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巴黎，某公寓。
掛了電話的麒麟，沉思片刻，一通越洋電話，直奔京都。
「寧忠軍，大伯了解嗎？」
待那邊傳來熟悉的男聲後，麒麟直接問道。
「有所耳聞，具體沒接觸過，怎麼了？」
「他是林凝外公，目前人在巴黎。」
「林凝？你們俱樂部那個林老板？」
「嗯，我和老蔣老伊這次拖家帶口來給林凝當親友團，她叫我們過去坐坐，她外公也在。」
「寧老也在，這個，寧老一直在那種部門，看人看事兒，說句火眼金楮也不為過……你是晚輩……真誠點，直爽點，切記別賣弄……人要真對你起疑心，覺得你是另有所圖，包括我在內，一準查個底兒掉。」
「我，我知道了，大伯。」
長年穩居某特殊部門二把交椅的寧忠軍，識人能力毋庸置疑。
一想到將要和這種人見面，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麒麟，莫名的有些緊張。
「瞧你那點出息，只要你不打那個丫頭歪主意，寧老應該不會太在意你，明白我意思？」
「明白，您放心，我本來就是把她當妹妹來著。」
「那就行，愛屋及烏的道理你懂，我就不說了……還有，收拾立正點，別穿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看著就鬧心。」
「嗯，謝謝大伯提醒。」
「別太有壓力，好好處，以後……嘟嘟……這臭小子，電話還掛挺快。」
半島酒店，大堂。
「哈哈，蔣總，伊總，怎麼著，來談業務？」
看著面前與自己打扮的相差無幾的老蔣，老伊，麒麟嘴角抽了抽，瞬間笑出了聲。
「李總不也一樣，除了腕表啥啥沒有，這可不像你以前的風格。」
抬手撢了撢大衣上的長發，老蔣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的司機兼保鏢先行離開。
「除了年會，我就沒穿過正裝。說真的，真怕等下不小心把襯衣的扣子崩人碗里。」
「還別說，老伊這肚子，的確有點懸。」
「我家那邊才傳來的消息，寧老這次回去要提正，別說我沒提前告訴你們。」
「還是老蔣有門路，這做稀土的就是不一樣。」
「少廢話，我這次是帶任務的，進門就叫外公，誰攔我，我跟誰老死不相往來。」
「攔你干嘛，你敢叫，我就敢跟上。」
「倆慫貨，等下別緊張的光想去廁所就成。」
「呵，搞得你不去似得。」
「必須不去。」
「喲，看來是有所準備，老實交代。」
「尿不濕。」
「靠。」
「……」
一番插科打諢，先前的緊張氣氛似乎淡了不少。
待心緒平復後，三人相視一笑，進電梯的時候，宛若換了個人。
「外公好，我叫麒麟……」
在迪爾的招待下，進了客廳的麒麟，不等老蔣老伊有所反應，僅是看個背影，一記外公，搶先叫出了聲。
「你好，我叫唐懷恩，佳佳的父親。」
麒麟的聲音還挺洪亮，唐懷恩有些尷尬的轉過身，說話的同時，抬手指了指一旁與林凝同坐的自家女兒。
「呵呵，介紹下，這是麒麟，這是老蔣，這是老伊，這次來給我當親友團的，我好朋友。」
「這是我舍友唐雯佳，和她的父親唐叔叔。」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看著有些無所適從的三人，林凝笑著坐起身，依序介紹道。
「額，唐叔好，剛實在不好意思。」
「唐叔您好，唐雯佳你好……」
「你們好。」
「……」
華國的人情往來，眾所周知。
眼瞅著兩撥人客套個沒完，林凝輕拍了拍手，沖著幾人身後衛生間的方向挑了挑眉。
「我外公。」
「你們好，不遠萬里特意來給凝凝加油，有心了，謝謝。」
寧忠軍的聲音有些沙啞，除了那依舊如炬的雙眼，整個人，有種大病初愈的感覺。
「外公好。」
「好，好，走吧，去吃飯。」
三人異口同聲的外公，聲音嘹亮。
想到那生死未卜的外孫和英年早逝的女兒，寧忠軍強忍著心中的傷感，步履略顯蹣跚。
「這小老頭，看著怪心疼人的。」
去餐廳的路上，半倚著林紅的林凝，掃了眼正和唐懷恩等人邊走邊聊的外公，聲若蚊蠅。
「後悔啦？」
林紅抿了抿唇，一邊說，一邊緊了緊林凝的手。
「明顯感覺外公蒼老了不少，上午的事兒，不地道，這個謊，不該撒。」
外公前後的狀態，簡直判若兩人。
林凝揉了揉眼，心下別提有多後悔。
「外公已經知道你在女扮男裝，約翰那邊應該也不會再出差錯。這樣，等舞會結束，我們帶外公去威斯特獵場打獵，散散心。」
「不妥，保險起見，現在還不是時候讓他倆見面。」
「那就放荼荼。」
「荼荼？那家伙除了賣萌搗亂有什麼用？」
「小家伙對老人挺有一手，約翰那麼嚴謹個人都對她寵愛有加，換成外公，想來問題不大。」
「可以試試，等會回房你安排下。」
「好。」
顯而易見，隊伍後排的兩人，在哄老人這件事上，真沒什麼經驗。
2L，半島餐廳。
不小的圓桌，一桌子的珍饈佳肴。
主位上的寧忠軍，以茶代酒，再次表過謝意。
一頓飯，吃的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年紀大了，胃口不行了，你們好好吃，我先上去歇會兒。」
應該是看出了什麼，飯過中旬，寧忠軍站起身，笑著說道。
「我也吃好了，寧老，我送您。」
唐懷恩文弦而知雅意，當即附和道。
「釘，釘，你們仨怎麼搞的，叫你們來吃飯，一個個低垂著頭，盤子好吃嗎？」
待兩位長輩離開後，看著對坐全程扮鴕鳥的麒麟等人，林凝敲了敲面前的餐碟，沒好氣兒道。
「……」
「說話，你們仨平時可不這樣，就沒見過你們這麼慫的時候。」
「得，我坦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對上寧老的眼神，就心虛的厲害。」
「我也是。」
「何止心虛，我後背都出汗了好麼。」
「唐雯佳怎麼沒事兒？」
「額……」
「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