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聶遠擺了擺手，柳誠連支付短信都拿出來了，他再揪著不放，也不符合他有求于人的現狀。
「休息好的了的話，這活兒還得你來做。」聶遠送過去一疊的資料，十分鄭重地說道︰「這邊是副總裁王總攬下的，我們也要多加努力，不能落于人後啊。」
柳誠坐直了身子，認真的看著資料，他的腦海里逐漸的形成了很多的想法，但是這些想法，都被他腦海里不斷的篩查掉。
這不是他一個人可以解決的問題，至少要一個團隊，連續奮戰數個月才有可能解決。
「得不償失啊。」柳誠將資料遞了回去說道︰「我們花費了如此龐大的人力和彩禮，很有可能會晚賽門鐵克一步，畢竟人家才是開發者啊，推出專殺的時間，肯定比我們要快。」
「我們不應該基于猜測內容對人定性，這個regin病毒，其實和之前的北極熊的Turla組織的攻擊方式非常相似，他們的入侵手段都是社會工程學攻擊、水坑攻擊和惡意流量劫持修改。」聶遠對于柳誠幾乎蓋棺定論的說法有不同的意見。
社會工程學攻擊大約就像是《哈利波特》中波特一行人喝下了復方湯劑，去探听馬芬的計劃一樣。
大約就是偽裝成對方的人，通過郵件等多種方式，傳遞病毒。
水坑攻擊，就在各大網站上，植入惡意JavaScript腳本，在訪問的時候就會執行惡意插件，下載危險軟件。
現在已知淪陷的有北極熊駐亞美尼亞大使館領事處、阿爾扎克自然保護和資源部、三家外交部、烏克蘭政府網站等等。
流量劫持與修改，就是要求用戶下載最新更新包的時候，替換掉用戶的下載內容，在用戶無法感知的情況下，完成對用戶計算機的控制。
攻擊技術上，通過矩陣對比，regin病毒的確和Turla組織的很相似。
「但是北極熊那幫人，可不會做這麼精細的活兒啊。」柳誠點了點技術矩陣上的一個技術細節。
聶遠認真看了看，眉頭緊蹙的看著，最終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啊。」
柳誠嘆息的說道︰「不是我說，北極熊技術好歸好，但是太過于粗狂了，你覺得他們會整出六個後門來保證程序的運行？他們對于此類工作的解決思路想來是，被查殺了，換個殼兒，重新入侵就是。」
「所以我說這是美利堅那群穿西裝的干的，你還不信。」
聶遠嘆了口氣說道︰「甭管誰干的吧，現在我們需要解決它。」
柳誠搖頭說道︰「除非核心團隊出手，否則我們這頭根本無法獨立完成，核心團隊忙都忙死了，要牽頭得王總出面。」
「這是一個極其復雜的系統工程，它需要的是一個完整的風險控制系統，不是一塊簡單的反病毒插件可以解決的。」
regin病毒，與其說是一個病毒，更不如說是個平台，變種極多，如果用處理普通病毒的方法去控制，壓根不可能控制得住。
只有建立一個風險控制系統，才可以真的防止被監听。
這件事需要的不是一個人，一個團隊，或者一家公司，就可以單獨完成的。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聶遠依舊有些不甘心，他略微有些懊惱的說道。
柳誠搖了搖頭說道︰「這就是我為什麼非要反復提到這個病毒的幕後是誰的原因，只要對方不放棄監听，就會不停的更新regin和類似的工具、軟件。」
「這是網絡戰爭的網絡入侵，不是我們這個層級的小公司能夠擺平的事了。」
他之前並沒有看到這份資料，現在他終于看到了一些查不到的資料之後，確定了這比想象的中要難很多很多。
柳誠給了聶遠最後一擊說道︰「其實最核心的問題，搞這個能賺錢嗎？不能，那核心團隊怎麼可能放下手中的工作，來做這個呢？」
「好吧。」聶遠頹然的搖了搖頭，本來以為撿到了香餑餑，其實是臭粑粑。
這件事對于阿狸雲而言，並不盈利，那為什麼要搞呢？
柳誠以生病為由，早退離開了公司，回到家中，照顧著生病的李曼。
輸液之後，李曼的精神恢復了正常，但是不代表身體恢復了正常，她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看到了柳誠回來，有氣無力的說道︰「回來了？」
「嗯。」柳誠換好了鞋，開始生火做飯，吃飯的時候，和李曼聊了聊公司的事，他已經用盡量淺顯易懂的話，來表述了其中的技術難點。
但是其中的邏輯並不是那麼好理解，李曼似懂非懂的說道︰「也就是說，你接下來有時間陪我一起去醫院咯。」
「可以這麼說。」柳誠點了點頭，開始收拾碗筷。
聶遠是個好高騖遠的人，柳誠總覺得心里有點隱隱的不安，干脆借著生病的名義躲兩天看看風向再說。
「我想去迪士尼。」李曼半仰著臉看著柳誠，頗為討好的說道。
柳誠搖頭說道︰「生病了，還跑去迪士尼玩嗎？病情加重了，受罪的是你，傳染給別人了，你良心不會痛嗎？」
「那我傳染給你好不好？」李曼有些失落，她很想去迪士尼玩一玩，可是柳誠似乎對這種事並不是很感興趣，覺得是小孩子才想要去的地方。
李曼失落的問道︰「那海洋館呢？」
「人太多。」柳誠選擇了拒絕。
李曼依舊有點不甘心的繼續說道︰「看電影吧！」
「你安生點吧！」柳誠扶額。
這丫頭，還真是閑不住。
「那我傳染給你，讓你陪我一起生病！」李曼不甘心的說道。
柳誠擦干淨了手，坐到了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尋找著電視劇，嗤笑的說道︰「我身體極好，你那是細菌感染和甲型流感，想傳染給我，飛沫是不大行的。」
「那這樣的呢？」李曼忽然捧住了柳誠的臉頰。
她的臉色迅速變成了坨紅，最後才慢慢的松開了手。她在主動，但是只是主動了一點點。
柳誠的呼吸有些加重，但是李曼松開手的時候，他重重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