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錢龍的呲哇亂叫,一個多小時後,我們來到距離酒店很近的一家中檔洗浴。
坐在熱氣騰騰的浴池里,我用熱毛巾敷在臉上,享受這一刻難得的愜意。
「給其他兄弟都喊過來唄?」錢龍坐在我旁邊,賤嗖嗖的壞笑︰「我看他這地方生意挺淒慘的,咱離的又比較近,好歹照顧照顧領居們的生意。」
我拽下來臉上的毛巾,把腿抻到他臉前罵咧︰「那你能不能照顧照顧我腳丫子,管服務生借個指甲刀,替我好好修修腳,剛剛才忙活了一大場,你知道他們現在都啥心理嘛,不得給他們點時間好好消化一下子,能不能有點正經。」
錢龍揪了揪鼻頭,不服的頂嘴︰「我要正經了那還是我嘛。」
「胖砸呢?短袖里面套棉襖是咋地,半天進不來。」我無語的點上一根煙問道。
有時候也不怪錢龍虎逼呵呵的,他從小性格就是這樣,踏足社會以後,也沒有怎麼帶過隊,我要指望他一下子變得面面俱到,還不如听張星宇扯會淡、吹會兒水。
「我看看他去。」錢龍「呼啦」一下從浴池里站起來,隨即光著腳丫子就朝更衣室跑去。
我敷上毛巾,繼續四仰八躺的打盹。
又等了足足能有十幾分鐘,不光張星宇沒過來,連去喊他的錢龍也沒了影蹤,我正尋思要不要出去找找他們的時候,一個服務生哈欠連天的跑過來,彎腰朝我輕問︰「請問您是王朗先生嗎?」
「啊,對呀。」我迷惑的點點腦袋。
服務生順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一條浴巾遞給我道︰「王先生,您的兩位朋友讓您出去一趟,說是有急事。」
我站起身來,一邊抹擦身上的水漬,一邊問他︰「這倆熊玩意有病是咋地,有啥事還得出去說,他們換衣服沒?」
「沒有,穿的是咱們洗浴的一次性睡衣。」服務生撥浪鼓似的搖頭,將我帶到更衣室,也替我取了一套一次性的睡衣,然後又指了指洗浴門外我們的車子。
我看到我們車兩盞大燈都亮著,駕駛位和副駕駛上人影閃動,也沒多想任何,快步奔出去,直接一把拽開副駕駛的車門,張嘴就罵︰「你倆是不是集體犯病」
話沒說完,一桿黑漆漆的槍管就戳在了我的腦門上,我定楮一看,手槍的另外一頭是個長發披肩,穿件紫青色風衣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我一點不陌生,正是跟我有過兩面之緣的那只女老虎洪蓮。
錢龍和張星宇老老實實坐在前排的駕駛位和副駕駛上,全都苦兮兮的望著我。
「呃」我吞了口唾沫,機械似的舉起雙手道︰「美女,不好意思哈,我進錯車門了。」
洪蓮將槍口緩緩移動,慢慢頂住我的心窩,努努嘴示意我上車。
遲疑兩秒鐘後,感覺自己似乎沒有逃月兌的可能後,我老老實實上車坐在她旁邊,隨手將車門「 」的一下關上。
剛剛喊我出來的那個服務生可能是怕我們逃單,站在洗浴中心門口,抻著個老長脖頸眺望。
見到這一幕,我靈機一動,朝著坐在駕駛位上的張星宇暗示︰「尋思雞八啥呢,還不趕緊開車,給美女找一個適合談話的地方。」
「誒,好 。」張星宇馬上發動著車子。
「不需要。」洪蓮朱唇蠕動,槍口又一下子頂在張星宇後腦勺上,語氣冰冷的威脅︰「車輪胎敢挪半步,我馬上殺了你。」
「不挪不挪。」我連連擺手,擠出一抹討好的笑容望向洪蓮︰「美女姐,您找我們幾個是有啥事嘛,您放心,能辦不能辦,老弟保證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李潔明呢?」洪蓮側脖看向我。
我忙不迭搖頭︰「我不知道啊,他跟我的關系,您還不了解嘛,人家上哪肯定不會跟我匯」
話沒說完,洪蓮的槍口猝不及防戳在我的小月復處,她眨動兩下明亮的眸子冷笑︰「你信不信,我的槍口再往下移動三公分,你以後將徹底生無可戀?我要實話,只給你一次機會。」
「他他他跑路啦,跟一伙越藍人在一起。」我磕磕巴巴的回應︰「不騙你,晚上我們曾經在花都區一家名為金穗的酒店發生過沖突,您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打听。」
洪蓮上下掃視我幾眼,手槍慢慢移開,朝著風衣里微微一探,便沒了影蹤,速度快到我根本沒看清楚她究竟把槍藏在什麼地方。
看她收起來家伙什,我這才敢呼哧呼哧連喘幾口大氣。
誰知道她的小手朝著風衣里再次一探,竟然模出把折疊匕首,「 嚓」一下彈出來刀刃以後,洪蓮一邊修著手指甲,一邊漫不經心的發問︰「你們和李潔明有仇?」
這頭女老虎既然朝我們打听李潔明的動向,首先說明她並不知道今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其次也證明她和李潔明的關系或許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親密,所以我馬上干笑著撿好听話說︰「算不上有仇,就是一點小摩擦,您放心,待會我主動去找他談和。」
洪蓮把玩著匕首,刀刃在我脖頸上微微轉動幾下,冷不丁問︰「那你想不想看到他咽氣?」
「啊?我」感受著刀刃上冰冷的寒意,我的汗毛頃刻間全都豎了起來。
洪蓮把腦袋湊到我耳邊,幽幽的吹了口涼氣︰「我想听實話。」
「想。」實在拿捏不穩這娘們到底是個什麼心態,我索性壯著膽子回應一句。
「咯咯咯」洪蓮身體往後一欠,挪開比劃在我脖頸上的匕首,拍了拍我肩膀道︰「他壞規矩在先,欠了我一筆尾款沒有結算,等我找到他後,可以通知你,但需要代價,五百萬你覺得過分嘛?」
「不過分,不過分。」
「一點都不過分!」
沒等我接茬,前面的錢龍和張星宇異口同聲的應聲。
「那就先這麼定啦,等我找到人通知你們,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洪蓮輕飄飄的打開車門,一對丹鳳媚眼掃視一眼我們仨人低聲道︰「我這個人不喜歡欠賬,記得一定要帶好現金來哦。」
「老虎姐,呸不是。」我月兌口而出︰「那啥,李潔明跟一伙越藍人走了,我听說他好像是打算跟那幫家伙一塊去越藍,您要實在找出來就算啦。」
「他就算躲到月球也得給我錢,我的錢只有死人能欠。」洪蓮不屑的揚起嘴角,隨即「 」的一下將車門重重合上。
確認那頭女殺神確實走遠後,我「嘶呼嘶呼」的大喘氣幾口,惡狠狠的朝著錢龍和張星宇臭罵︰「臥槽,你倆不地道了昂,這種事情竟然賣我。」
「賣你個球,你看看你身子底下。」張星宇橫了我一眼,指了指我,我這才注意到我下面坐了一件白襯衫和一條黑西褲,還有個淺綠色的小馬甲,就跟此刻正從洗浴門口抻脖眺望我們的那個服務生的打扮一模一樣。
「我正換衣裳的時候,那娘們穿一身服務生衣裳跑進去找我,說咱們車被人劃了。」張星宇抹擦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臉紅脖子粗的抱怨︰「老子讓她看的一清二楚。」
「我我也是。」錢龍含糊不清的舉了舉胳膊。
我看他嘴邊隱隱有血跡,馬上關心的問道︰「你嘴咋啦?」
「他活該,人家找上我倆就說的很清楚,只想打听事情,絕對不會傷人,他嘴欠不拉幾的問人多少錢,讓剛剛那頭女老虎給下面兩顆大牙也給踹飛了。」張星宇白了眼錢龍,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大包解釋︰「我就勸了一句,結果被人拿高跟鞋蹬了這麼老大一個膿包。」
「怪我嘛,是她自己一上車就換衣裳,我還尋思你從這兒找到的野味呢。」錢龍嘟嘟囔囔辯解。
我嘆了口氣苦笑︰「劉冰這個人情不好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