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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統帥這支軍隊的統帥肅親王豪格,卻是出人意料的病倒了。

沒有人主持大局,因此對于已經佔據大義名份的多爾袞的‘合法’命令,兩黃旗與正藍旗,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听令南下。

豪格此時側躺于床蹋之上,一個包衣奴才正捧著藥碗,小心的伺候著他吃藥。

在一旁,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正坐于一旁,目光有些復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豪格,輕輕的嘆息一聲。

「鄭親王,大軍已經開撥了麼?」

才十幾天時間,原本粗豪如虎一般的豪格,此時卻是臉頰深陷,一臉的臘黃。平時虎吼一聲,聲震四野的他,如今說這些話,就算離的這麼近的濟爾哈朗,都要十分用力,這才能夠听的清楚。

「豪格,莫要掛念這些了,還是好好安歇,早日養好身體吧。這大清若是沒了你,你阿叔就更難支撐了……」

濟爾哈朗輕輕嘆息了一聲,上前一步,牢牢的握住豪格的手,鄭重的說道。

「我這身子怕是不成了,十四叔要我死,佷兒又能有什麼辦法?」

豪格劇烈的咳嗽著,喘息了半天,這才艱難的說道。

濟爾哈朗當然明白豪格的意思,豪格從四川凱旋而歸,身體還壯的跟頭牛一般,但是回京還不到三天,便即病例,無論請來哪一位大夫開藥,都不見任何好轉。

豪格不是沒有懷疑過府中的奴才被收買,這些時日來很是借故仗死了不下十人,但卻始終無法將那個隱藏極深的雙面奴才揪出來,只能絕望的看著自己的病情不斷的惡化著,卻完全束手無策。

「豪格,府中可曾清理干淨?」

濟爾哈朗當然明白豪格的意思,他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王叔,這些時日來,但凡接觸過藥物的奴才,只要有一絲絲可疑,全部都打殺了。如今開藥、抓藥的大夫都至少兩人,藥方也至少秘密請教數位郎中看過這才服用,煎藥的奴才更是必須至少三人在場盯著,送藥時更是全程被人盯著,理應是萬無一失。

嘿嘿,小佷有時候都覺得,這也許並不是十四叔要害我,而真的是小佷真的病入膏肓了!」

一談到這些家中爭斗,豪格目光中射出仇恨的光芒,精神也因此好了不少,恨恨的說著。

「豪格,事情不可能這般的巧合的,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濟爾哈朗搖搖頭,對此並不認可,豪格這病來的委實蹊蹺,剛剛大勝還朝,眼看權柄必然要更加的重,怎麼可能突然之間病的如此湊巧,而且來的還如此之猛?

「有問題,佷兒當然明白這里面有問題,但王叔你能挑出其中的問題麼?」

豪格一臉慘然,這種死法委實太過于憋屈了,令他有些想要抓狂的感覺。

「這……」

濟爾哈朗原本來之前,還在琢磨用自己的心月復奴才前來照顧豪格幾天,但是此時再看到豪格如今已經這般模樣,頓時將心中的打算徹底放棄掉了。

若是在他心月復照顧其間,豪格暴斃而亡,那他還真是跳到黃河洗不清了。

更是會遂了多爾袞的意,用豪格之死做文章,將他也一並拿下,這樣整個朝廷就再無人可以牽制多爾袞了。

「皇父攝政親王駕到!豫親王駕到!」

正當二人相顧無言之時,一聲大喝從遠處傳了過來。

二人目光對視,都從對方眼底看出憤怒和殺意,但是他們最終卻是無可奈何的低下了頭,如今的多爾袞勢大,根本不是兩人能夠招惹的起的。

不多時,多爾袞與多鐸便帶著十多個心月復奴才行了進來,一見豪格似欲起身行禮,多爾袞趕緊上前一步,輕輕將豪格按住,眼中充斥著一些傷感與懷疑,展顏道,「豪格,你身體有恙,無須多禮。」

「多謝睿親王。」

豪格咳嗽了片刻,這才有氣無力的說道。

「鄭親王也在,挺好,一家人就得相互關照。」

看到濟爾哈朗也在,多爾袞並沒有覺得意外,只是輕輕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他對于這個政敵,倒是並不太放在心上,濟爾哈朗作為舒爾哈赤的兒子,身份尷尬,雖然也立身于攝政王之一,但影響力顯然還不夠,雖然不能稱之謂朝堂吉祥物,但對朝堂大局的影響,也只能用如此而已罷了。

「睿親王忙碌國事之余,還要抽出寶貴時間來看望豪格,委實是諸王表率,本王還要多多向睿親王學習才是!」

對于多爾袞話里明里暗里的譏諷,濟爾哈朗卻是哈哈一笑,同樣諷刺了回去,暗示多爾袞完全就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對于濟爾哈朗的挑釁,多爾袞並沒有生氣,笑笑便將頭轉向了豪格,仔細的盯著豪格看了片刻,目光中的疑惑越來越重,沉聲道,「江南不安寧,叔父這些時日一直忙著調兵遣將,撲滅這些反賊,倒是許久未來看你了,想不到你竟然一病至斯……」

「一點小病,卻是勞睿親王掛懷了。」

豪格眸子露出一絲不屑,很是隨意的回答道。

對于豪格這種有勇無謀的家伙,多爾袞自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眼中的仇視,但卻毫不在乎,再仔細的叮囑了幾句後,便即與多鐸告辭而去。

「你看如何?」

一出豪格府邸,多爾袞的臉色便即陰沉了下來,輕聲問道。

「確實病如膏肓,絕對無假。」

身邊一個奴才在側後上馬,輕聲回應了一句。

「這就奇怪了……」

多爾袞臉色更加的難看,在心底也多了一層寒意。

因為這一次,真的不是他下的手,雖然多爾袞足夠狠辣,但是卻很少玩這麼陰損的勾當,也不懂這些陰損招數。

在原本的歷史上,多爾袞是用‘莫須有’的罪名直接圈禁豪格,最後更是在圈禁之中暴斃而死,雖然過程十分的耐人尋味,但無論如何也稱的上是敢作敢為,手段雖然不光彩,但卻光明正大。

而此時的多爾袞顯然不可能再這般出手,畢竟歷史上的南明已經是昨日黃花,而如此的紹武朝卻是來勢洶洶,再用這種罪名收拾豪格,軍心士氣都會產生極大動蕩,甚至一個弄不好,八旗內部都會來一次激烈的內訌,這對時局的穩定是極為不利的。

但豪格病的如此突兀,既然不是自己下手,哪又會是何方神聖呢?這般弄死豪格,罪行鐵定會背在自己身上,誰又會有如此大的膽量,敢對兩大親王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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