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晨開始,陸飛的右眼就跳個不停,心中更是煩亂不堪。
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網上不但沒有幫自己澄清的發文,反倒是指責謾罵聲越演越烈。
這就說明,局面已經完全不在鄧新華的掌控之中。
對于這些負面聲音陸飛不在乎,但閆永輝等兄弟被特別處帶走,陸飛卻緊張了起來。
年前雷家那碼子事兒,董建業一直耿耿于懷。
別看平時見面沒什麼兩樣,可董建業始終對自己存有戒心。
如果自己在汴梁的底細被董建業調查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閆永輝大鵬小飛這些鐵哥們兒肯定不會出賣自己。
但畢竟人多心不齊,萬里有個一,那很可能就是萬劫不復。
看陸飛那愁眉不展的樣子,小女乃狗在一旁解勸道。
「親哥,不要發愁了。」
「現在還沒有壞消息,你就不要往壞處想。」
「鄧家明擺著是栽贓陷害,沒準兒特別處是想幫你也說不定呢!」
「就算董建業想落井下石也沒那麼容易。」
「汴梁那邊你入手之後就是正規的公司制度,想要告你涉黑根本就不成立。」
「深究起來,無非也就是閆哥他們以前那些污點,那都不算什麼。」
「等調查結束,特別處肯定把閆哥他們交給地方處理。」
「只要到了地方,想把閆哥他們撈出來,無非也就是花點錢兒事兒。」
「飛哥,龍哥這次說的有道理。」
「閆哥他們最多也就是在里面呆一陣子,安全絕對沒問題,你就不要擔心了。」王心磊說道。
陸飛嘆了口氣,心說我的傻兄弟,事情要是這麼簡單,我他媽還至于發愁嗎?
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讓你們知道罷了。
「小龍,我把我的資金轉移到你的賬上,你先幫我保管。」陸飛說道。
「不是,親哥你啥意思?」
「你這是要跑路的節奏啊!」
「你不會真的是黑老大出身吧我的哥?」小女乃候吃驚的問道。
「別瞎扯淡!」
「我這是未雨綢繆。」
「我人不在國內都能攤上這些煩心事兒,天知道還會出現什麼意外?」
「萬一被他們凍結了賬戶,我他媽哭都沒地方哭去!」陸飛說道。
「咦?」
「听你這麼說,好像很有道理啊!」
「不過,你的全部身家都放我這,你能放心嗎?」小女乃狗壞笑著說道。
「別臭貧了,趕緊辦正事兒。」
「要是這功夫凍結了我的賬戶,我的全部損失都算到你的頭上。」陸飛說道。
小女乃狗吐了吐舌頭,馬上打電話聯系百花銀行經理進行巨額轉賬。
不到半個小時,陸飛手頭上所有的資金全部轉移到大馬百花銀行總行。
小女乃狗猜的不錯,陸飛這就是做好跑路的準備。
萬一事情糟糕到一發不可收拾,陸飛馬上出國跑路。
自己的那些物件兒全都在百花銀行保存。
百花銀行是外企,董建業就算再牛逼也別想打東西的主意。
後路準備妥當,陸飛的心情輕松很多,下一步就是該報仇了。
高峰那個傻逼是棋子,專案組是爪牙。
鄧新華和江弘揚才是幕後真凶。
向自己要藥?
姥姥!
這次誰也救不了你們,小爺要你們生不如死。
點上一支煙,陸飛拿出手機準備打給董建業試探一下對方的口風。
可電話還沒撥出去,陳香率先打了進來。
看到陳香的號碼,陸飛情不自禁再次緊張起來。
陸飛怕了!
最近逆事纏身,生怕又是不好的消息,要是家里面再出點兒事,自己非瘋了不可。
猶豫了五秒鐘,陸飛這才忐忑不安的接通電話。
「陸飛,你在哪兒?」
「我在港島,是不是家里面」
「你不要擔心,家里面沒事兒。」陳香說道。
陸飛長出一口氣。
「沒事兒就好,嚇死我了。」
「陸飛,家里是沒事兒,不過我要跟你說點其他的事兒。」
「這個同樣不是好消息,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陳香說道。
「你說!」
「陸飛!」
「孔爺爺他走了!」
轟——
听到這話,陸飛脊背發涼,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香兒!」
「你」
「你能把話說明白一點嗎?」
「孔老他去哪兒了?」陸飛心虛的問道。
電話中沉默了兩秒,緊接著傳來陳香哽咽的聲音。
「孔爺爺他不在了。」
「十分鐘前,孔爺爺已經過世了。」
吧嗒!
陸飛腦袋一陣眩暈,手機落地。
緊接著搖晃了幾下,陸飛猛然捂住心口,身子向後一仰再一貓腰,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飛哥!」
「親哥」
小滿時節。
密布的烏雲,映照著壓抑的氛圍。
滾滾的雷聲,記錄著傳奇的點點滴滴。
孔家門上青紗高挑,兩邊花圈一眼望不到邊際。
前來吊唁的人們均是青衣素顏,隊伍排出兩三百米。
院中除了黑白色調,看不到任何彩色。
靈堂中氤氳縹緲,兩邊牆壁掛滿了黑白相間的挽聯。
【蒼松長聳翠,古柏永垂青】
【花為春寒泣,鳥因腸斷哀】
【落花春已去,殘月夜難圓】
【玉梅含孝意,金柳動哀情】
【雨灑天流淚,風號地放悲】
【欲祭疑君在,無語淚沾衣】
【戶听淒風冷,樓空苦雨寒】
【方名傳千古,丹心照汗青】
一道道催人淚下的挽聯,無不寄托著人們無限的哀思。
孔盼晴一家三口和孔佳琪,以及關海山師兄弟四人身披重孝分跪在兩邊。
每個人都是雙眼紅腫滿布血絲。
供桌上香煙縹緲,五供齊全。
後面懸掛的巨幅遺像,是孔繁龍五十歲左右的樣子。
那時候的孔繁龍精神奕奕,眼眸中盡是運籌帷幄的自信和決絕。
可如今,傳奇落幕。
執掌神州考古事業六十一年,立下無數功勛的國之棟梁,神州考古第一大宗師,就此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