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誠想過無數種可能,但是唯獨沒想到王偲如要來的地方,居然是…福利院。
「怎麼想到來這種地方?」柳誠停穩了車,看著車里裝了那麼多的箱子,就知道這不是王偲如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王偲如打開了安全帶,悶聲悶氣的說道︰「小時候,媽媽差點把我送到福利院,後來只要我調皮,她就威脅我說,把我送到福利院,我小時候,就一直做夢。」
「夢到福利院的婆婆,就是那種白頭發拖到地上,拉著我的手,說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哎呀呀,說起來就害怕。」
柳誠看著那略微有些破敗的牌匾,還有些蕭索的大門,愣愣的問道︰「所以,你就這麼的努力嗎?」
王偲如搖了搖頭說道︰「不,所以,我才會那麼喜歡錢!嘿嘿。」
她下了車打開了後備箱和後車門,笑著說道︰「我買了好多的糖果、食用油、大米、白面都在這些箱子里,還買了一些衣服這幾箱都是,那邊是我買好的年貨,可貴了。」
「過年了,希望院子里的孩子,能夠他們能夠開開心心的過年,找到一個好爸爸好媽媽把他們帶走。」
王偲如下車之後,叫上了福利院的院長和三個護理工,將所有的箱子搬到了福利院里,三個護理工將箱子打開之後,放成了一排,還專門讓柳誠和王偲如站到一起照相。
「我…男朋友他不太方便照相,我自己來吧。」王偲如笑著對院長說這話,手里拿著一個錦旗和院長合影。
這就是王偲如,始終清楚的分辨著和柳誠的關系,甚至連這種別人幾乎不會看到的合影,她也不會留下。
這是她,一個既想更進一步,卻始終進退有據。
柳誠看著照相的王偲如,她的笑容不是職業的笑容,而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王偲如帶著柳誠在福利院里隨意的走著,這里的孩子看到了陌生人都怯生生的躲得遠遠的,卻十分的好奇的打量著他們,可是他們一接近,這些孩子反而跑開了。
柳誠注意到這些孩子的衣服,都有點小,很舊,但是並不破。
王偲如拉著柳誠的手,走在小路上,看著那些跑來跑去的孩子說道︰「這里的孩子多數都有先天性的疾病,比如唐氏綜合征、先天性心髒病、唇裂、脊柱側彎之類的。」
「這些先天性的疾病,就成了他們父母拋棄他們的理由。」
「而且多數都治不好,要麼就是太貴,福利院沒錢,要麼就是這病治不好,所以多數孩子,也不會有人領養。」
「還有一些呢,就是各種被解救的孩子,但是因為倒手太多次了,找不到爸爸媽媽,就留在了院子里。」
「而且因為戶籍這系列的問題,孩子也沒法就近上學,一般都在那邊的福利院的學校上學,很辛苦。」
柳誠點了點頭,看著王偲如,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王偲如眼楮笑成了一個月牙,滿是炫耀的說道︰「我有做過這里的志願者啊,沒想到吧!」
「我在這里做過四個周末的志願者,給這些孩子當媽媽,但是他們很怕生,說我是狐狸精,也不喜歡我,院長跟我說了一聲,我就沒再來了。」
「狐狸精?倒是蠻恰當的。」柳誠深表認同的點了點頭,別的不清楚,在吸**氣這方面,王偲如絕對比狐狸精還恐怖。
「胡說!」王偲如拍了一下柳誠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小不滿,她湊到柳誠耳邊,輕聲說道︰「那我要是狐狸,你是什麼?公狐狸嗎?還是人?」
「當然是人。」
「原來你喜歡這個啊!」
柳誠咳嗽了兩聲說道︰「注意場合,這破路就不要開車了。」
「嘿嘿。」王偲如在柳誠的臉頰上啄了一下,抱著柳誠的胳膊,指著遠處的小宿舍說道︰「今年9月份新建成的宿舍樓!听說以前的時候都是大通鋪,現在是三居室和四居室了。」
「他們這邊的孩子,每天都有水果,都是時令水果,不過天氣變冷了,水果的數量會少一點。」
「也有玩具,但是都是些舊的。」
王偲如的眼神很遠,穿過院子里那些滑梯、蹦床這些玩具,看著那些奔跑著的孩子,眼神出奇的溫柔。
柳誠忽然想到了柳依諾,她是被柳宏輝和王懷蘭從孤兒院里抱出來的,並沒有先天疾病,三歲時候家里有了柳誠,就準備送走柳依諾。
這個柳宏輝說起過,那時候柳依諾哭的滿臉都是淚,最後王懷蘭才心軟的留下了柳依諾。
柳依諾不想公開他們的關系,更多的是不想失去自己的家,她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但是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家庭。
柳誠看著那些跑來跑去的孩子,用力的吐了口濁氣。
「這里的孩子都只有一個姓哦,他們都跟著院長姓晁,就是晁蓋的晁。」王偲如一邊走一邊介紹著院子里的情況,柳誠也了解到了自己過去,從未觸踫到過的角落。
王偲如指著操場旁的乒乓球台,神秘兮兮的問道︰「你會打乒乓球嗎?」
「會一點點吧。」柳誠有點手癢,他對兵乓球說不上擅長,只能說是個高手。
王偲如解開了羽絨服掛在了旁邊的樹杈上,挑釁的說道︰「那我們來打一把,三局兩勝,11球7勝如何?」
三局兩勝,每一局誰先贏夠七個球就獲勝。
柳誠看著旁邊的護理工問道︰「有乒乓球嗎?」
「拍子不是很好,不介意的話我去拿。」護理工從善如流的回答著,去取了乒乓球拍。
福利院的探訪是有制度的,他們進門的時候,甚至還被查看了身份證,即便是王偲如在這里做過護工也是如此。
他們倆在院子里參觀,也是有人在他們身後跟著,這不是監視,而是為了孩子們的安全,否則這里很容易就成為了犯罪的溫床。
柳誠完全沒想到,王偲如在乒乓球這一領域很有造詣,柳誠有點手生,第一局居然落敗了。
他晃了晃脖頸探著身子,深吸了口氣說道︰「不錯嘛,我可要認真了!」
「嗯,要不要賭點什麼?」王偲如終于圖窮匕見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她擺明了要給柳誠下套。
柳誠點頭說道︰「好呀,賭點什麼?」
「你要是輸了,就把給我的錢給福利院好不好?」王偲如轉著手里的球拍,她就是如此擅長得寸進尺。
錢是他們的開始,也變成了他們關系之間最大的桎梏,他們之間存在著一條清晰的界限,現在需要將這個界限主動戳破,王偲如才可能會更進一步。
她不是打算小三上位,只是想把自己從被包養這一事實,變成情婦這一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