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兒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若不是無法確定葉玲菲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林凝差點掛了電話。
「我們葉家需要一個可以參與進去的身份，這是我爺爺的原話。」
電話還在繼續，葉玲菲的語氣，有種淡淡的低落。
「參與什麼？」
「如果定級夠高，國內對你的支持將會是史無前例……我們葉家要一半。」
「一個協議的事兒為什麼要搞聯姻，我弟弟已經死了，你們不會不知道。」
事情透著古怪，林凝猶豫再三，索性直接問道。
「如果定級成功，算上林家，寧家，你弟媳婦兒的頭餃，在國內會很方便，即便他已經不在了。」
「有沒有搞錯，死人的主意你們都打。」
見過能算計的，沒見過這麼能算計的，林凝長舒了一口氣，也算是長見識了。
「呵呵，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有點，寡婦的名頭可不怎麼好听。」
「如果我說這個寡婦是我，你會不會覺得更不可思議？」
「你？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葉玲菲這種強勢的女人，會主動給人當寡婦，這事兒在林凝看來，猶如天方夜譚。
「我一開始也覺得是玩笑，但的確是真的。呵，因為你先前的動作，他們應該是意識到了什麼，這個主意，是他們合伙出的。」
電話那邊的葉玲菲，聲音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林凝微皺了皺眉，疑惑道。
「因為我什麼動作？他們又是誰？」
「他們當然是我那些便宜哥哥了。呵呵，你抓了批人又放了，還派人將我送回了家，這讓他們覺得我們應該是聯手了。」
「我去，就因為這，他們就覺得我們聯手，就逼你聯姻？」
「如果這都沒反應的話，那他們也白活四十多年了。」
「要不要這麼夸張，搞了半天是一窩狐狸。」
「就當你是夸我。听著，只要利益夠大，合作很正常。聯姻的事兒實際就是為了踢我出局，可悲的是，我爺爺居然動心了。」
「那你呢，你什麼意思？」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似一切盡在掌握的葉玲菲，沒曾想活的比自己還不如。林凝捋了把頭發，到是有些心疼這個強勢的姑娘。
「我什麼，我沒得選，誰讓我是女的呢，誰讓我父親是庶出呢，誰讓我上面還有四個好哥哥呢……」
「你呀，你想我怎麼幫你。」
葉玲菲的聲音很輕，語氣不咸不淡，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林凝微抿了抿唇，還是心軟了。
「陪我喝酒，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想，就想喝酒。」
「好，一小時後到。」
「我等你，不見不散……嘟嘟。」
「唉……」
那邊掛的還挺快，林凝輕輕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葉玲菲的話是真是假，畢竟這姑娘，實在是太能忽悠了。
「你動心了？」
林凝身側，布加迪駕駛位上的林紅，笑著問道。
「怎麼可能不動心，你知道的，她是我的菜。」
「個人建議，她太聰明，不適合你，還是莎莎好點。」
「合著在你眼里我就是個笨蛋是吧？」
「你自己靜下心想想，從認識她起，她有沒算計過你的時候嗎？就剛剛在臥室那一會兒，你都被她壓在身上打了兩次。」
「我，那，那為了改善下一代，我也應該得到她。」
「比她笨，拳頭還沒她大，你倆真要在一起，我總不能天天站你倆床頭保護你吧。」
「閉嘴，開車不許說話。」
真話刺耳，實話傷人。整了整胸前的假冒商品，林凝沒好氣兒的瞪了眼身側的林紅，也不知道系統有沒有變聰明的藥劑，實在不行，給個功夫技能也是可以的。
換車，換車，莎莎居所。
「姐姐好，姐姐辛苦了。」
淺笑嫣然的莎莎，嘴巴很甜。紅色內衣配黑色高跟的打扮，將這姑娘惹火的身材，展現的淋灕盡致。
「說吧，又惹什麼禍了？」
坐進沙發的林凝，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淡淡道。
「我剛跟閨蜜視頻，她看到了我身上這些痕跡，應該猜到了什麼。」
「你好端端跟人視頻干嘛？」
「我，她不相信是我，我當時腦子一熱就發了，但我，但我很快就掛了。」
「豬一樣的，就不該給你配電腦。」
支支吾吾的莎莎，的確是有欠抽的天賦。林凝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了心中那蹭蹭直冒的火。
「我錯了，我閨蜜她也只是懷疑，應該不會亂說的。」
「認錯有用嗎？記吃不記打，跪那反省去。」
「啊？」
林老板的語氣和言詞，跟記憶里的林寧如出一轍。原本低垂著頭的莎莎，猛地抬起頭。
「啊什麼啊，沒听懂？」
「噢。」
兩腿微分，腳尖與雙膝平行，跪在一旁的莎莎，姿勢還挺標準。
若不是林紅一直在打眼色，心下蠢蠢欲動的林凝，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是個妹子，還是賊平那種。
「以後做事兒之前先過過腦。」
「噢。」
「給她把微信卸載了，順便設置下電腦，不能登國內的網。」
「啊？」
「又怎麼了？」
林紅還沒說什麼，莎莎到是搶先出了聲。林凝皺了皺眉，沒好氣兒的瞪了莎莎一眼……
「我，我不會英語。」
「你不是本科畢業的麼？」
「我學的服裝表演專業。」
「不會就學，英語很難學嗎？」
「我，我錯了，我听你的，你設置就是了。」
林老板那不善的眼神，越看越跟記憶里的林寧一個樣。想起那些被支配的夜晚，莎莎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弱弱道。
「少裝可憐，一天天的盡給人添亂。給你個任務，把英語給我學好了。」
「啊？」
「啊什麼啊，從今天開始，一天最少背50個單詞，少一個抽一下，不背夠不許上床。」
「啊，50個啊？」
「50個很多嗎，我當年學英語……算了，給你說這干嘛，你再多說一句，就100個。」
「我錯了，50個就50個吧。」
「林紅，弄電腦，按我說的來。」
在學習這方面，林凝向來雷厲風行。待林紅安排妥當，臨出門前，林凝再次叮囑道。
「給我學好它，別給我收拾你的機會。」
「噢，我會的，姐姐再見。」
依舊跪在原地的莎莎，憋著嘴，面前的電腦里，原先的微信成了網課，原先的抖音國際版，成了英語單詞5000個。
「你這樣會不會太難為她了點？」
公寓外，去葉玲菲家的路上，林紅輕聲說道。
「不要小看一個人的潛力，她只是沒條件，不然她會比很多人都優秀。」
林凝輕嘆了一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缺的，或許只是機會罷了。
「除了長得好看，她有什麼潛力，那麼笨。」
「蘭老師曾經說過，這世上最不忍直視的有兩樣，一樣是太陽，一樣是人心。」
「什麼意思？」
「以她的姿色，如果真笨的話，她憑什麼在滬市守身如玉這麼多年，還是在夜場和平模的圈子。」
「你意思她的笨是裝的？」
「真假重要嗎，我喜歡她就夠了。」
「可她為什麼這麼做？」
「可能是因為我說過我喜歡笨的吧，所以從那天起，她就笨了。」
林凝笑著搖了搖頭，對莎莎，林凝一直很滿意，否則也不會把林紫放在莎莎身邊那麼久。
「難怪覺得你對她很縱容，甚至比楊姍姍還偏愛。」
「她都能為我變笨，我為什麼不能偏愛她，不能縱容她。」
「額，好吧，我還以為你只是喜歡她身子呢。」
「呵，真要是因為身子的話，這世上有哪個女人，比我強？」
林老板的皮膚和身材比，這世上就沒有第二個。
放在之前，林凝這句話還真沒夸張，至于現在，真沒什麼好說的。
「特喵的，這幫子做假的就不能敬業點麼。」
胸前的假冒商品，有色差就算了，還老跑位。
下了車的林凝，頗有些煩躁的調整了下胸前，必須承認，系統出品，必屬精品。
「你等下注意點，別被葉玲菲發現了，她的觀察能力還是很厲害的。」
林凝身側，憋著笑的林紅，輕聲提醒道。
「用你說麼，沒看我穿的跟熊一樣麼。」
運動內衣，衛衣，羽絨背心，牛仔褲，單馬尾。
拜系統所賜，林凝現在的打扮，是越發的樸素無華。
「林女士您好，夫人在後花園。」
正門外，聞訊趕來的Tracy，恭聲道。
冰絲紅裙，赤腳，微醺。
跟隨Tracy行至後院的林凝，視線里的葉玲菲，似是卸下了所有防備，整個人慵懶隨意，在葉玲菲的腳邊，空置的路易十三酒瓶，不下兩個。
「咯，來了。」
側身，撩發，輕笑，在陽光的襯射下，林凝頭一次在別的姑娘身上，體會到了什麼叫尋了半生春天，你一笑便是。
「你走光了。」
抬指向後擺了擺，待林紅和Tracy離開後，林凝微皺了皺眉，一邊說，一邊上前整了整葉玲菲敞露的衣襟。
「也沒什麼外人，你又不是沒見過，給你看不算走光。」
「穿這麼點不冷麼？」
「冷不過人心，涼不過人性……
「好好說話，欺負我沒文化是吧。」
「我一直以為我挺厲害的，現在看來，我也只是一顆棋子罷了，我……」
「直說我能幫你什麼不行麼，非要這麼繞，不累麼？」
「你能幫我什麼，比我還窮。」
「你……」
趁醉裝瘋也好，酒後真言也罷，看著面前媚態十足跟換了個人一般的葉玲菲，林凝這會兒，還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你告訴我，你弟弟真的死了嗎，這對我很重要。」
「廢話，你想說什麼？」
「如果你弟弟真死了，我就嫁給他。」
「你，為了點利益，至于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听到葉玲菲要嫁給自己的時候，還有點小激動，林凝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口是心非道。
「你不懂，像我們這種幾代的家族，有些頭不能開的，一旦開了，就躲不過了。」
「什麼意思？」
「這次可以是你弟弟，下次也可以是別人，我爺爺既然動心了，就沒那麼容易改變主意。」
「都什麼年代了還靠聯姻發家致富呢，有這功夫努力發展事業不好麼。」
「年代是變了，但我爺爺沒變，加上那幾家挑唆，結局已定。」
「別喝了，你爸媽呢，他們不管麼？」
面前的葉玲菲，一句一杯，林凝皺了皺眉，說話的同時，一把抓住了葉玲菲端著酒杯的手。
「他們說話如果有用的話，我爺爺也不會讓我和你弟弟聯姻了。」
「你家是你爺爺說了算？」
「嗯。」
「如果他不在了，你會不會好點？」
「什麼意思？」
林凝的聲音很輕，語氣很平淡，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葉玲菲輕咬了咬唇，不確定道。
「字面意思。」
「這……」
「怎麼了，干嘛這樣看我？」
身側的葉玲菲，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林凝挑了挑眉，佯裝不解道。
「我只是給你吐槽下，你居然要弄死我爺爺？」
「你父親不是庶出麼，這麼激動干嘛，听我的，弄死他，實在不行，就都弄死。」
「你沒事兒吧你，那可是鮮活的人命。」
林凝動輒就要弄死人的行為，著實讓人難以理解。
即便聰明如葉玲菲，這會兒也有點跟不上林凝的腦回路。
「呵，不裝了？我就知道你這女人不安好心，哼。」
被葉玲菲算計也不是一次兩次，林凝這次來找葉玲菲，可是帶著內嵌耳機的。
「什麼時候我演技這麼差了，怎麼看出來的？」
「不告訴你。」
有林紅輔助，葉玲菲的心跳波動，林凝的耳機里一清二楚。
從說到爺爺起，林凝就已經知道，葉玲菲的醉意，是裝的。
「我是在裝醉，但我說的是真話。」
事已至此，狡辯也沒什麼意義，葉玲菲捋了把頭發，坦白道。
「真話嗎？不全是吧，聯姻的事兒，你就沒說實話。」
自帶測謊儀的男人，就是辣麼牛。
林凝輕笑了笑，看像葉玲菲的眼神，多了絲得意。
「我承認，我是有私心，但我保證，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會站在這里。」
「葉家這個枷鎖我帶的太久了，誠然我得到了很多，但我失去的，更多。」
「人終究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這很正常。」
「我買了，太貴。」
「好吧，我也買貴了不少。」
「呵呵，機會就在眼前，如果不抓住，我怕將來會後悔，我怕有一天回頭看的時候，全是活該。」
「我信你，說吧，需要我怎麼配合。」
「如果我選擇聯姻，他們會送我一筆不菲的嫁妝，現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