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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自己聰明嗎?

長孫皇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而站在一邊的兩個女官則是一聲不吭,看看那兩人忍俊不禁的笑容,韓元那里會不明白自己又完蛋了。

「你小小年紀仗著自己聰慧過人就利用人心,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長孫皇後並沒有憤怒,而是平淡的說道。

可越是這樣,韓元越能感受到長孫皇後是真的生氣了,那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傷感。

「你以為眾人稱贊你幾句你就真成了大唐的麒麟兒了?」

「你以為就你知道如何應對瘟疫嗎?你自己都說了,瘟疫不分好人壞人,無差別的殺傷。」

「做事不考慮後果,若是在這麼下去,你只會吃大虧!」

「不是,岳母,我這真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既然有了爵位那肯定要為大唐出一份力啊!」

「再說了,我有能力,關鍵時候怎麼能後退呢?」

長孫皇後看了一眼韓元,隨後轉頭瞪了一眼李承乾和李泰兩兄弟,「你們兩個給我進去。」

李承乾和李泰兩人那臉一下苦了一下,但也沒敢說什麼,垂頭喪氣的走了進去。

隨後她又給身後的兩個女官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把在了小巷的兩邊。

韓元看著這一幕心里咯 一下,不會要動手吧?

「听陛下說你要去前線?可是有什麼計劃?」長孫皇後深深看了韓元一眼,開口問道。

韓元點了點頭,平時的玩世不恭全部消失不見了,臉上多了幾分的堅毅。

「岳母,此事必須盡快處理,若是等到瘟疫擴散開來了,進到了大唐,那時候對大唐將會是滅頂之災。」

「至于計劃麼,我暫時還沒有,畢竟我還不知道是什麼病呢,只有到了地方,才能知道。」

「你可有把握?」

「沒有。總要去試試吧!」韓元微微搖頭,說實話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

但是總要去試試吧,即便自己沒有辦法,但是也能夠將瘟疫阻擋在國門之外。

「去吧,你向來聰明,自從你來到大唐之後,大唐多了多少稀奇的東西,如今的大唐變化的讓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對于你我一直是放心的,你向來都是小心謹慎的,但是有時候你一味的逃避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恐怕不用我說你自己也知道,你已經是不少人眼中的眼中釘了。木秀于林摧于風,這個道理不用我跟你多言,你是懂的。」

「有時候獨善其身也無濟于事,你只有讓一群人和你一樣能夠影響到朝廷,方才是你的立身之道。」長孫皇後今日仿佛有些奇怪,但在韓元听來卻是格外的暖心。

說實話,他一直遠離朝堂便是為了保護好自己,他從來不拒絕那些大佬的交往便是想要為自己留下一些人情。

但是如今看來,這也不是萬全的保命之策。

木秀于林風摧之。

「回去吧,等待候消息就行了,你第一次去邊疆,萬事不要逞強,必要的時候你可以保全自己。」長孫皇後往前走了幾步,細心的給韓元整理了一下衣服,將散落在耳邊的頭發重新托上。

「這不止是我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你明白嗎?」

長孫皇後說完後一臉認真的看著韓元。

韓元苦笑了一聲,微微搖頭,沉默了許久,「岳母,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是啊,你要是做得到就不是你了,萬事小心,記住麗質還在等你回來娶她回家,家里還有老人等你平安歸來。」長孫皇後伸手拍了拍韓元的臉,快速轉過身,頭也不回的朝著宮殿走去。

韓元听完這話,鼻子突然一酸,看著長孫皇後離去的背影「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岳母,我知道你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元兒一定不會讓岳母您失望的。」

「砰!」

「砰!」

「砰!」

韓元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給長孫皇後磕了三個頭,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淚,頭也不回的朝著宮外走去。

韓元走在出宮的路上,腦海中還在不斷的回想著方才自己岳母告誡自己的話。

難道是有人要對我動手了嗎?

是啊,要是沒有人對我動手就奇怪了,我當了那麼多人的財路,還斷了人家千百年賴以生存的根基。

自己聰明嗎?

不,自己從來不聰明,只不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翠兒和長樂公主站在不遠的亭子處遠遠的望著韓元,翠兒看到韓元的那一瞬間,眼楮猛然一亮,正打算上前打招呼。

長樂公主拉住了翠兒的手,翠兒一臉疑惑的看著長樂公主,輕聲問道,「公主,你拉我干嘛,咱們不是來找駙馬的嗎?」

長樂公主微微搖頭,「是啊,傻丫頭,他要離開了。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都是因為我把他牽扯到了這里面。」

翠兒托著小臉一眼疑惑的看著長樂公主,然後再轉頭看看漸行漸遠的韓元。

都是那跟那啊?

是不是自己太笨了?

翠兒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隨後再看了一眼公主的胸前,有些沮喪的低下頭了。

怪不得駙馬總是說胸大無腦,都怪它太大了,自己都變笨了!

可是為什麼駙馬一邊說自己笨,一邊還喜歡握住它呢?

長孫皇後站在宮殿門口望著韓元離去的背影,眼中的淚水滾落了下來。

李二也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門口,他抱住了長孫皇後,輕輕的為她擦拭淚水,「觀音婢啊,這小子可是頭一次給你跪下啊。」

「按他自己的話來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膝蓋硬,跪天跪地,跪父母。」

長孫皇後依偎在李二的懷里,哽咽道,「二郎,元兒能平安回來嗎?」

李二听到長孫皇後這話,沉默了下來,過來一會,語氣堅定的說道,「回平安回來的,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就在兩人身後,李承乾和李泰兩人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父母。

李泰抬起頭紅著眼看著李承乾問道,「大哥,阿娘這麼給你流過淚嗎?」

李承乾攥緊了拳頭,眼眶也是和李泰一樣的紅,「沒有!」

「嗚——他女乃女乃的,他要是不回來,老子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的。」李泰哽咽道。

李承乾強忍著淚水,狠狠點頭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韓元靠在搖椅上,情緒有些低落,低聲喃喃著《涼州詞》。

軍令已經到家了,整個侯府徹底開始運轉了起來,整個院子格外的安靜。

單璐璐也來回在房間里走來走去,一會挑了一件衣服,一會又把它放了回去。

似乎很是糾結到底拿上那一件,最後干脆不想了,直接把整個櫃子里的衣服全部搬了出來,吩咐那些侍女收拾好。

「行了,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帶那麼多衣服干嘛,只需要帶上幾件衣服就行了。」韓元看著來回走動的單璐璐苦笑著說道。

這場戰斗根本不會打太久,自己前去只是為了預防瘟疫,一旦瘟疫解除,那麼大唐王朝將會對吐谷渾發動最後一次進攻。

時間也不會太久,不過就是半年而已。

「郎君,這出征帶的衣服也是有講究的,當年阿娘就是這麼為阿耶準備衣服的,可惜我沒有學到多少。」單璐璐搖了搖頭,有些失落的說道。

韓元輕笑一聲,絲毫不顧及一邊侍女的目光,直接把單璐璐拽了過來,抱著伏在他香頸上。

「沒事,我這次去不上戰場,就是在後方負責物資之類的東西。盔甲我都懶的帶,好幾十斤呢,我要是穿上去,恐怕到時候走都走不動!」

「不行,盔甲必須帶,我已經讓人給你打造了一副好的盔甲,魚鱗甲,不過四十多斤。」

「你看看程伯伯,秦伯伯他們那個盔甲不是五六十斤重,要不是你我也給你打了一副一樣的盔甲。」

「戰場上刀劍不長眼,有盔甲好一些。」

「你放心吧,不過我走了之後,長安的生意你多和長樂商量來,她年紀小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韓元摩挲著單璐璐的臉頰,小聲的說道。

單璐璐點了點頭,也沒有拒絕韓元的吩咐,自己身份本就見不得光,長安的生意雖然是自己在管理,可是真遇到事情,還是要靠長樂的。

「郎君,三子他們跟著你,有什麼事情你就吩咐他們去做,能不親自去就不要親自去。」單璐璐忽然想起來什麼,一臉認真的看著韓元。

「我知道了。」韓元也沒有拒絕單璐璐的好意,有些人手還是比較方便的。

那一位將軍出征都會帶一些曲部也就是所謂的親兵,他們都是和將軍榮辱與共的,與主將生死相隨。

走之前,自然是要把長安的事情給安排好,一些該丟掉的產業,韓元也是毫不猶豫的丟了給了程咬金等一群大佬。

自己在的時候還好,自己走了肯定一些牛鬼蛇神就跳了出來,長樂雖然是公主,但是有些事情她也不方便處理。

錢夠花就行了,與其自己握在手里,被別人侵佔了,還不如給那些照顧自己的叔叔伯伯們。

而結果絲毫沒有讓韓元意外,無論是平時喜歡佔便宜的程咬金還是李道宗,他們都沒有同意韓元的想法,只是承諾幫他暫時保管,等他回來之後,再還給他。

「韓元,此次出征,我們這群老家伙也沒有其他要說的,只希望你保護好自己。」李靖伸手拍了拍韓元,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小子平時聰明,見到局勢不對,立馬跑路,只要人活著一切都不是問題。」程咬金難得的嚴肅下來,可說那話卻有些格格不入。

秦瓊狠狠瞪了程咬金一眼,隨後從懷里掏出了一封書信,「韓元,我老了,也沒有辦法幫你,你把這封信交給懷道,他知道該怎麼做。」

韓元並沒有拒絕,鄭重的朝著秦瓊抱了抱拳,收下了信件。

他根本不用打開看,肯定是吩咐秦懷道要保護好自己,必要的時候,他可以去替韓元送死!

不過韓元並不打算把這封信交給秦懷道,每個人的生命都應該由每個人來把握,不應該因為一些東西就主動放棄自己的生命。

「軍中和朝中不一樣,軍中的規矩你一定要遵守,軍中有一人你不能招惹,行軍司馬,若是你招惹了,陛下都幫不了你!」李靖面露正色,認真的看著韓元囑咐道。

「我記下了!」韓元點了點頭。

行軍司馬,其實就跟監軍類型差不多,雖然表面上唐朝將帥掌控著軍隊的,其實根本不是,而是行軍司馬掌控著的。

其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這些將帥反叛。

一群大佬坐在院里難得沒有喝酒,而是一臉鄭重的給韓元講解了一下軍中的規矩。

臨近傍晚的時候眾人才算是離去了。

可緊接著,翠兒推開了房門,一路小跑來到了韓元的身邊。

韓元笑呵呵的模了模翠兒的腦袋,有些好奇的問道,「翠兒,你怎麼出宮了,這不是馬上宵禁了嗎?」

翠兒听到韓元這話,強忍著淚水,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精巧的香包遞給了韓元。

「駙馬,這是公主讓我交給你了,還讓我轉告你一句話,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韓元握著香包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不過就是閑著沒事拿著前世的話撩妹一下,沒想到竟然又回來了。

韓元打開了香包,里面別無他物,只有幾縷青絲。

翠兒不等韓元開口問話,干脆利索的從拿起一旁的剪刀,也剪下來一縷青絲塞進了韓元的手里,雖然便跑了出去。

韓元看著手中的兩縷青絲有些不知所措。

他肯定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啊。

在古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

俗人出家,需落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剃發,則是決心切斷對父母的親人的牽掛,割斷塵世情緣,斬斷三千煩惱絲,一心修行。

而女子將自己的青絲交于男子,則是代表她認定此人了,無論此人最後如何,她都會相隨的。

伊人三千青絲垂,只剩下天意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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