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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7章 道問寄斗戰

平道人戰罷,便站在那里不動了,似是在等著後一個對手到來。

至于後方接應的焦堯等人,他根本沒興趣上前料理。

因為他一眼看出,那些人沒有一點爭勝之心,並且境界還差了他一層,有什麼好理會的?

他方才與方景凜一戰,算是品嘗了一道珍饈,自然沒興趣再去喝那寡淡的清粥。

焦堯看著前方之人盡歿,那前面阻路的道人望過來,也是稍稍心驚,可見其沒有動作,他也沒有再貿然前進。

但他也沒有後撤。他知曉這應該只是一次交鋒,算是一個試探,玄廷那邊不會停下,應該很快又有人到來的。

而在那廣台之上,凌靈子自下方收回目光,又是看了萬道人、向司議兩人一眼。這兩人依舊是默不作聲。

他在考慮那另一路進攻的時機。

天夏雖是被擊退一次,但用的卻是以往元夏的叛逆,甚至于出現的求全修道人也僅有一個,暴露的東西也是不多,甚至那人的道法到底是什麼,目前也沒有一個具體的定論。

這充其量只是一次簡單的試探,天夏真正的力量還沒有顯露出來,所以現在還不用急著發動。

雖然他們這里顯露出來的一些東西,可是天夏那邊當能明白這並不是他們的全部力量,下來應該還會派人過來再作試探,是絕不會停下來的。因為在天夏一方看來,眼下這段時間可能是了解他們的唯一機會。

他看著上方,那七件寶器如今聚合為一,雖不能主動進攻,只能守御,可等到徹底穩固下來,就寶器威能就能有一個不小的提升,這個改變很緩慢,他會遮掩和壓低這里的變化。

不管天夏是否能察覺到,都需要來主動進攻他們,這樣他們可以守在這里,並將天夏的力量牢牢牽扯住,那個時候,哪怕不用他主動去提,兩殿當也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選擇。

清穹雲海之上,諸廷執把方才方景凜的斗戰都是看在眼中,在這其中,張御看得最為清楚,哪怕遮掩,也擋不住他的目、聞二印,前後過程十分清晰。

其實方才方景凜連敗兩人的時候,他察覺到其人身上氣息膨脹到了一個高度,若是其連敗三人,那麼無疑會跳過一個門檻,推動著自身道法往上提升。

不過這僅僅是有利于其人斗戰,距離上境尚是遙遠,因為往上走,可不光光只是依靠自身道法,內外時機缺一不可。

除非其人能一直勝下去,並成功轉回,方可能消化這次收獲。不過其人此戰雖敗,可接下來未必沒有機會。

方景凜這樣的人,道念雖與玄廷不合,可畢竟是天夏的修士,在現在的情況下,任何元夏修士獲得益處,那都是有利于天夏的。

天夏也唯有當前能守住,那才能談得了過後之事。

殿中金光一閃,明周道人出現在了他身後,稽首道︰「張廷執,方上真來了。」

張御道︰「讓他到此。」

片刻之後,方景凜走了過來,雖然遭遇了一場挫敗,可看上去她毫不介意,上來稽首一禮,道︰「張廷執,方某回來復命了。」

張御點首回禮,他抬了下手,便有一枚晶玉飄了過來,一直到了方景凜的面前方才停下。後者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他饒有興趣道︰「這東西有意思,大利于我天夏,這是長孫廷執的手筆吧?」

張御道︰「正是長孫廷執所造。」

方景凜此刻不禁想到,要是自己當初有這等利器,說不定能串聯更多人,不過再是看到張御,不禁暗自搖頭。

修道人歸根到底還是看道法之高下,道法比不過人,那說什麼都是無用。

當初他與張御一戰之後,後來壓入鎮獄,曾又推演了幾番,仍舊覺得勝算不大,要知當初他與張御一戰,這位還不曾求全,現在更是今非昔比,兩人之間的差距想必更大了。

他念頭數轉後,將這些思緒壓下,伸手按住了那一枚晶玉,只一剎那間,就與其余廷執的意識都是牽連上了。

陳首執的聲音響起道︰「方上尊,且說一說方才的情形吧。」

方景凜道一聲好,便敘述起此戰經過來。他詳細描述了一下此戰遇到幾個元夏上真,又說了下自己對這些人道法的推斷,被他斗敗那二人自不用說,交手之後,道法壓勝一籌,自是能做到一定了解了。

還有一個就是迷惑他心神之人,這人其實未曾展露出自身的真正手段,但是他憑著經驗大致能看出是屬于什麼路數,也是說了下自己的看法。

至于敗他的平道人,一見他面,就把自己的道法說出來了,故他如實轉述就可。

末了,他又言︰「另外麼,方某懷疑,其人之道法只能遮擋他人道法片刻,而不是能遮擋許久,否則斗戰之術不必要入神一戰,以求在頃刻間決出勝負了。」

此話一出,此間求全道法之人都是微微點首,如此也是合理的。

道法實際上是有強弱之分,你要說壓制長于變化的道法,那尚還可能,你若是連長于強攻的道法也能遮擋于外,那是絕無可能了,你有修行,莫非別人就沒有修行了?

還有若是此人遇到兩人以上的敵人,他又豈能同時遮擋兩人之道法?但若是道法強橫,擋住一瞬還是有可能的。要是如此,那就解釋的通了。

這時崇廷執忽然問了一句,道︰「此人所言那根本道法,會否有作偽之處?」

方景凜回道︰「方某以為不會如此,一人之根本道法乃是真正之根本,要麼不對外言,若言則必不會作偽,此人道出自我之道法,也是堅定自我道念之舉,我即天心,執我就是執道,非是外物可以動搖……嗯?」

說到這這里,他忽然心中一動,沉吟起來、

這些事其實根本用不著他來說,崇廷執的修行縱然還未曾到那一步,可修到眼前這個境界,又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現在這個時候卻來刻意問他一句,令他不禁想起崇廷執的道法,又感受了一下崇廷執溝通上來的意念,立刻便就明白了,心下道︰「原來如此。」

崇廷執卻是借著他大戰一場,道法氣機往上勃發,有著不少收獲,所以借他一句話來推動點化自身麼?

應當是如此了!

只是他再一想,覺得有些可惜了。

崇廷執只是問了一句話,而並沒有多問,若是多問,在道法上得了更大的推動,那就欠下了他莫大承負,或對他以後有所助益,現在雖也有一些牽扯,可是推動不大,下來修行主要還是靠其自身,所受承負也便不深了。

鐘廷執這時道︰「方上尊當是明了了此人道法,若是再戰,可還有把握麼?」

方景凜道︰「假身斗戰,也是如此了,雖然假身之下,我無法動用玄異,但此人也著實了得,即便是我正身與之相斗,或能堅持一二,但依舊贏面不大,而且方某有感覺,此人手段也未盡出。」

他想了想又道︰「此人修道年月當遠在我之上,此回未能勝,實是實力道行之差距。」

鐘廷執緩緩道︰「方上尊所言,而似這般人,元夏許還有不少。」

諸廷執听罷,神情都是沉肅。

元夏攻滅萬世,不知多少年的積累,求全道法之人勝過他們極多,而且現在遇到的,當還不是全部,甚至能顯露道法的,很可能還不是其中的佼佼者。

韋廷執道︰「方上尊,除此外,你可還有其余什麼發現麼?」

「其余發現?」

方景凜沉吟片刻,點頭道︰「倒是有一樁,元夏這些人給我之感覺非常之從容。」說著,他看了一眼張御,「玄廷似有通過假身斬殺正身之法,可他們對此好像卻是絲毫無懼,說不定他們應對的辦法了?」

林廷執這時道︰「的確有此可能,元夏很可能是借托了某件鎮道之寶的助力,能夠斷去自我生機,避開殺招。」

與元夏之戰,張御的「斬諸絕」自也是被玄廷考慮進去的,因為此法可以有效消殺元夏的上層力量。

別的不說,駕馭寶器的是否是求全之人,相互之間的差別很是大的。還有這等修士往往就是上層,上層少缺,動蕩絕然少不了。

但要是元夏此回根本無懼,那麼哪怕將元夏求全之人的道法全數試探出來,那依舊是對他們大為不利。

張御這時思忖了一下,若真是鎮道之寶提前斷去生機,將人接引走,這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他能殺對面一次也能殺兩次,不外乎是多揮幾次劍的事。

況且他還有大道之印,也能溝通上層力量,若是用得巧合,未必就不能遮擋對面寶器的牽扯,從而斬殺對方。

他所要考慮的是,此刻是否就要出手,試一試自己的想法?

要是不能順利斬殺,那麼就要考慮另尋辦法了,要是能夠證實他的想法,那麼下來的謀劃仍可順利執行。

想到這里之後,他于晶玉之中向著諸廷執言道︰「首執,諸位廷執,御有意親去陣前,會一會那元夏眾修!」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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