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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七 誰干的?

一人一大說臊子面,于右任和馮玉祥正猛吃著。

老于陝西人,吃面是刻在基因里的。老馮雖然說是安徽人,可一直在直隸長大,也是吃面食多過吃米飯。

倆個人今天都餓了,悶著頭,自顧自吃面。

老馮身高體壯,幾筷子下去,把面吃光了,又端起碗,咕咚咕咚把湯也喝光了。

「哈哈!煥章老弟,額老秦人吃面不喝湯,倒是老弟爽快。連湯喝了!」

于右任看著馮玉祥,輕輕地打趣道。

「習慣了,這湯又酸又辣,喝著痛快!」

一大碗面條下肚,又喝光了湯,老馮心情好了一些。

今天城里城外發生的一切,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心頭。

城里居民死傷幾百人,城牆上守軍死傷幾百人,這西安城眼看著守不住了。

他現在真的是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督軍當的,跟坐在火山口上一樣,一下子就烤糊了。

想想北面那個叫做劉大雙的人,十幾歲起兵,二十歲已經是一方霸主。自已還年長幾歲,卻是遠遠的不如,人比人,氣死人。

他有點後悔了,不該貪戀這狗屁督軍,老老實實投靠保安軍才是正事兒。同盟會這幫子人,瞎咋乎可以,真正做大事,還是欠缺了點。

「煥章兄弟,我知道你心里難過。其實,我也一樣,見不得百姓受苦遭罪。」

老于看出了老馮心情不好,連忙出言安慰。

其實,他也差不多,從政經驗不夠,軍事經驗更欠缺。

怎麼折騰陳樹藩,怎麼分化老馮,他都很擅長。就是這政權一到手,遇到了問題,也是六神無主,一點辦法沒有。

「老哥,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明日劉匪再像今天一樣猛攻,恐怕這西安……」

老馮話說了一半,老于听懂了。

「怎麼?守不住了?」老于臉色變了。

形勢不樂觀,他是知道的,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我們人少,今天打了一天,晚上還要守城,士兵們疲憊不堪,明天再打,凶多吉少。」

老馮從軍多年,經驗還是有的。

「不行的話,我再多動員點民夫上城,無論如何要守住。」

老于急了,這同盟會好容易在西北有塊兒地,哪能一下子又沒了。

「這種戰斗,多幾個民夫毫無作用,弄不好還惑亂軍心,敗得更快!」

老馮說出了心里話。

「依你之見,該當如何?」老于沒了主意,打仗這事兒,他確實不在行。

「劉匪和陳賊並未圍南西二門,說明他們也不想死拼,無非是要佔了西安而已。咱們不如從南門撤出,暫時退往漢中,待站穩腳跟,再徐徐圖之。」

老馮自幼讀了不少兵書戰策,謀略還是有的。

漢中乃富庶之地,兵糧不缺。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佔據了漢中,北可進中原,南可退西蜀,攻守兼備,絕對是一塊寶地。

大混子劉邦當年不就是一招「暗渡陳倉」,直撲中原大地,建立了漢家王朝。

「如此,今晚我不能閑著了,要提前做些準備。」

老于知道,事情已經危急,必須提前布署,免得撤退時手忙腳亂的。

說完,站起身便要向外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城東隱隱傳來了槍聲。

老于和老馮都是一驚,咋了?鎮嵩軍連夜攻城了。

老馮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大帥,大帥,報喜呀!」這是城東守軍團長打來的。

「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老馮臉一沉,不動聲色訓斥了一聲。

「大帥,大帥,劉匪好像被人打死了!」守軍團長聲音極其興奮。

「什麼?你說什麼?」老馮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這是什麼事兒?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劉匪被干掉了,誰干的?

「劉匪來城牆邊上探查,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道亮光閃過,他便倒地上了。」

「尼瑪的!有這麼神?老子馬上過來!」

馮玉祥懵逼了,什麼狗屁亮光,大冬天的,還打雷不成?

于右任也听到了,他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煥章,煥章,劉匪死了?」

「不知死活,走,我們看看去!」

兩個人走出外面,翻身上馬,一抖韁繩,疾速向城東趕去。

等他們到了城東,上了城牆一看,似乎情況不對。

遠處的鎮嵩軍人影晃動,人喊馬嘶的。

守軍城牆上一伙人,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麼說,是有人暗中幫自已,干掉了劉匪。」

馮玉祥估計到了是怎麼回事,卻猜不到是誰干的。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老于興奮的大喊,長長的胡須隨風飄舞。

等了一會兒,便見到有火把燃起,然後便傳來了百姓的哭喊聲和一聲聲槍響。

「這幫家伙,又開始搶百姓了!」

老馮看在眼里,心里罵了一句。

「煥章,出城干他們一把!」老于雄心勃勃,趁你亂,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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