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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軍師我是直的!

隨著一塊塊的巨石落下,那原本已經擁擠滿的城牆瞬間空蕩了下來,吐蕃的將領這才意識到這次他們遭遇的敵人和以往遇到的根本不同。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反應了過來,吐蕃的將領連忙指揮著手下的士卒從城牆上退下。

城牆上一具具尸體仿佛成為了城牆的裝飾品,原本不將唐軍當回事的吐蕃將領這個時候也不得不重視了起來。

不過他們積攢了經驗,知道了唐軍攻城之前必定以弓箭和攻城器械壓制。

不過學習到這些經驗付出的代價便是上千人的性命。

韓元望著那一塊塊的巨石落下,臉上露出了幾分的明悟,牛進達說的的確沒有錯。

勝利是用人命堆積出來的。

圍三缺一的戰術運用的很是熟練,三面各自指揮的將軍不同,但是三人的指揮卻是出奇的一致。

在弓箭手退回陣營的半個時辰內,無數的投石機和八牛弩不斷的向松州的城牆上傾瀉著唐軍的怒火。

即便是吐蕃的軍隊撤下了城牆,但是也有不少的巨石越過城牆砸向城內,每一次落下都會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那些吐蕃的士卒一個個驚恐的望著不斷砸落下來的巨石,在這種情況之下,能不能活命完全只能依靠運氣了。

忽然天空中飛瀉的巨石忽然消失不見了,那些吐蕃的士卒不由的猛地松了一口氣。

站在一旁時刻觀察著唐軍動向的吐蕃將軍連忙嚷嚷著催促著士卒登上城牆。

沒錯,唐軍攻城了。

唐軍的陣營中分出一批手持長刀的士卒,在各隊隊率的帶領之下無畏的朝著松州城發起了沖鋒。

緊接著便是手持長槍的士卒,再然後就是手持各種兵器的輔兵黑壓壓的朝著松州城壓了過去。

很快唐軍的將士便沖到了護城河的邊上,他們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跳了下去,拼命的朝著城牆而去。

同時跟在後面的還有一排排的雲梯,他們也不斷的朝著松州城涌去,那無數的唐軍士卒就如同一只只的螞蟻一般,不畏死亡的朝著松州城發起了沖鋒。

城牆上的吐蕃士卒早已經嚴陣以待了,唐軍的雲梯靠在了城牆上,無數的唐軍一個接著一個的攀上雲梯朝著城頭沖去。

吐蕃士卒則是握著簡陋的兵器不斷的刺殺著靠近城頭的唐軍,還有的吐蕃士卒幾個人合力將倚靠在城牆上的雲梯給推翻掉。

那雲梯上的唐軍士卒也跟著雲梯掉落了下來,韓元默然的望著那慘烈的戰場,他那心髒的跳動聲很是清晰,邊地的風吹過,到處彌漫著鮮血的味道。

韓元轉頭看了一眼同樣坐在馬上的牛進達,他只是眯著眼楮觀察著戰場的情況。

該撤兵了。

即便是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的韓元也能分得出如今戰場上的情況,唐軍沒有一點的優勢,雖然有不少的唐軍登上了城頭,但是在下一秒便有數十倍的吐蕃士卒圍攏了過來,很快登上城頭的唐軍士卒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該退兵了。」

牛進達望著那依舊撕殺著的戰場默默的開口道。

「鳴金收兵!」牛進達對著身邊的副將開口吩咐道。

那副將點了點頭,便催動戰馬朝著中軍跑了過去,不一會,中軍就傳來了清晰的銅鼓敲擊的聲音。

在連綿不斷的銅鼓聲音中,原本如同巨浪一般朝著松州城拍打而去的唐軍士卒也開始不斷的往後退去。

在那城牆邊上留下了無數的唐軍的尸體,韓元望著那城牆腳的數以千計的唐軍尸體臉上露出了幾分的凝重。

不到半個時辰的攻城,竟然就有上千人的生命就這麼消失了。

遍地的尸體,在大部分的攻城唐軍退去之後,留下了幾隊的士卒開始收攏著已經陣亡同袍的尸體。

當他們把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同袍尸體收攏完之後,剛打算前去城牆邊上收攏尸體的時候,那松州的城頭上頓時射下一陣的箭雨,將收攏同袍尸體的唐軍給逼了回來。

唐軍的士卒再次嘗試了幾次,發現吐蕃人依舊是不讓唐軍收攏陣亡士卒的尸體,只能有些怨恨的瞪了一眼城頭退回了陣列之中。

韓元找了個機會溜到了存放唐軍尸體的地方看了起來,沒有一個唐軍的尸體是完整的。

如不是身上的身份牌恐怕即便是他們的親人來了也不能分辨出這是他們的親人。

不好打啊!

第一天的攻城戰就此落下帷幕。

接著便是唐軍再次往後退了二十里地重新扎營,牛進達根本沒有回大營,直接帶著親衛直奔侯君集的帥帳而去。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商量後面的攻城事項,若是這樣繼續攻打下去,即便是沒有吐蕃軍的騷擾,那大唐的軍隊也會不攻自破。

「軍師,接下來怎麼辦?」

三子走進了帳篷臉上露出幾分的莫名的渴望。

韓元深吸了一口氣,剛準備說些什麼,但是下一秒他就愣在了原地,一臉狐疑的望著三子。

三子先是一愣,看著韓元那如同審犯人的目光不由的往後退了幾步,「軍師軍師,你這是」

「軍師我是直的!」

「啪!」

「膽子大了?」韓元怒氣沖出的一腳將三子踹翻在地上,然後怒氣沖沖的騎在三子身上錘了起來。

「是不是我管不了你了?」

「你竟然敢偷偷攻城!」

「」

打了一會,韓元氣喘吁吁的喘著,手扶著腿站了起來。

三子絲毫沒有感覺一絲的疼痛,麻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拍了幾下一副,一臉的獻媚,「軍師,我這不是沒事麼。」

「沒事,萬一有事呢?我倒是怎麼跟你們大小姐交代?」韓元听著三子那話頓時火氣再次竄了上來。

「明日,你就給老子滾蛋!回河北去!」

韓元指著門外怒氣沖沖的說道。

「啊!」

三子听到這話頓時愣在了原地,他偷偷上戰場的時候,確實想過軍師會生氣,但是沒想到會這麼的生氣。

「軍師,我再也不敢了!」

三子連忙哀求道,自己要是這樣回了河北,自己就算不被大小姐打死,也要被親人給罵死!

要知道在二賢莊現在所有的人都以能保護韓元為榮,若是他就這樣被趕回去,那他跟死了沒有什麼區別。

「不敢,還有你什麼不敢的事情?」韓元狠狠拍了拍桌子,一臉怒氣的說道。

確實,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是自己那個便宜父親,自從他走了之後。

李二和長孫皇後便出現了。

但是三子等人在韓元心中有這不一樣的地位,為了保護自己,他們可以放棄自己的性命。

「行了,滾蛋吧!」

三子听到這話頓時松了一口氣,美滋滋的點了點頭。

「好勒。」

這天夜里吐蕃竟然沒有對唐軍的大營進行騷擾,可能事經歷了那場慘烈的守城戰他們也沒有額外的精力了。

第二日,天色剛放亮,那牛皮大鼓低沉的聲音就再次響徹整個軍營,在短時間內大軍再次集結了起來。

三路大軍再次將松州城給包圍了起來,開始了新一天的攻城之戰。

這次弓箭手的壓制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熟悉的箭雨壓制,不過已經起不到什麼大的效果了。

箭雨剛結束,就看到松州城頭上那些吐蕃的將領指揮著吐蕃的士卒往城下撤退尋找掩體。

果然經驗都是人命堆出來的。

韓元望著那投石車推出來之後,不由的微微搖頭,這次恐怕投石車起不到第一次的大的作用了。

畢竟吐蕃的人都已經有了防備了。

這種東西自然是要出乎意料才能起到大的用處,的確,威力巨大,但是也有應對之策。

如今吐蕃人已經有了經驗,他們自然不會像上一次在城牆上擠滿人等待著巨石的落下。

可當唐軍的士卒將投石機推出來之後,那一輛輛的牛車緊隨其後,上面遮蓋著一層麻布顯得很是神秘。

當那遮擋的麻布掀開的時候,露出的則是一個個的黑乎乎的罐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隨著牛進達的一聲令下,一台台的投石車發動了起來,一罐罐不知何物的東西被丟上了城頭。

那罐子接觸城牆的一瞬間直接炸開,從里面流出了一堆黑乎乎如同油一般的東西。

「火油!」

韓元看到那黑乎乎的液體,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的震驚。

火油又叫猛火油,這是一種冷兵器時代的一種巨大的殺器,前期基本都是動物油脂和植物油脂,後期基本用的都是石油,當時被稱為猛火油。

猛火油,是中國古代戰爭中使用的一種以火為武器的燃燒物,發揮最大的時期是五代以及宋金遼元時期,也正是在這一時期,石油被稱為「猛火油」。史載佔城曾在這一時期多次朝貢給中國皇帝猛火油。

在這一時期之前,中國戰爭中的火攻,多憑薪柴膏油之類,屬于最初級的縱火手段。而猛火油的威力要大得多,且有水澆火愈熾的特點,更適合于火攻。

《元和郡縣志》中記載︰北周宣政元年,突厥統治者派兵包圍攻打甘肅酒泉,當地軍民用「石脂水」燒毀了敵人的攻城工具,此火「得水愈明,酒泉賴以獲濟」。

就在韓元還在琢磨的時候,原本已經退回到陣營中的弓箭手再次站了出來,這一次他們的弓箭和之前的截然不同。

箭頭上綁著沾過火油的布條,站在面前的士卒則是將箭頭上的布條點燃,隨著一聲令下,漫天的火油如同下雨一般朝著松州城的城頭飛了過去。

只見那火箭落下的一瞬間,那松州城的城頭瞬間燃燒了起來,一些躲在上面查看情況的吐蕃士兵瞬間渾身起火,慘叫著跑著,還有一些在慌亂中從城頭跌落了下來。

而站在陣營中的唐軍則是一臉的亢奮,完全沒有了昨日攻城失敗的頹廢,紛紛舉起武器高呼了起來。

即便是整個松州城頭燃燒了起來,投石機依舊不肯罷休,重新換上了巨石,鋪天蓋地的朝著那燃燒的城頭砸過去。

韓元望著那燃燒的城頭臉上露出了幾分的笑容,這一次說不定真的能破城。

牛進達的臉色也變輕松了許多,狠狠一揮手,無數的唐軍如同洪水一般的朝著松州城拍打了過去。

猶如一波波的巨浪不斷的拍向那松州城。

吐蕃的士卒雖然已經察覺到唐軍在攻城,但是他們也無可奈何,只能先將城牆上的大火給撲滅掉。

等到他們撲滅大火,唐軍的雲梯已經架在了城牆上,一個接著一個的唐軍不斷的向上攀爬著。

城頭上的吐蕃將領氣急敗壞的催促著手下的士卒撲火防守,等到他們成隊的士卒登上城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的唐軍登上了城牆,他們快速的組成一個個隊伍,開始與那些吐蕃士卒廝殺起來。

戰場上的形勢一片大好,牛進達的臉上也久違的露出了那笑容。

他模著那亂糟糟的胡子,對著身邊的副將吩咐了幾聲,那副將抱拳應了下來,直接催動著戰馬朝中軍沖去。

不過一會,便有兩千名的弓箭手還有千余騎兵隨著他走出了中軍,來到了距離城門不過百步的距離,弓箭手在拉著弓弦不斷的朝著人群密集的地方射箭。為大唐的士卒提供壓制力。

而那副將率領的騎兵就不斷的游走在城門不遠的位置,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就在這時候,那原本緊閉的城門忽然打開了,牛進達的目光頓時轉移了過去,臉上沒有一點猜測中的喜悅,反而是眉頭緊鎖。

他不知道千騎能否戰勝吐蕃的千騎,他們和所有的游牧民族一樣,都是馬背上的戰士,是天生的騎兵。

韓元望著那早已經嚴陣以待的大唐騎兵,先是一愣,隨後有些敬佩的望向了牛進達。

這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連敵人出騎兵都能猜測到。

唐軍的騎兵沒有急著和吐蕃的騎兵踫撞起來,站在後面的弓箭手瞬間轉移了目標,拉滿弓弦將一支支的利箭射向那還沒有擺開陣型的吐蕃騎兵。

每一陣的箭雨落下,都能帶走不少的吐蕃騎兵的性命,那些沒有被射中要害的吐蕃士卒則是跌落馬下不斷的哀嚎著翻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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