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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街尾,數以百計的人群朝著兩名悍匪呈擠壓的形式靠攏,看起來無比的壯觀,我直挺挺的踩在車頂上目視一切。

老人們常說「蟻多咬死象」,這話一點都不虛,盡管兩個悍匪手里有槍,但是這種情況下,除非他們是腦殘,否則斷然不會開槍。

要知道槍響,勢必會驚動巡捕,而我們這麼多人就算站著不動讓他們打,短時間內他們也沒可能沖出去。

當然,最重要的是不開槍的話,他們興許還有一線生機,而開槍的話,他們指定十死無生。

「剁了他倆!」王嘉順猛然掄刀朝前一揮,旁邊立馬沖出去一大群人,十多把明晃晃的片砍同時上下翻騰揮舞。

兩名悍匪被動的咆哮喝罵,但是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半根煙的功夫不到,他們的身上已經完全被紅血給浸透,倒下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午夜的街頭,鼎沸的人聲四起,叫罵聲、咆哮聲、喊打喊殺聲響徹,那兩個亡命徒已經被人潮淹沒,從我的角度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對付這麼幾個小籃子,咱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張星宇從車里出來,昂頭沖我笑問。

「事兒確實不大,但是氣勢一定要足。」我繃著臉回應一句,隨即從車上蹦下來,又看了眼鬧哄哄的人群,低聲道︰「待會安排倆兄弟去找找秦正中,善始善終。」

「都準備好了。」張星宇打了個響指。

「這邊你處理,我先回鵬城。」我模了模鼻頭,直接鑽進車里揚長而去。

實話實說,對付那麼三個亡命徒,我搞出來這樣的陣勢確實有點小題大做,可問題的關鍵是在自己家地盤,讓人差點包餃子,如果不做出強有力的回應,將來誰都敢踩我們兩腳。

返回鵬城的路上,我猶豫再三後,撥通江梟的號碼。

電話響了沒幾聲,江梟那頭迅速接起。

「這麼晚還沒休息啊伯父?」我態度相對和善的出聲。

江梟嘆了口長氣︰「唉,想睡睡不著,老賀跟你們鬧成這樣,要說我心里沒點想法是假的,可這種事兒我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幫你們雙方來調和,說實話大佷子,我和老賀之間的交情不是一兩年了,平常的生活工作中他真沒少幫我處理難題,咱之間的關系那更不用提了,飛鴻對你和老鄧是既崇拜又尊敬,一听說你們起了別扭,孩子氣的直接從病床上爬起來,非推著我幫忙。」

「伯父,我剛剛冷靜了一下,今晚上我的火氣確實有點大。」我笑呵呵的打圓場︰「本來也沒多大個事兒,屬實沒必要搞到劍拔弩張,要不這樣吧,你明天組織一下,我和老賀見個面,大家能化干戈為玉帛最好不過,實在談不攏,起碼讓你面子也能過得去。」

「呃?」江梟微微一愣,估計怎麼也想不到為什麼不過三四個鐘頭,我的態度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繼續笑問︰「是不是有難度啊伯父?」

「難度倒是沒有,我就怕你倆在和談的過程中又起沖突,你的脾氣我了解,順著來怎麼也好說,不能有一點起刺,老賀其實也是這類人,寧折不彎,你倆」江梟欲言又止的訕笑。

其實他就是怕我打著「和談」的名義,設圈套偷襲賀鵬飛,也怕賀鵬飛趁機跟我玩套路,到那時候他就是渾身長滿嘴巴也解釋不清楚。

我淺笑道︰「伯父,踫面的地址和時間你來安排,見面之前不要提前告訴我倆任何一個人,咱的關系,我信得過你。」

「這」江梟磕巴兩下,下定決心︰「行,我來安排。」

听到他答應下來,我吹了口氣道︰「伯父,晚上我語氣有點重,您不會怪我吧。」

「嗨,我都這把歲數了,還能跟你們孩子一般見識嘛,都過去了,將來咱們還得長長久久的相處下去。」江梟很會聊天的又將話題岔開︰「誒對了小朗,我听朋友說,共樂村的拆遷項目,輝煌公司打算明後天重新啟動,他們跟你已經談妥了嗎?」

我半真半假的敷衍︰「跟我談啥呀,卡著不放的是共樂村的坐地戶們,那群大爺們同意了,工程肯定能繼續。」

「佷子啊,你看你跟我兜什麼圈子,這點事情能瞞得住我嘛,關鶴沒什麼敢臨陣倒戈?那還不是轉投你們頭狼家的名下了。」江梟輕聲道︰「與其說是關鶴和輝煌公司合作,不如說你們用不過區區十畝地換來一份直接插手共樂村的資格,事情既然已經談妥,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一塊去拜訪一下我那位韋老哥唄,自從上次跟你見過一回面後,他對你是真的贊不絕口。」

「哈哈,好,有機會吧。」我故作矜持的回應。

說什麼贊不絕口完全是扯淡,那個韋姓大佬不過是在這次事件中看到了我們頭狼的能力和潛力。

這也是我考慮再三又給江梟回過去電話的主要原因,我們想在鵬城扎穩腳跟,上面的各種人脈圈肯定不能少,不管是真心交往,還是虛偽客套,讓大佬們眼熟我,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有的沒的,瞎寒暄幾句後,我又把電話打到了萬良那里。

沒等我說話,萬良先一步開腔︰「老弟啊,你可算給我來電話了,我還以為你一直跟我賭氣呢,咱那個叫錢龍的兄弟的事兒你放一百個心,他住院的地方,里三層外三層都被我安排上了兄弟,弟妹那頭,我也把我身邊最得意了兩個保鏢派過去了,我出事不要緊,關鍵是咱家的人得平平安安。」

我像剛才似的先道了一句歉︰「辛苦了老哥,今晚上我的火氣有點過頭」

又如法炮制的連吹帶捧一頓萬良後,我才長舒一口氣結束通話。

除去一個頭磕在地上的起家兄弟外,人和人交往其實就那麼一回事,當你的能耐大到可以左右他們的利益得失時候,什麼臭脾氣、不講理都可以被無限量放小,而當你的本事小過能耐時候,吹毛求疵的缺點又會被無限量的放大,這就是人情場上最基礎的相對論。

清晨五點多鐘,我回來鵬城,沒有先回家,也沒有立即去探望錢龍,而是找了家早餐店撥通了劉博生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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