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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我帶著二牲口,沿著主路晃晃悠悠的閑溜達。

該說不說,達達酒店的位置選的確實相當有水平,周邊是幾棟商場,距離各大單位的辦公樓也很近,院里的停車位也足夠寬敞,總之一句話,這地方基本上把具有高消費能力的客戶全都給截流了。

二牲口默默的跟在我身後,耷拉著腦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余光掃視他一眼,我輕聲道︰「想問什麼直接點,咱哥倆之間不存在客套。」

「哥,三瓣嘴是不是真的沒了?」二牲口抽了口氣開口。

「沒了就沒了唄,反正你平常也不待見他。」我淺笑道︰「人嘛,早早晚晚不都得有這一天,你說是不是?」

二牲口擠出一抹極為難看的笑容,皺了皺鼻子沒做聲。

「咋地,想他了啊?」我又歪嘴問道。

「想他干嘛,我又沒毛病。」二牲口咳嗽兩下,遲疑幾秒鐘又道︰「我就是覺得沒他唧唧歪歪挺無趣的,你身邊那幫人能跟我扯兩句只有他,他沒了,我突然有點不知道罵誰。」

「得習慣孤獨。」我深呼吸一口︰「我也在習慣。」

冷不丁想起車勇給我留下的小紙條,我又補充一句︰「有風有雨才叫人生。」

「狗日的答應跟我一塊打新上市的拳皇。」二牲口罵咧一句,隨即腳步再次放慢,走在我身邊。

隱約間,我听到他聲音很小的喃喃︰「看來以後又是一個人了,再不能隨便跟人交朋友,不然心里空落落得」

我沒有再接茬,昂頭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車勇用最特征的方式離開,目的就是不想再被任何人所惦記,與其讓二牲口心存幻想,倒不如直接決了他的念頭。

我倆從城中心一直逛到一片比較偏涼的公園附近,我正尋思找地方歇會兒的時候,二牲口突兀湊到我身後聲音很小的示意︰「哥,有人跟蹤咱們,待會你上路對面的公廁待一會兒,我把他按下來。」

「能確定麼?」我心思瞬間活躍起來。

「確定,倆人交替著跟蹤咱們,不過手法太低劣了,也就是我不擅長這塊,如果換成傻逼勇估計早發現了。」二牲口沉聲道︰「給我一分鐘,我把人抓你面前。」

我搖搖頭道︰「不用,你找地方給我買根棒棒糖去吧。」

「啥?」二牲口頓時愕然。

「放心,是貴客。」我篤定的拍了拍他胸脯道︰「實在不放心你就上路對面的大柳樹底下看著。」

說罷,我一坐在旁邊的石凳上,雙手抱在懷里,若無其事的眯縫起眼楮曬太陽。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感覺自己幾乎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道黑影突兀遮住了我面前的陽光,睜開眼楮看到果然是敖輝,我像是老朋友一般往邊上挪了挪,拍拍空位笑道︰「坐!」

今天的老敖打扮的相當接地氣,上身穿件咖色大棉服,底下套條寬松的西裝褲,一雙黃色大頭皮鞋,感覺挺長時間沒擦油了,鞋面上灰蒙蒙的,再配上腦袋上黑白相間的絨線帽子,活月兌月兌就是個剛下班的鍋爐工。

「以為你會消沉很久,我都做好等你半個月的準備。」敖輝笑呵呵的坐子,順手摘下來腦袋上的帽子,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紅棗︰「來兩顆不,養胃。」

「消沉並不能讓逝者復生。」我一點沒客氣,直接順走兩枚大棗丟嘴里,含糊不清的咀嚼︰「你別說,還挺脆得,不過有點酸,滿符合你這個人的品味。」

「哈哈哈,你這張嘴啊。」敖輝晃了晃腦袋︰「咱們是先扯會兒家長里短,還是直接開門見山?」

「隨你,我時間多,就算啥也不干,都能熬到你死。」我輕飄飄道。

敖輝瞟了我一眼,長吁一口氣道︰「火葬場一戰,咱倆打的屬實有點腦殘,我丟了二三十號好手,你損掉一個兄弟,結果並未發生預期的化學反應。」

「你也看出來了?」我翹起二郎腿道注視他。

「我除了盯你,就是盯掃H辦。」敖輝緊繃著臉道︰「這幫家伙想要大魚吶,我手下那幫人被抓之後,他們只是象征性過去轉了一圈,然後就沒什麼興趣了,這幾天齊齊打道回市里。」

「魚不夠大,可以再添把飼料,就怕人家是想釣龍。」我恢復認真的表情道︰「品種這玩意兒我實在沒辦法短時間內偷梁換柱,你有好招沒?」

敖輝的眼皮瞬間耷拉下去,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別特麼端著了,你躲背地里瞅這麼久,應該看得出來,我肯定不會如你願,更不會因為我自己讓我師父和王堂堂陷入兩難的局面。」我不耐煩的爆了句粗口︰「你想逃出生天,要麼繼續跟我耗,要麼就和我一塊想招。」

沉寂半分多鐘左右,敖輝抬起腦袋道︰「辦法是有,就怕你不同意,區區廣平這種本地惡霸的頭餃肯定不能讓掃H辦滿意,可如果是兩個跨省甚至跨國的黑惡團伙明爭暗斗呢?」

我皺著眉頭催促︰「說的再直白點。」

「你扶持王攀,我掌控賀金山,咱們把戰場擴張到崇市。」敖輝咳嗽兩下道︰「之後你想辦法拉起王攀的關系網,比方說葉小九、果敢的彭家,阿城的伊德,總之你想要拋棄的人脈全給他支上,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起勢,賀金山那頭我如法炮制,咱們人為的制造出兩個超級勢力對飆。」

我審視的盯著他的眼楮,完全分辨不出來他究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知道Z商銀行的方便還在他手里捏著,我這邊也有等價的炮灰,讓他們從外表看起來很龐大並不難,我不信這種團伙釣不足掃H辦胃口。」敖輝繼續道︰「當然,你和我也可以借著他們的手好好的分一把輸贏。」

我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又從他兜里模出來兩顆紅棗丟進口中,似笑非笑道︰「我就怕你誆我,面上合作,暗地里拆台的事兒,你干的太多了。」

「我沒說過要跟你合作,你我該斗的斗,只是換一種方式。」敖輝微笑道︰「只要有把你徹底按倒的機會,我肯定不會放過。」

「我也是。」我直接了當道︰「那咱就這麼說定了?」

「按照規矩,你得先讓我出招,算是我被抓的三十多號小兄弟到現在沒咬出來你一個字的勞務費。」敖輝站起身子道︰「你要據點我送你了,現在我要賀金山正大光明的挺進崇市,你得跟陳花椒一系打聲招呼不能阻攔。」

「我盡量,雖然我們關系親密,可畢竟是兩家。」我推了記太極道︰「反正你也做人情了,不如送佛送到西,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跟掃H辦里的某位大咖對上話,我想見一面楊利民。」

「呵呵,我也盡量。」敖輝照葫蘆畫瓢的撇撇嘴︰「回見!」

他剛離開凳子,一台銀灰色「大眾」轎車立即停到了馬路旁邊,吳梟從駕駛位降下來半截車窗玻璃,歪頭獰笑著注視我。

「你敢下車,我就敢送你上靈車!」

馬路對面,二牲口不掛一絲表情的大聲開口。

吳梟眼神復雜的望了眼他,隨即抬起胳膊,慢慢比劃一個「抹脖」的姿勢。

「我脖子五行屬金,容易崩斷你的破刀。」二牲口不屑的吐了口唾沫。

「對了,再多解釋一句,火葬場那晚,綁架你工地上小寡婦的計劃不是我出的。」敖輝拽開副駕駛車門,回頭沖我道︰「對我陰奉陽違的人,肯定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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