側的後路,那漢軍主力就將不能獲得後方的補給。

如今這種冰天雪地的冬季,一旦失去了補給的後路,更本不用匈奴人主動進攻,只需要慢慢的耗下去,就足以拖垮這些漢軍。

「不可能!如今胡虜精銳皆是在前方,這全都是甲冑的騎兵,胡虜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精銳甲騎,還能分兵去繞道北側!」

護軍將軍趙昆立刻就是大聲的說道。

他用手一指前方,只見遠處的匈奴軍陣後方,遠遠的望去全是黑壓壓的匈奴騎兵。

就仿佛昨日的情景一般,就是那些精銳甲騎。

「陛下,這麼遠的距離上,根本看不清,我們只是能看到胡虜的旗號與昨日一樣罷了!」

郗鑒立刻進言道,「如今此時我軍有地利之便,而後方李豐所部只有三千步卒,如果一旦有失,則前後不能相顧,大軍危矣!」

听到這些話後,劉預遠遠的望了望前方的匈奴大陣。

果然,那些匈奴精銳騎兵根本都是只見旗號,根本看不清他們具體的情景。

「前方必為胡虜的疑兵,如今出現在後方的應該才是胡虜的精銳!」

劉預很快下定了決心。

如今漢軍最為忌憚的匈奴兵馬,就是昨日沖陣阻止漢軍步兵追擊的那些精銳騎兵。

要是這些胡虜精銳繞道後方攻擊,那劉預就必須去想辦法支援,後路絕對不能失去的。

「陛下,末將願意率部去馳援!」

「陛下,末將也願意去!」

一听到匈奴人開始主攻漢軍後方的之後,趙昆等人都是紛紛請戰。

劉預立刻命令護軍將軍趙昆、羽林督護冉良等人率領所有的騎兵去增援後方的李豐。

至于眼前的這些匈奴軍隊根本不足為慮。

趙昆、冉良等人領命之後,立刻率領千余名漢軍騎兵沿著邙山大道向後方而去,緊隨其後的還有兩千甲兵。

當趙昆、冉良二人趕到的時候,隔得遠遠的就已經听到了前方傳來的喊殺聲。

很顯然,李豐所部已經和匈奴展開了廝殺。

趙昆等人並沒有著急出現,而是先上前查看了一番,然後再做出了決定。

「冉良,你我從左右山坡分別殺出,給胡虜一個措手不及!」

趙昆已經看到,守衛大道中央的漢軍已經被胡虜團團包圍。

中間的那一桿李豐的將旗雖然依然屹立不倒,但是在潮水般涌上前的胡虜沖擊下,已經開始呈現出來吃力的狀態。

「好,良就從趙將軍之計!」

冉良應了一聲,立刻撥馬返回率領羽林騎兵向著左側而去。

與此同時,被匈奴人團團包圍的李豐率領的三千漢軍,已經是陷入了完全的被動之中。

三千漢軍早已經有了準備,他們把隨行的大車推到在地,擺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陣,用來阻擋胡虜騎兵的沖擊。

利用如此車陣截斷了胡虜奪取道路控制權的企圖,並且用隨身攜帶弓弩向著外面的胡虜進行射擊。

但是,隨著胡虜甲騎逐漸把漢軍逼迫到了更狹窄的地域之後,兩側樹林和山坡的控制權,就已經慢慢丟失了。

越來越多的胡虜出現了在了漢軍車陣的後方。

為了穿越樹林和山地,這些匈奴騎兵都是舍棄了馬匹,徒步走到了漢軍陣列後方,開始用手中的弓箭靠近漢軍陣列之後對射。

對于這些出現在後方的匈奴人,李豐所部的漢軍根本沒有辦法去驅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越來越多的胡虜繞道了他們的後方。

「將軍,胡虜又要沖陣了!」

一名滿臉大汗的部將向著李豐大喊道。

此時的李豐手持一張硬弓,正與外面的胡虜進行對射。

「 !」

隨著弓弦一聲輕響,李豐把手中的羽箭射出之後,對面的一名匈奴人被射中了胸口,慘叫著一聲仰面倒下。

這個時候,李豐才是收回了目光,朗聲的說道。

「沖陣就沖陣,怕個屁!」

「把所有的槍兵都派到北面,弓手都撤到這里來,我看這些繞後的胡虜都是些膽怯之輩,沒有了馬匹,根本不敢往前沖!」

經過剛剛的幾次沖鋒,匈奴騎兵雖然有甲冑的保護,但是依舊付出了不少的傷亡。

當李豐剛剛來到北面的陣後的時候,前方一陣陣隆隆隆的馬蹄聲就傳了過來。

循著聲音望去,只見約有一千多胡虜騎兵,已經是排成了數列橫陣,他們身上的甲冑發出閃亮的光芒,給人一種非常強烈的壓迫感。

「天爺耶,這些胡虜的甲騎難道全都來了嘛?」

李豐見到此種情況後,心中不禁就是納悶。

連續幾次沖鋒,都是這樣的匈奴騎兵,什麼時候這些匈奴人竟然如此闊綽了?

用這麼多的精兵強將來對付自己三千人,那又要用還說呢麼來對付南面的漢軍主力呢?

「隆隆隆!」

隨著一陣陣如雷的馬蹄聲越來越響亮,這些匈奴騎兵都已經是把戰馬催到了最高的速度。

一排排直指前方的槍矛發出令人肝顫的寒光,借著飛馳的馬匹向著漢軍的陣列之中沖撞而來。

看到這些匈奴騎兵氣勢如虹的沖鋒之後,一名匈奴部將向著匈奴皇帝劉聰說道。

「陛下,這些青州賊已經是快要力竭,只要再沖殺兩陣,必然徹底擊潰他們!」

听到他的話後,匈奴皇帝劉聰的臉上不僅沒有高興的表情,反而是更加的陰沉起來。

「區區三千步卒,已經沖殺了如此多次,依舊沒有攻破,如何還敢在此多言!」

匈奴皇帝劉聰立刻不滿的呵斥道。

按照劉聰的計劃,最多就是三次沖鋒之後,這些青州賊就要徹底潰敗。

所以,在他們開始進攻的時候,匈奴皇帝劉聰依然本著圍三缺一的策略,只用正面和兩側進攻,給這些青州漢軍留出來了後背,讓他們在軍心散亂之後自行潰退。

但是這些青州賊軍的戰意卻是異常的高漲,並沒有因為遭遇了不小的傷亡而出現絲毫的動搖。

「這些青州賊,不過是區區三千人,就阻擋朕的上萬精銳整整一個時辰!要是不能擊潰賊兵,等到南面的青州賊發覺那里的我軍只是疑兵之後,可就要危險了。」

旁邊的中山王劉曜皺著眉頭說道。

「且看這一次吧!」匈奴皇帝劉聰面沉如水的說道。

眾人的不再說話,全都又向前望去。

因為受到道路的限制,匈奴人每次的騎兵沖陣都只能最多是千余人。

這一次的匈奴騎兵沖陣也是如此。

「殺!」

「 !」

隨著漢軍士兵發出的陣陣嘶吼,那些匈奴騎兵隨即就撞了上來。

鋒利的槍矛鋒刃就在馬速的加持下,非常輕松的戳穿了漢軍士兵的咽喉。

去勢不減的胡虜騎兵又隨即撞進了漢軍的陣列之中,被馬匹撞到的漢軍士兵立刻就是慘叫著仰面跌倒。

這些匈奴騎兵悍不畏死的沖鋒,讓李豐心中是又驚又怒。

他之前的印象里,這些胡虜都是些欺軟怕硬的貨色,一旦遇到漢軍的強硬反擊之後,立刻就是四散而逃。

但是,今日這些胡虜騎兵幾次沖鋒之後,卻是越來越悍勇,這可大大出乎李豐的預料。

「殺!「

隨著陣陣的喊殺聲,那些沖進漢軍陣列之中的匈奴騎兵立刻就被涌上來的漢軍步兵給砍落馬下。

在失去了速度之後,這些匈奴騎兵與步兵的鏖戰根本就沒有什麼優勢。

但是,這些騎兵沖陣時候的殺傷,卻已經讓漢軍承受了大量的傷亡。

「將軍,快看!」

一名部將用焦急的聲音大喊道。

李豐順著手勢一看。

原來是漢軍陣列的一處已經出現了缺口,那里的幾個胡虜騎兵熟練的操縱馬匹,在漢軍步兵之中靈活的左右騰挪,避開了大部分的刀槍,在漢軍陣中一陣廝殺。

「快,,,,」

李豐見狀,剛想要高喊調集他處的士卒去支援,卻突然听到陣陣的喊殺聲,截斷了他的話。

他轉身往南面看去,只見那里已經集結了大批的匈奴士兵。

這些匈奴士兵在舍棄了馬匹,徒步翻越了兩側的山林之後,已經在漢軍的背後集結列陣。

現在正在向著這些撲過來!

「嗖嗖嗖!」

一支支的羽箭向著漢軍陣中砸落,面對漢軍隨後的還擊,這些匈奴人卻舍棄了弓箭,開始拿出了手中的槍矛、刀劍等兵器開始沖鋒過來。

李豐見狀,知道自己已經是沒有什麼兵馬可以調派了。

如今手下的三千漢軍已經是四面皆戰,唯一剩下的可以調派的兵力,就是李豐自己身邊這數十精銳衛兵了。

「他娘的,都跟老子來!」

李豐怒喝一聲,一把扔掉了弓箭,抽出來自己的長槊向著北面那些沖殺進來的胡虜騎兵而來。

南面的那些胡虜步兵雖然有人數優勢,但是漢軍步兵還能應對。

而北面的這些漢軍陣列一旦出現崩潰,那北面大道上的胡虜騎兵就可以長驅直入,徹底擊潰他們。

「殺!」

李豐率領身邊的親衛大吼著沖殺而去。

他的雙眼怒瞪,握緊了手中的長槊,向著前面一名胡虜騎兵直直刺去。

這名胡虜一身的黑亮甲冑,胯下的坐騎也是披著厚厚的毛氈,普通的刀劍砍傷之後,除了讓馬匹吃痛之外,根本不足以擊倒這匹駿馬。

原本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刺倒了好幾名漢軍步兵的這名匈奴勇士,就如同心中感應到了什麼危險一般。

當李豐手中的長槊刺來的時候,他忽然撥轉馬匹,一個靈活的閃避之後,李豐的這一次突刺就落空了。

這匈奴人見狀,立刻毫不猶豫的還擊,手中長槍如毒蛇吐信一般直取李豐的咽喉。

但是,李豐的反應卻是快的超出他的反應。

李豐見自己突刺被閃躲,也根本不做回撤,直接一擊橫掃,直接砸到了胡虜的腰間。

這一擊橫掃並沒有殺傷胡虜,但卻讓他的避開了胡虜的突刺。

李豐身後的親衛此時也撲了上來,兩支長槍立刻同時刺出,把這個‘勇武’的匈奴人給捅翻落馬。

隨後涌上來的漢軍士兵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把這名匈奴勇士給砍成了肉泥。

李豐這數十名突然而來的精兵,立刻就把原本慌亂的漢軍士兵重新鼓舞了起來。

「殺胡虜!」

「陛下的援兵馬上就到!」

「兒郎們,都給老子守住!」

李豐一邊揮舞著手中長槊,一邊大聲的向四周高呼。

原本已經有些麻木的漢軍士兵,在听到‘援兵’之後,全都是開始迸發出新的高昂戰意。

而這個時候,南面的匈奴步兵也已經是沖殺了上來。

匈奴步兵和漢軍步兵立刻廝殺混戰到了一起,而北面的胡虜騎兵在失去了馬速之後,面對漢軍毫不退讓的凶悍反擊,全都是向後倉皇撤退了。

見到又一次沖陣敗退之後,匈奴皇帝劉聰的臉色已經幾乎要變成黑色的了。

要不是這一段道路地形狹窄,氣怒交加之下的劉聰恐怕就要下令全軍一起上馬擁擠而上了。

「陛下,末將,,請容末將再沖殺一次!」

剛剛率軍撤退回來的匈奴騎兵將領,被幾個匈奴親衛給帶到了皇帝劉聰面前。

「朕已經給了你兩次機會了!」

劉聰根本看都沒有看他,目光依舊死死盯著前方的漢軍步兵。

「來人,此子兩遭敗績,貽誤戰機,立刻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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