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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風聲與大聲說】

「只要還有男人,我們至少不會立刻覆滅。」老酋長繼續說,「而且這場災難讓我們有了一個理由,一個不用服從大酋長戰爭集結命令的理由,我們未來一段時間內應該不會有戰爭的麻煩。」

「是這樣。」石鴉點了點頭。

「你剛剛想說什麼,什麼難道?」酋長反問了一句。

石鴉解釋道︰「我以為你的意思是想讓其他氏族並入我們。」

酋長說︰「我確實這樣想,但需要等待,據我所知,暫時還沒有急需庇護的阿帕奇氏族。如無必要,沒人願意主動並入其他氏族。」

頓了頓,他又道︰「總之,這件事暫時不急。至少等我們辦完族人的葬禮,也許在葬禮上,大靈會有進一步的啟示。」

兩人又交談一會,天空便蒙蒙亮了,一些早起的族人走出帳篷,兩人便各自回去了。

清晨時分,馬哨睜開眼楮,伸了個懶腰,對自己的超高質量睡眠感到滿意。

雖然凌晨三點多才睡,但早上起來卻並不困,尤其是昨晚的光速入睡經歷,讓前世習慣了失眠的他尤其欣慰。

馬哨開始了晨起的衛生工作,而這嚴重破壞了優質睡眠帶來的好心情。

印第安人沒有衛生紙!

大便過後,隨便找個什麼東西擦一擦,這就是生活的常態,這對馬哨來說無疑是一種折磨。

好在他上大便之前就意識到了問題,提前找了幾塊表面積較大且較為圓潤的石頭,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便中的大便了……

想到日後都要這樣上廁所,馬哨對于推動印第安社會發展的意願更加強烈了。

還有洗漱的問題。

刷牙是別想了,漱漱口就得了,洗臉也不甚方便,因為沒有合適的容器。

族人裝水用的是皮制的水袋,但這玩意顯然不適合洗臉。馬哨找了半天,最合適的也無非就是一個用野牛頭骨制成的容器,勉強算個盆。

洗臉之際,通過水中的倒映,他認真觀察了一會自己現在的長相。

嗯……雖然九歲的年紀很顯稚女敕,但不得不說,還挺帥的。尤其是眼神,非常純真。

人們的主要工作依舊是準備葬禮,馬哨作為小孩不用參與這個,但卻要接受戰斗訓練,當然還有風聲。

族內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只剩他們兩個。

負責訓練他們的是一個四十歲出頭、身材魁梧的戰士,頭戴四根羽毛,名叫斷斧,他也是厚肩的父親。

斷斧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從他頭上象征戰功的四根羽毛便不難看出。

「今天還是先從射箭開始。」斷斧說道,伸手一指,「拿出你們的弓箭,對著那邊的靶子射箭,我會糾正你們的錯誤。」

「是。」兩個孩子應道,隨即彎弓搭箭。

須臾只听「咻」,兩支箭矢先後飛出,都成功射中了靶子,雖然較為邊緣,但對于兩個孩子來說,已經不錯了。

枯燥的練習持續著,射箭,射箭,射箭,然後則是斧頭。

除了弓箭之外,阿帕奇人最重要的武器便是石斧,使用方式分成兩種,主要是飛擲,其次是近戰。

在斧柄扣上繩子,握住繩子揮臂圓掄,然後在合適的時機松手,飛斧便激射而出。

飛斧射程不遠,但威力很大,能把人開瓢,木盾、皮甲肯定擋不住。

上午的訓練結束,馬哨回到自己帳篷,就取出了那把肯塔基步槍。

目前來看,弓箭和飛斧還是比較有用的,但他很清楚,隨著槍械的發展,冷兵器的作用會越來越小。尤其是正在逼近的第二次工業革命,也正是槍械發展的一個高潮,明年德萊賽針發槍就正式推出了。

將大量精力花在冷兵器的訓練上,實在有些浪費。

想到這里,馬哨便又取出彈藥,準備嘗試一下裝彈。

這個時代的槍械,最麻煩的就是裝彈,線膛槍尤其麻煩,因為槍管內有膛線,導致子彈從槍口進入時阻力很大,不僅要通條捅,還要用木槌敲。

他前世看過一些關于槍械的視頻,大體知道這種前裝燧發槍的裝彈流程,但對于細節卻沒有把握。

因此嘗試的時候,馬哨一邊回憶,一邊觀察肯塔基步槍的結構,好幾分鐘才把彈藥裝上。

然後跑到外面的空地,特意遠離了營地,然後瞄準幾十米外的一棵樹。

「砰!」

很好,沒射中,但至少證明他的裝彈手法沒問題。

馬哨沒有再次射擊,他從那個白人身上搜刮的彈藥沒幾發,經不起打靶練習,知道裝彈手法就行了。

想要練習打槍,首先得有足夠的彈藥,這個暫時還搞不到。

返回營地的路上,馬哨意外遇到了風聲︰「你怎麼來了?」

「我听到有槍聲,是你開的?」風聲看著他手里的步槍。

「是啊,這是白人的武器,我覺得它很強大,我們應該像學習弓箭一樣學習它。」馬哨說道。

「你覺得它比弓箭好用?」風聲問道。

馬哨︰「至少在有些場景下,必然如此,如果這東西沒有優點,白人肯定不會把它當做主要武器……我們的敵人不是傻子。」

風聲沉默了一會,隨即點頭︰「你說的對。」

兩人一起返回營地。

不料剛返回營地,就看到不遠處許多族人圍在一起,似乎在熱切地討論著什麼。

「這是怎麼了?」馬哨莫名其妙。

這時一個族人跑過來,興沖沖地對風聲說道︰「風聲,你父親沒死,他回來了!你快過去!」

「啊?哦……」風聲先是一怔,隨即竟露出一絲失落的表情,低頭默默地朝人群走去。

馬哨注意到了風聲的表情變化。

這孩子明顯討厭他的父親,至于原因……

「啊哈哈哈!兒子,爸爸回來了!」風聲的父親名叫大聲說,他大聲說道,「是不是很驚喜?哈哈哈哈!」

「怎麼了,兒子,你一定很高興對吧?」大聲說還在哈哈大笑,他身上又濕又髒,像從鍋里掉到地上的魚。

「嗯。」風聲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無喜無悲,但當父親試圖擁抱他時,抵觸的神色還是不可避免地有所流露。

風聲的性格內斂且安靜,其父大聲說卻正好相反,人如其名,性格粗魯,說話時恨不得全族人都听見。

而且大聲說的頭上只有一根羽毛,還是酋長出于安慰賜予的,可見其作為一個戰士的水平實在不怎麼樣,沒有戰功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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