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弗蘭克進入絕望之淵,到現在已經過去七十個小時了。
期間。
弗蘭克無數次嘗試爬上來,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牙齒,去咬岩壁上的凸起物,只為能替代雙手,讓他再向上爬一點!
但即便是這樣,弗蘭克最好的一次記錄,也不過是向上多爬了兩三米而已,至于代價卻是付出了一口好牙。
「時間快到了啊。」
洛德心底默默的念道︰「弗蘭克千萬別逼我親手斬殺你啊。」
絕望之淵下。
弗蘭克虛弱的躺在地上,臉上露透露著一抹苦澀。
他大意了。
本以為如洛德所說,找到藏在自己靈魂深處的力量很簡單。
可經過這數十個小時,無數次的嘗試以後,弗蘭克卻幾乎都快要絕望了,甚至還萌生出一絲懷疑,覺得洛德是不是在騙他!
隱藏在靈魂深處的力量在哪?
在這片寂靜幽閉的黑暗中,弗蘭克曾無數次的呼喚,無數次祈禱,甚至是哀求但都沒有得到回應!
只有鎖鏈在侵蝕下變短,如今只剩下胸前那短短的一截了。
靈魂的痛苦以及內心的絕望,無不預示著他的結局,也將如這鎖鏈一樣消失!
但弗蘭克不甘心。
意識逐漸朦朧,弗蘭克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中有他的家人,也有死在他手下的亡魂,這些畫面來回切換,猶如跑馬燈一樣。
滴答滴答
冰涼的觸感傳來,弗蘭克睜開眼楮,發現自己躺在一片廢墟當中。
灰蒙蒙的天空下著暴雨。
雨滴落在身上,冰冷而又刺骨,弗蘭克緩緩的爬起來,眼神有些迷茫︰「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你的內心世界。」
一個身穿白色風衣的男人出現,其模樣與弗蘭克有幾分相似。
「你是誰?」
弗蘭克頓時提起警惕,渾身肌肉緊繃隨時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可憐可悲」
白衣弗蘭克冷冷的道︰「究竟要讓我呼喚多少次,你才能听見我的名字呢?」
弗蘭克眼神一冷︰「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你究竟是誰?為什麼和我長得一樣?」
「還沒看出來嗎?」
白衣弗蘭克嗤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不屑︰「我就是你啊弗蘭克!」
「你就是我?」
弗蘭克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洛德之前所說事情,下意識的︰「你就是洛德說的,那股隱藏在我靈魂中的力量?」
「可以這麼說。」
白衣弗蘭克淡淡道︰「但準確點來說,應該是屬于你的死神之力。」
「太好了!」
弗蘭克眼楮一亮︰「你快點給我力量,不然我就要變成怪物了!」
「給你力量?」
聞言,白衣弗蘭克眼神微冷,「弗蘭克,你或許弄錯了一件事。」
「什麼意思?」
弗蘭克眉頭微皺,不解道︰「你難道不是屬于我的力量嗎?」
「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白衣弗蘭克冷聲道。
「我」
弗蘭克忽然愣住了,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是啊我想要什麼?
以前他從未想過這些,只是憑借怒火去復仇,消滅所有的罪惡!
但當白衣弗蘭克問出來的時候,弗蘭克卻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了。
「弗蘭克」
白衣弗蘭克淡淡道︰「還記得倒在你槍口下的生命有多少嗎?
是一百、兩百?
還是一千、兩千?
你又在追求什麼?
復仇嗎?
還是維護正義?
還是說僅僅只是在宣泄憤怒?
告訴我弗蘭克!
你現在究竟是一個復仇者,還是一個懲罰者?」
弗蘭克捏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這有什麼區別嗎?」
「有區別」
白衣弗蘭克目光深邃︰「我需要知道你的答案,告訴我你最真實的答案,弗蘭克!」
弗蘭克沉默了。
誠如白衣弗蘭克所說的那樣,很多時候,自己都已經搞不清楚了。
他究竟是一個被怒火吞噬的復仇者,還是一個執行正義的懲罰者?
弗蘭克低下頭,眼神中充滿了落寞,喃喃自語道︰
「我曾絕望過
我也曾失落過
每當我回想起那一天,罪惡的子彈貫穿了他們的胸膛時,我的怒火就無法遏制,甚至快要吞噬我的理智了!
我很清楚
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利益,那麼罪惡就永遠不可能消除,這是一場孤立無援,且永無止境的戰爭!
憤怒,是我的子彈!
仇恨,是我的血液!
而正義是我的信念!
既然法律和秩序無法審判,那由我來成為懲罰者,來維護那可笑而又蒼白的正義!
以暴制暴,以血還血!
這不是復仇是懲罰!
罪者,當誅!」
弗蘭克雙目赤紅,近乎咆哮的嘶吼著,無形的靈力在震蕩,掀起一道沖天的龍卷!
「記住你此刻的信念」
白衣弗蘭克露出了一絲笑容,帶著一絲欣慰,也帶著一絲憐憫︰
「呼喚吧弗蘭克!」
「呼喚我的名字!」
轟!!!
一道熾焰流星自坑底直沖天際,而後又迅速的墜落在地面之上!
「哦?」
洛德眉梢輕挑,含笑道︰「看來你成功了,弗蘭克。」
一身黑色風衣的弗蘭克,背後印著巨大的白色骷髏頭,手中拿著獨屬于他的斬魄刀!
不同與洛德的斬魄刀,弗蘭克的斬魄刀,樣式是一柄標準的西方騎士劍。
這把劍沒有華麗的外表,沒有絢麗的裝飾,就是一把平凡樸素到容易被人忽視的劍!
「這把劍」
洛德目光落在那把騎士劍上,心里略微有些驚訝。
斬魄刀是其靈魂的具現,換言之樣式、外觀、能力,皆與個人的靈魂相關。
但弗蘭克的斬魄刀,竟然是一把普通的西方騎士劍,這倒是有些出乎洛德的預料了。
「謝謝你。」
弗蘭克向洛德道謝後,轉而看著手中的劍,喃喃道︰「這就是我的力量嗎?」
「恭喜你。」
洛德拍手鼓掌,道︰「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懲罰者弗蘭克,而是死神——弗蘭克了!」
「呵」
弗蘭克咧嘴笑了笑,搖頭道︰「比起死神的稱謂,我更喜歡懲罰者多一點。」
「那麼第三課∼」
洛德拔出了手杖中的刀,對準了弗蘭克︰「來讓我看看,你的斬魄刀能力吧。」
比起弗蘭克稱謂死神,他更好奇這把看似普通的劍,究竟有什麼能力。
「好啊!」
弗蘭克也沒反對,笑著說道︰「我都差點被你弄死了,讓我砍兩刀不過分吧?」
洛德含笑道︰「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話。」
「小心了,洛德。」
弗蘭克用粗糙的手撫過劍身,眼中流淌著一抹沉重,低聲道︰「我還是第一次用它,萬一砍死你我可不會負責啊!」
「來吧!」
洛德眸子微眯,龐大的靈壓瞬間釋放出來,猶如山崩海嘯一般,憑空卷起陣陣風浪!
弗蘭克橫劍于胸,怒目而視,低吼一聲,念道︰
「正義蒼白而謙遜,但絕非無力之物!」
「始解——蒼白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