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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娘子驚魂未定的說道︰「鄞捕頭,你這話可是在說我們夫妻兩個都沒有在各自的陣營里,透露出彼此的存在?」

鄞諾點點頭,「沒錯,但凡你們夫妻把彼此的事情告訴給郝掌櫃或是神秘高人任何一方,都會找來殺身之禍。」

說著,他的目光又移到田七郎手臂傷口處,目光凝肅,「失去了胳膊的七郎,對于他們來說就失去了價值。或許是七郎忠貞耿直的個性叫他們大意了,他們認為七郎對他們也沒有太大的威脅,便放任你離開他們的陣營,在外自生自滅。其實照此看來,七郎雖然失去了手臂,卻也虎口里撿回一條命。」

骰娘子與田七郎臉色越听越白。

分析到了這個地步,所有的真相都被一一揭曉。

田七郎瞪大著眼楮,一點點回想之前情節,越想越覺得心寒,越想越覺得難以置信。

「不,不可能,師父他老人家德行一向是最高的。怎麼會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陰險小人?」

溫小筠目光倏然一凜。

她知道,田七郎越是難以接受,就證明他越是相信。

現在她就要燒上最後一把火,徹底斷了田七郎心里的念想。

「七郎,」溫小筠上前欠了欠,語重心長的說,「其他一切你都可以不相信。因為那些雖然都是合理的推斷,卻也只是推斷而已。凡事若要定論,必要有證據。

只是有一件事,你必須相信,因為鐵證如山。」

田七郎木然望向溫小筠,不覺屏住了呼吸,莫名緊張的等著她最後的論斷。

一旁的骰娘子也緊張的看向溫小筠。

雖然她早已相信了溫小筠的推斷,到了這最關鍵的時刻,她還是想听一听最有利的證據到底在哪里。

鄞諾則不覺抬手按住了溫小筠的肩。

不過不是為了制止,而是鼓勵,是贊賞。他大概猜出她的說法。

做到這一步,她不過才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就將愚忠且固執的田七郎徹底說服。

他忍不住的為她驕傲,因她自豪。

溫小筠沒有受任何人的干擾,她迎住田七郎投來的目光,堅定異常的說,「最大證據,就是骰娘子的經歷。

獸面人是你的師兄,如果他們真的是什麼悲天憫人,會犧牲自己拯救良善的修道之人,他們怎麼可能會連番殺戮?

僅在今夜,我們目睹的,死在他們手上的無辜百姓就有七八人。他們不僅殺了,手段還凶狠異常,暗器飛過,那些無辜的人便被砍瓜切菜一般分成數段。

更不要說他們挾持骰娘子的事。如果說郝掌櫃混跡江湖多年,缺德的事做的太多,被他們挾持綁架也就罷了。骰娘子一個只會搖骰子的瘦弱女子又關他們什麼事?

七郎,你仔細想一想,這般作為可是他們惡行的鐵證?」

田七郎只覺得大腦里突然炸起砰的一聲,最後一根弦,斷了。

「七郎,」骰娘子按住田七郎的肩膀,哀哀的說,「這事是妾身親眼所見,親身經歷,正像小官爺所說,鐵證如山。而且還有比小官爺說的更嚇人的事,那些獸面鬼綁架了我後,還在我衣服上灑了一些奇怪的藥粉。

一個不小心,妾身整個人就會被燒成一堆焦炭。

銷金窟的郝掌櫃就是這樣燒死在妾身眼前的,一個好好的大活人,就這麼活月兌月兌給燒死了•••」

說到這里,骰娘子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田七郎痛苦的閉上了眼楮,「想不到這幾年,我一直在為虎作倀,為賊人做了馬前卒,卻毀了自己和家人。」

溫小筠呼了一口氣。

她其實想說,即便是對武承修,田七郎的作為也在不知不覺間變了味兒。

發展到最後一步,與其說田七郎是武承修忠誠的門客,倒不如說成了給他賣命的馬仔。

田母的見識真的不是凡人可比,只是可惜,在這個問題上,田七郎注定逃不月兌被人收買的命運。

不過這些話,她不能說。

鄞乾化三令五申的警告過她和鄞諾。

破案也好,推理也罷,最忌諱先入為主的帶進太多個人感情。

她現在要做的,並不是替田七郎感慨,而是順著這股力量,一直把白龍換頭案所有的真相都套出來。

她輕咳一聲,繼續說道,「七郎,剛才鄞捕頭說的話,還只是一半。你之所以能保住一條再次回到骰娘子身邊,除了他們對你疏忽大意,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

「什麼理由?」田七郎木然的轉動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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