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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壕無人性,百姓震驚!(求訂閱)

老街一家面館。

「咚咚鏘!」

隔壁鑼鼓聲震耳欲聾,還夾雜著 里啪啦的炮仗聲。

李無涯皺著眉毛,在廳里來回踱步,崔老沉著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不多時,一個儒雅的中年人疾步進廳,他摘下斗笠,直截匯報道︰

「朝廷頒布一項政策,名救濟法。」

「今天中午,便印刷無數份通告傳遍神都城,全部貼在告示欄最顯眼的地方。

「全城沸騰,百姓歡天喜地如同過年一樣。」

話罷,將手中折疊起來的公告遞給李無涯。

李無涯神情略顯疑惑,但接過看完之後,臉色陡變。

他感覺自己身體一寸寸發涼,像是寒冬赤身站在荒郊野外,緩緩打了個寒顫。

開創歷史之舉!

名載史冊的一項仁政!

又是張巨蟒…為什麼又是此獠!

你能不能去死啊,早點死啊,李無涯在心里憤怒的咆哮。

他感到深淵般的絕望。

其實三年前,他來過神都城,那時候大街泥濘不堪,官場上貪腐現象很嚴重,民間對老妖婆的酷吏政治頗有怨言。

而現在呢?

干干淨淨的大街,平坦的水泥路,官場上貪腐的蛀蟲在屠刀下少了幾成!

矗立在端門那雄偉壯觀的天樞,代表著萬邦臣服。

還有新成立的火器司,惠及萬民的神皇犁……

種種變化——

無不彰顯出大周的強盛。

是的,李無涯很不想承認,但他必須承認一點。

張巨蟒的確讓天下變好了,至少也是朝著好方向發展。

對于他這個心存反意的李氏子孫而言,不啻于滅頂之災!

想著想著,李無涯後背滲出了細密的冷汗,蓬勃的怒火,忽然化為無邊的恐懼。

崔老看完了,他表情僵硬,很艱難地說道︰

「古天下離合之勢常系民心,民心不能決定一切,但能確定氣數。」

李無涯吐出一口濁氣,連帶著各種負面情緒一起吐出來,沉聲道︰

「此政策還是存在弊端,天下各州縣未必有執行力度,所以我不認為會效果會達到朝廷預期。」

「你錯了。」崔老搖搖頭,微眯眸子︰「听听外面的鑼鼓聲,才剛頒布政策,老妖婆就已經贏的民心。」

「民心不是一味代表著善良正義,百姓也是人,也有私欲,也是驅利的,得到他們的心,得琢磨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人都喜歡不勞而獲,老妖婆和張巨蟒恰好滿足了百姓這種心理。」

此話讓李無涯目露悲傷,他凝視著崔老良久,語重心長地說︰

「身體流著高祖的血脈,年輕時我野心勃勃,做夢都想誅盡李世民一脈,登上九五寶座;

然而生活就是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野心也一天天消失。」

感受著對方頹廢的氣息,崔老面罩寒霜,滿腔的憤怒。

這廝骨子里就藏著軟弱性、妥協性,受到丁點挫折就萌生放棄的念頭。

「無涯。」崔老壓制情緒,盡量用溫和的口吻勸道︰

「記住我們的既定策略,等老妖婆死後,才是我們的機會,張巨蟒權勢滔天又如何?到時候只有陪葬這條路。」

李無涯喉嚨翻滾,想說的話堵在嗓子眼里。

崔老審視著他片刻,側頭看向中年男子,「文賓,城門戒備是否森嚴?」

那個喚做文賓的儒生回稟道︰「略有松懈,城內巡邏的綠袍也少了很多。」

「嗯。」崔老輕輕頷首,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意︰

「幸好我們待的地方夠隱蔽,等後天開城門,就直接離開。」

逃過一劫讓李無涯長松口氣,稍稍平靜了情緒,他繼續問︰「還打听到什麼消息?」

文賓略默,在腦子里整理重要信息,而後開口道︰

「朝廷讓權貴捐款、張巨蟒官復原職,重掌神皇司。」

頓了頓,他補充著說︰「還有一件事,張巨蟒彈劾江南望族參與販賣奴隸,幾家官員皆被罷免,諫官顧華章更是遭流放之罪。」

「呵呵…」崔老嗤諷一聲,幸災樂禍道︰「張巨蟒真是逮誰咬誰的瘋狗,這次輪到江南望族倒霉了。」

東晉末衣冠南渡,南北望族開始存在矛盾,他博陵崔氏作為北地第一門閥,骨子里厭惡那些江南望族。

可李無涯眼神逐漸深沉起來。

他腦海里有個大膽的想法,何不拉攏江南望族?

眼下自己勢力受到重創,急需要援助。

江南望族盤踞在江南,遠離中央政權,力量非常強,宗族內部還蓄養著眾多奴隸。

最最關鍵的是,當初李世民背靠長孫氏等關隴貴族,他在位時,瘋狂打壓江南望族,江南勢力削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

如果自己亮出隱太子曾孫的身份,江南望族興許會進行政治投資!

天不絕我李無涯!

「哈哈哈哈——」

安靜的大廳,驟然響起肆無忌憚的笑聲。

李無涯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次真的要感謝張巨蟒,沒有他,我還真會遺忘那股力量。」

「怎麼了?」崔老皺眉,用疑惑著目光看著他。

李無涯慢慢收斂笑容︰「我決定拉攏江南望族。」

 !

崔老一驚,反射性拒絕︰「老夫以為不妥,此舉實在是荒唐!」

「真的荒唐麼?」李無涯看了他一眼,起身來回踱步,眉目間看不出任何情緒,冷冰冰道︰

「你博陵崔氏都願意投資我,那麼多世家豪強押寶在我身上,為什麼輪到江南望族,就不可以?」

崔老听到這話心中怒火陡升,怒而戟指︰「你這是引狼入室!」

說完立刻察覺口氣不對,遂放緩語調︰「咱們雖然布局縝密,但容不得半點差錯,且不說江南望族會不會答應,就算真願意,那也是危險因素。」

「無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我們輸不起啊!」

李無涯太陽穴直跳,一直默念要忍要忍,可听到這句話著實是忍不住了,驟然轉身吼道︰

「崔應清,你什麼心思我一清二楚,要不是我身子留著高祖血脈,你豈會多看我一眼?」

「你想牢牢掌控我,讓我成為傀儡任憑擺布!」

「如果你有能力扭轉乾坤,我甘願做傀儡,可說來說去就是蟄伏,我受夠了!」

大廳回蕩著重重咆哮聲,聲音夾雜著憤怒以及絲絲委屈。

听到這番言論,崔應清眸中殺意凜然,他很好控制住情緒,淡聲道︰

「無涯誤會老夫了,老夫只是勸誡,決定權還在無涯手上。」

縱然心里翻起滔天巨浪,甚至有一瞬間想斬殺眼前的狂徒!

可崔應清還是忍下來了。

他堅信一句話,善于隱忍的人,總有想不到的成功。

李無涯面色慘白,沙啞著嗓音道︰「抱歉,我失態了。」

「沒事。」

崔應物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溫聲道︰

「你想拉攏哪個世家?」

李無涯表情逐漸僵硬,他冷視著崔應物。

就連旁邊的文賓也听出了話外之音。

其實這話定下了底線。

只能拉攏一個家族!

如果拉攏江南所有世家,博陵崔氏就會遭到制衡。

李無涯神色難看至極,憤怒讓他忍不住劇烈咳嗽了幾聲,再睜眼眸底變卻得平靜,反問道︰

「崔老,你覺得哪家最合適?最有可能投資我?」

崔應物屈起指節,敲了敲桌沿,細細思量之後,壓低了聲音開口︰

「顧華章,他是眼下最適合的人選。」

「哦?」李無涯疑惑了一聲。

崔應物沉默片刻,逐條分析︰「其一,他是吳郡顧氏的嫡脈,在家族地位頗高。」

「其二,流放三千里前途盡毀,定然怨恨老妖婆和張巨蟒。」

「其三,我們派刺客去路上救他,有了救命之恩……」

「等下。」李無涯截住話頭,他小心謹慎道︰「倘若此人不答應呢?」

崔應物凝視著廳內紅漆圓柱,目光幽沉︰「吳郡顧氏日薄西山,他們會願意賭一把的。」

李無涯背負著手,陷入沉思。

良久。

他拂袖轉身,整個人變得斗志昂然︰「文賓,你去聯系索命門刺客,在半路上截人。」

「是!」儒生應聲道。

在崔應物看不到的角度,李無涯勾了勾唇角,綻放出得意的笑容。

只要能拉攏吳郡顧氏,有朝一日,肯定能拉攏所有的江南門閥!

到時候再將你博陵崔氏踢出去。

我李無涯絕不甘心被控制!

也絕不做傀儡!

……

翌日,天晴。

天津橋,人山人海,每個百姓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陛下真是一代仁君啊,還有散財童子,他老人家才是為民著想的好官。」

「可不是,朝廷免費出錢養著窮苦百姓,簡直聞所未聞!」

「俺覺著啊,慈幼局這個機構最好,上次俺路過老槐樹,看到籃子里的女圭女圭,撿起來都不知道給誰?」

「二驢子,你家不會養啊?」

「嘿嘿,俺家里都六個了,俺婆娘還要生,啥時候養娃有補貼,俺就去領養。」

「這個放心哩,遲早的事。」

「其實漏澤園最好,你們想想啊,萬一子孫不孝,分了我們的家產不贍養,朝廷也會給一塊墓,不至于我們成為游魂野鬼。」

「安濟坊最好,殘廢之人本就可憐,如今終于有了居住之所。」

「對對對,有道理。」

嘈雜的議論聲在天津橋響起,有的百姓甚至爭得面紅耳赤。

但他們心里都很開心。

每個人都有了盼頭。

對日子的盼頭。

在屋漏偏逢連陰雨的生活狀態下,突然有了黎明的一道光芒,讓他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就算生活再貧苦,有了慈善機構,也增強了他們活下去的決心。

百姓不想看到——皇帝高高端坐金鑾殿,下面臣子匯報哪里哪里出了祥瑞,皇帝心喜又一天國泰民安。

他們希望皇帝實施仁政,讓他們這些底層百姓,能真真切切沐浴皇恩。

如今,陛下做到了!

一些生活富裕的百姓,他們也發自內心的開心。

也許他們並不需要慈善機構的救濟,但他們盼望朝廷實施更多仁政。

因為那預示著盛世降臨的吉兆!

誰不奢望活在安安穩穩的盛世呢?

「不愧是散財童子,他真是好官啊,怪不得降臨佛光在他老人家身上,那是善事做的太多了!」

一個百姓感慨而發。

散財童子張易之!

這個名字如刀刻斧鑿一般銘刻至百姓的內心深處。

對其充滿了敬畏、崇拜,欽佩以及感激!

一些窮苦百姓甚至在家里,為張易之立起了長生牌位,日夜參拜!

「鐺!」

「鐺!」

「鐺!」

悠揚的羽葆鼓聲響起,伴著篳篥金鉦等禮樂聲,從端門慢慢傳來。

大駕鹵簿先行,數百個禁軍簇擁著玉輅,武則天一身黑金龍袍,頭戴冠冕,望上去威儀萬分。

滿朝權貴隨行在側。

天津橋兩旁密密麻麻,人山人海。

綿延不絕十幾里。

場面,空前壯觀!

當武則天在玉輅上看到這幅景象時,整個人也有剎那呆滯。

震撼的同時也露出陣陣欣慰之色。

這種萬人擁戴的場面,不正是她所期待看到的麼?

「子唯,看來救濟法頗得民心啊。」武則天俯瞰著玉輅下的張易之。

張易之揚了揚眉,奉承道︰「萬人空巷,陛下真是千古難逢的仁君!」

「是嗎?連你也這麼認為?」武則天面露紅光,幾乎達到顱內高潮了。

張易之︰「……」

滿朝權貴表情僵硬,他們有些嫉妒,心里泛起了酸水。

因為這一切的榮譽只屬于這對君臣!

百姓不會知道有多少官員參與建設慈善機構,不會知道政事堂耗費多少精力,更不會知道具體的救濟法條例。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獨獨歌頌陛下和張巨蟒這對君臣。

驟然。

全場爆發出劇烈的歡呼聲。

「恭迎陛下!」

「恭迎陛下!」

數十萬百姓齊聲吶喊,猶如山呼海嘯,又似天崩地裂。

聲音響徹雲霄,威震寰宇!

場面壯觀至極!

此時此刻。

武則天整個人猶如神祇一般被百姓頂禮膜拜,聲音一浪蓋過一浪,久久沒有停息。

如此波瀾壯闊的極致場面,讓滿朝權貴默然無言。

一些老臣甚至在想,太宗高宗時期,能踫上這等場景麼?

武則天站起身揮舞手臂,她激動得難以自持,對于一個皇帝而言,還有什麼比得過百姓的頂禮膜拜?

她是千古第一女帝!

如果畫面定格,那她就是千古第一帝!

幾息後,武則天平復亢奮的情緒,朝內侍揮了揮手。

「鐺!」

場內響起清脆隆亮的鼓聲,百姓的歡呼聲才漸漸停下。

「石柱!」武則天大聲道。

話音落下,十幾個魁梧禁軍搬運石柱,將其立在天津橋旁邊。

一個小老頭抬頭挺胸從班列走出,手中拿著狼毫筆。

正是儒家孔志亮。

張易之看著這老頭,有些忍俊不禁。

對于皇帝而言,儒孔家就是工具人,平常爵位俸祿供著,不給絲毫權力,踫上需要撐場面,就得把他們擺出來。

百姓知道今天是捐款的日子,他們也十分好奇,都想看看究竟是誰拔得頭魁?

滿朝權貴都有些膩歪,搞這一出,不捐都不行了。

時間流逝,沒人打出頭陣。

群臣齊刷刷將目光轉向李家三兄妹。

對于他們而言,捐款就是破財!

但對于意圖爭儲的皇親,這卻是刷聲望的絕佳機會。

某對君臣佔據九成九的民心,剩下的一丁點民心,就看誰能把握了。

「母皇。」

李旦率先出列,大聲道︰「相王府捐三十萬貫!」

話音剛落,幾個大嗓門的禁軍齊聲高喊︰「相王府捐三十萬貫!」

嘩——

百姓頓時嘩然,多麼龐大的數目!

李顯面色有些陰沉,內心生出濃濃的嫉妒之意。

他平復情緒,出列道︰「廬陵王府捐二十萬貫!」

大嗓門禁軍重復︰「廬陵王府捐二十萬貫!」

百姓又響起驚嘆聲。

可這次聲量比上回明顯要小很多。

望著周遭投來的一道道目光,韋妃感覺到異常恥辱,表情顯出難堪之色。

該死的張巨蟒,勒石記功?出的什麼惡毒主意!

她也想大出風頭,到了爭儲這個博弈層面,誰還會在意錢財?

可王府東湊西湊只能拿出二十萬貫……

李旦腰板挺直,輕飄飄瞥了李顯一眼,眼神似帶著挪揄之意。

可就這此時。

「陛下,臣代表武氏宗親捐贈一百萬貫!」

武三思厚重隆亮的聲音在場中響起。

群臣皆震驚!

一百萬貫!

梁王真是大手筆啊!

而且是代表武家,並非梁王府。

其實就是向百姓強調,別只顧看李家,我武三思才是武姓繼承人嘛。

不出所料,全場爆發出一陣歡呼吶喊聲。

畢竟幾十萬和一百萬,實在是雲泥之別。

武則天滿意頷首︰「善!」

武三思還想再多享受歡呼聲。

「一百七十萬貫!」

太平精致的臉上沒有多余的情緒,輕描淡寫喊出這句話。

滿朝權貴相顧駭然。

太奢侈了,太壕了!

公主府才是最有錢的地方啊!

「太平公主府捐一百七十萬貫!」大嗓門禁軍高喊。

轟!

如九天驚雷炸響,在人群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一刻,氣氛達到了高潮。

許多百姓仰天長嘯,來宣泄心中的震驚。

太平死死克制情緒,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還斜了張易之一眼。

瞧瞧本宮有多闊綽!

「母皇。」太平抬頭望著武則天,笑著道︰

「錢只是一個數字而已,能讓天下窮苦百姓豐衣足食,兒臣發自內心的欣喜。」

裝!

繼續裝!

韋氏嫉妒得表情劇烈扭曲,很想把太平一張臉給撕爛。

很明顯,這小姑子最受寵愛,平日不知道得了多少賞賜。

權貴們竊竊私語,都在商議捐贈多少最合適。

這次籌集的巨款,足夠天下的慈善機構維持幾十年了……

秉承過猶不及的道理,所以咱們意思意思就夠了。

武三思眯了眯眼,故意拔高聲調道︰「陛下,不知道張司長捐多少啊?」

此話,讓群臣回過神來。

對啊,此獠作惡多端,貪得無厭,一定要扒掉他一層皮!

李昭德表情嚴肅道︰「陛下,張司長提倡救濟法,他應該做出表率,至少不能低于殿下捐贈的數目。」

什麼?

武則天臉上籠罩寒霜。

子唯為官清廉,他哪里有這麼多錢!

「陛下,李相所言極是,眾目睽睽之下,張司長應該做出表率。」

「不錯,錢財乃身外之物,陛下不是賞賜過幾千斤黃金麼?這就一百多萬貫了,再湊湊,湊個一百七十萬貫輕輕松松嘛。」

「咦,張司長,你該不會舍不得吧?」

群臣七嘴八舌,皆把矛頭指向張易之。

他們知道,此獠幾乎不可能湊出一百七十萬貫。

除非……

若是能看到此獠傾家蕩產,所有人都會得到精神上的滿足。

武則天臉上陰雲密布,此情此景,子唯已經下不了台了。

剎那間,所有目光俱都鎖定張易之,見到此獠俊美的臉龐依然一副平靜的模樣。

滿朝權貴都在暗笑,此獠恐怕心在滴血,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吧?

「子唯,行善舉當量力而行。」武則天溫聲道。

而人群的臧氏滿臉哀容。

易兒,讓你打腫臉充胖子,現在咱家要絕糧了,家徒四壁!

見到那邊遲遲沒有聲音傳來,百姓也停下歡呼聲。

張易之成了焦點。

只見他負手在後,沉默了好幾息,才用漫不經心的口氣說道︰

「臣積蓄不多,勉強只能捐出七百萬貫。」

「呵呵……」武三思嗤笑一聲,「七萬貫,虧你拿得出手!」

說完覺得不對勁,為什麼氣氛這麼安靜?

宛若無人絕域,安靜得有些詭異可怕!

滿朝權貴都被這句話震撼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匪夷所思!

簡直難以置信!

此獠是不是說錯了?

七百萬貫?

不可能!

他絕不可能拿得出來!

冗長的沉寂,那些大嗓門咽了咽口水,顫聲道︰

「張易之捐……捐……捐七百萬貫!」

呼——

那只是寒風吹過的呼嘯聲。

偌大的天津橋,數十萬個百姓,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所有百姓全都是集體石化,內心要多震撼要有多震撼。

甚至……

大腦在一瞬間直接陷入了停滯狀態!

一片空白!

完全無法思考!

陷入宕機狀態!

玉輅上。

武則天滿目驚駭,她深吸一口氣,而後才用沙啞著嗓音問道︰

「子唯,你確定是七百萬貫?」

群臣回過神,眼楮瞪得像銅鈴,死死盯著他。

不可能!

此獠一定是口誤!

誰料。

張易之卻一臉訝異,奇怪道︰

「七百萬貫,很多麼?」

話音剛落。

天津橋那端,突然響起了馬車碾過水泥路的咯吱聲。

百姓忽然像是冷水滴到油鍋里一樣炸開了,一時間人們紛紛轉身,伸長了脖子往前看。

「嘶!」

然後就是一陣整齊劃一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太震撼了!

眼前的這一幕簡直是超過他們的想象!

一輛輛馬車!

一眼望不到盡頭。

每輛馬車皆掀起車簾。

眼前的畫面不知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前幾輛馬車,里面都是黃金白銀。

後面足足幾十輛用來裝運銅錢……

是幾十輛!!!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足足半個時辰,全場依然沒有人開口說話。

第一輛馬車行進端門,最後那一輛馬車依然看不到盡頭!

糧食……

絲綢……

布匹……

還有瓷器……

當最後一輛馬車停在天津橋。

對,就是天津橋。

因為端門停不下了……

咕嚕——

無數人望著那些馬車,咽一口唾沫,來緩解內心的震撼。

折合起來恐怕不止七百萬貫!

武則天徹底懵圈。

向來視錢財如糞土的太平,也恍惚了一下。

「呵…」短促的笑聲,張易之環顧眾人,輕笑道︰

「略表薄意。」

轟!

轟!

就這還是薄意?

所有人血液都幾乎凝固,駭然得說不出話來。

臧氏雙眸幾乎鼓出來了,她指甲嵌進手心,整個人痛徹心扉!

痛!

啊啊啊!

切膚之痛!

可當旁邊的貴婦用驚駭的目光望來,臧氏極力掩飾情緒,鎮定自若道︰

「小錢,不值一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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