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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六章 就現在!

一襲灰白長袍的江杏雯,從那座高聳的陰山飄出,形容愈發清瘦縴弱。

她的陰神,看著略顯虛幻,似剛遭受一番傷創。

魂靈虛體,隱有微小緋紅電光飛竄,這讓她不時地擰緊眉頭,神情痛楚。

她站在陰山前,深情款款地凝望著冥都,只覺得高大的冥都,無比的偉岸,充滿了霸烈的雄性魅力。

她對冥都的痴迷,曹嘉澤看的清清楚楚。

「你出來作甚?」

冥都轉過身,很是心痛地飛過去,關切地說道︰「你就待在這座專屬于我的陰山靜養,你盡管放心,你的魂傷不會有大礙。要不了太久,我就能進階為鬼神,再也不讓你受折磨。」

「我是自願的,你不用自責。」江杏雯柔柔地說。

「乖,听話,乖乖回去。」冥都催促。

「嗯啊。」

江杏雯抿嘴淺笑,仿佛成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情竇初開,什麼都听情郎的,都相信情郎。

她果真返回陰山。

冥都大手一揮,濃稠的陰氣,又注入陰山,形成一種隔絕的結界。

「她知不知道你在利用她?」曹嘉澤皺眉。

進入恐絕之地前,曹嘉澤和玄天宗的宗主,有過一番密談,從而得知了一件極為隱秘的事情。

那位,殺力冠絕浩漭的大劍仙,曾經有過一個相愛的女子。

女子乃天源大陸土生土長的人,姓江,在太淵宗修行,那位斬月大修和她相識時,已是風采照耀天地的自在境大劍仙,那位參悟「擎天九斬」時,江姓女子始終陪伴在身側。

待到那位成就元神,遠赴星河深處,鎮守那座劍獄時,江姓女子因境界實力不足,就留在了浩漭天地。

待到女子好不容易進階陽神,第一次去星河游歷時,就遭遇不測風雲。

江姓女子魂飛魄散。

那位,似乎也因為此事心性大變,後來反而和劍宗,和浩漭天地的五大至高勢力決裂。

江杏雯,似乎是那個女子的後人,陰差陽錯的進入太淵宗,修煉的靈訣秘法,也是那個女子當年,和斬月大修一起參悟出來的。

也是如此,那位遺留在「魂渡河」中的劍芒、劍意,都識得她的氣息。

她一踏入恐絕之地,「魂渡河」中的冥都,從劍芒、劍意的細微變化,就嗅到不對勁,有了某種猜測。

她能得到「魂渡河」,當然不是偶然,而是冥都刻意而為。

冥都令她得到「魂渡河」,讓她誤以為自己是器魂,時刻和她靈魂交流,潛移默化地蠱惑了她,以邪詭的靈魂神通,不知不覺間,就讓江杏雯對他情深根種。

每每「魂渡河」內,殘存的劍芒、劍意發作,冥都都會利用她,拿她做擋箭牌。

連冥都都畏懼的殘存劍力,感知到她身上的屬性氣息,都會及時留手,只會讓她受傷,而不會致死。

她的存在,讓冥都不需要無時無刻地,承受「魂渡河」內劍芒侵蝕。

也就讓冥都,可以有更多時間去思考,去布局,去影響恐絕之地。

可她,卻要替代冥都,遭受靈魂的折磨,所以才望著愈發消瘦憔悴。

「利用?」冥都冷哼一聲,一臉的冷酷無情,「曹小子,你懂什麼?她能遇到我,是我的造化,可同樣也是她的造化。不錯,她現在是替我吃了一些苦頭。但是,待我進階為鬼神,我會全部補償回來!」

「還有,興許一開始的時候,我懷有別的目的。」

「現在,如她想和我好好在一起那般,我也是同樣的想法。」

「你可能覺得,我冥都鬼王身為誕生于恐絕之地的鬼物,千年前就凶名昭著,沾染了無數亡魂,永遠不可能喜歡上,一個如她般的人族女子。」

「我也以為不會,我也不太敢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通過她,我甚至感悟出,當年的那位,在失去摯愛,在摯愛消隕在星河時,大概是怎樣的一個心情。外面鎮壓劍獄,內部微震隕月禁地,本該盡心盡責,為三大上宗服務的他,後面反被化魂池侵染,走了那條路,我看和那個女子的死亡密不可分。」

說到這兒,他回頭看向那座陰山。

「我不會允許她,有任何的意外差池,我做出的承諾,只要不死,我都會一一兌現。」冥都臉色一沉,又道︰「她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會和那位般,撕毀所有協議!以鬼神之力,和你的宗主,和那幾位討個公道。」

曹嘉澤干笑一聲,「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

數日後。

冥都所在轄境,毫不意外地,成了恐絕之地陰氣最為磅礡濃郁的中央。

還沒有融入軀身的冥都,魂魄已經能完全月兌離「魂渡河」,這件威名響徹天地的魂器,和那從天外而來的貝殼一樣,被冥都浸泡在陰間冥河。

通過那條,和他對應的陰間冥河,汲取著最純淨的陰氣河水,滋養生息。

「殿下!」

「殿下!」

白袍幽鬼,還有那八個古老鬼物,紛紛重聚到冥都背後。

冥都的靈魂身影,變得數十丈高,漂在那座巍峨陰山前,低頭冷眼看著曹嘉澤掌心,微縮為晶塊的「藍魔之淚」,道︰「時間差不多了。」

白袍和那八個古老鬼物,都達到了封號幽鬼,能達到的力量極致。

九大鬼物,分別煉化了一座陰山,彼此呼應,接受冥都的調動。

「現在?」曹嘉澤握著「藍魔之淚」,一臉訝然︰「不等你魂魄和軀身合攏,不等你拿回魂渡河?」

「星燼海域海底的血靈祭壇,我也有所耳聞。另外,我征戰過外域星河,我知道天魔族耗費巨資打造的殺伐利器,有多大的威力。」冥都的神色,變得古井無波,看著被曹嘉澤握在手的藍色晶體。

「白骨,羅玥,還有那虞淵,已經只剩下半條命。這樣的他們,我無需魂體合一,都不怕什麼。」

他有十足把握。

「將他們放出來吧。」

乾鏘幽鬼齜牙咧嘴,搓著手,殘忍地看著那血靈祭壇,道︰「虞淵那小子,也該死在恐絕之地了。他的三魂定然鮮美,殿下,請允許我,吞沒他的魂魄,盡情享受一番。」

冥都語氣淡漠︰「你吃的下,就由你來吃。」

「殿下,虞淵那小子,能溝通隕月禁地的化魂池,我擔心……」白袍幽鬼很謹慎,到了這時候,還不忘這一茬,「精神靈魂的連系,不會因為身體疲累虛弱受影響。萬一,他能再次讓那化魂池顯現,可就不妙了?」

這話說完,他發現乾鏘幽鬼,還有另外七個鬼物,都在嘿嘿怪笑。

「白袍,你效忠大人的時間短暫,你根本就不知道,大人一旦恢復巔峰力量,在恐絕之地意味著什麼。」另一個古老怪物,輕藐地,看了一下藍魔之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人就是恐絕之地的一部分。」

乾鏘幽鬼補充,「放心吧白袍,現在的殿下,不會讓那種情形發生。」

他們三言兩語地,說了這麼一番話,曹嘉澤也被說服。

「就現在?」他看向冥都。

冥都點頭,「就是現在。」

「好!」

曹嘉澤隨手一拋,「藍魔之淚」陡然放大,頓時重新化作神異的「血靈祭壇」,裹著血祭壇和靈祭壇的「混濁魔胎」,洶涌而動。

虞淵,白骨和羅玥,一下子被甩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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