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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諾這麼說明顯話里有話。

白鶩眉梢微挑,心中不覺冷笑。

面上卻仍保持彬彬有禮的淺淡笑容,轉身朝著前面房子徐步走去,「請先隨鶩來。」

溫小筠也听出了鄞諾滿嘴的玻璃碴子大頭針,回頭狠狠瞪了白鶩一眼,才抬步跟上白鶩的腳步進了屋子。

鄞諾無所謂的聳聳肩,撇嘴自嘲一笑,權當沒事人兒似的也跟了進去。

跨過門檻猴,溫小筠不覺環視周圍環境,其實屋子里面的擺設也和外面院子一樣簡單。

除了主位客位幾把椅子和茶幾,角落里兩盆生命力很強的菖蒲,什麼特別的擺設都沒有。

四面都是白牆,甚至連張字畫都沒有。

如果不是事先被告知,溫小筠相信,進來的所有陌生人都不會相信這就是兗州四郡王殿下的郡王府。

別說比那些富賈巨商了,就是尋常富裕些的人家也都比這里豪華有人氣兒。

後面的鄞諾兩只眼楮里也滿是驚訝。

傳言中的四郡王不僅癖特殊,更是個紙醉金迷的浮浪紈褲。

可是他的家怎麼會如此簡單?簡單到甚至可以稱之為簡陋。

即便傳言不可信,可是之前白鶩對溫小筠出手可是闊綽大方的不行啊。

隨便一筆銀子用在改善環境上,都會給這里增色很多。

察覺到兩個人的驚訝,走在前面的白鶩回眸一笑,「鶩從來不喜煩亂,左右還只剩下三年好活,就是把這宅子置辦得再漂亮,最後也是別人的。

白鶩更願意把錢花在想做的事,想看的風景上。」

溫小筠和鄞諾的心情本來很輕松,忽然听到白鶩以一種更加輕松的語氣,說出的話實際上卻既傷感又絕望。

心情都是一沉。

白鶩徑直穿過正廳,走向旁邊的一間屋子。

他撩起簾子,里面的景象依舊如外面顯示的那樣簡單。

里面有一架紅木拔步床,床旁邊擺了一個小桌幾,還有一把椅子。

靠窗的位置上有一方畫案,上面整齊的碼放著文房四寶。

畫案旁邊還有一把椅子。

除了這些之外,整個臥室再沒有別的。

白鶩走到拔步床前,月兌去外面長衫,月兌了靴子,穿著雪白的桑蠶絲中衣,自顧自的坐靠在床上。

溫小筠和鄞諾傻傻的眨了眨眼。

對于白鶩的操作,他們全然沒有半點心理準備。

白鶩拽過一件薄被,蓋在身上,而後望向窗子,靜靜的凝視著窗外的風景。

溫小筠抿了抿唇,終于忍不住的問出了聲,「白兄,你這番動作可是有什麼深意?」

白鶩好看的鳳眸微轉,溫柔的目光轉到溫小筠身上,「白鶩此番作為,只是為了應付一會兒後的客人。」

鄞諾皺了皺眉,「是那個什麼仇公子?」

白鶩點點頭,抬手指向拔步床一側的牆壁,「正是,既然鄞兄對白鶩還不夠了解,白鶩便想著不如就向鄞兄展示一下白鶩真正的生活狀況,以及要應付的人。」

一听到這話,溫小筠就想起了白鶩在斗獸場豹房的遭遇。

一想到這里,溫小筠就覺得恨得不行。

然而白鶩的話還在繼續,「既然以後要坦誠相見,白鶩便想著請二位在一邊旁听。之後也好向二位解釋真正的白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床尾正對的牆壁就是鶩的一個小房間。筠卿與鄞兄若是不嫌棄,可以屈尊移步在內室中待上片刻。」

溫小筠與鄞諾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復雜。

就在這時,從外面忽然走來一個年輕男僕,在進門前,他抬手敲了敲房門,恭敬的回稟道︰「殿下,門外忽然來了一名自稱姓仇的年輕男子,說是有十分重要的是請見四殿下您。」

听到仇公子的姓,溫小筠的臉色條件反射般的更加陰沉。

「放他進來吧。」白鶩倚靠著床頭,表情散漫又慵懶。

男僕立時應了一身,恭順的退出白鶩的屋子。

等到男僕走遠,白鶩才直起身子,「筠卿、鄞兄,委屈二位了。

這一次溫小筠與鄞諾再沒有任何遲疑,乖乖的走進了里面的小房間。

說是小房間,里面的空間其實一點也不小。

里面也有一張小床,床旁邊架著個一個半人高的爐子,爐子上還有粗圓的煙囪。

除此之外,還有一面整牆高的格子櫃。里面疊放著一些佣人的衣服,還有些繃帶藥膏。

一看這里就是白鶩近僕的房間。

鄞諾和溫小筠一人一邊的站在門框前,隔著布簾支稜著耳朵听著外面的動靜。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腳步聲和年輕男人說話的聲音,「哎呀,四殿下,您可真叫仇某人好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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