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在做什麼？」瑯仁貼近舷窗向外看去，只見一隊隊操作人員在星艦外爬上爬下。
「換漆，我們原先的星船外觀恐怕會被通緝，換個配色能避開不少審查。」拓雁回答道。
「這麼簡單？」
「其他的顧雪沉都安排全了，通訊編號什麼的。」拓雁聳肩解釋道，這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而瑯仁是第一次經歷而已。
瑯仁看著外面沒作聲，心想要是機甲能活動了, 也來噴個漆……
就在他思考著配色的時候，希雅又找到他了。
「這麼勤真的沒事嗎？」拓雁這兩天也知道了這件事，也常看希雅被抬走的情景，可沒過多久就被顧雪沉給照料過來，再次求虐。
講真的，拓雁都有點擔心這姑娘是不是開始出毛病了。
「沒事！我能感覺到我的變化！」希雅睜大了眼楮，拓雁發現她的瞳孔顏色似乎有點變化，不過也可能是光線的原因。
「有什麼變化？」拓雁問道。
「就是……額……變強了吧……大概？」希雅月兌口而出的自信猛然又縮了回去，明明自己感覺自己變化很大，但她卻講不清楚哪里有變化，「難道是我的錯覺？不會吧……」
希雅自我懷疑起來。
拓雁看了看瑯仁，問道︰「這……」
「沒事，一點點精神狀況，很容易解決。」瑯仁隨意道。
「一點點……」拓雁也是無話可說了，但對瑯仁也沒什麼好交代的，這是他們之間的教導，「那我先走了。」
拓雁不做打擾，離開後瑯仁直接發動月隱，將這片休閑區隱匿下來。
而就在氣氛變更的瞬間，希雅的瞳孔也縮如針尖。
「我已經能清楚的感覺到了！ 里啪啦、焦躁、冰冷卻又火熱的氣氛，它們像在哭喊，又像在低喃？」希雅本能的開口道。
在這次之前, 她還只能听到朦朧的回響。
瑯仁點點頭，知道和自己預期的進度差不多，說道︰「那麼就到第二課了。」
一條手鏈顯露在掌心，攤在希雅面前。
「試著激活它，不是激活輝石的屏蔽，而是內部的東西。」
希雅沒有遲疑，拿起這條手串，集中注意力後，一股腦沖進了靈魂輝石里。
「嘶！！」
只听倒吸一口涼氣，希雅腦袋如遭針扎，瞬間月兌力抱頭跪在了地上。
瑯仁看著希雅，也沒意外，只是等她緩歇片刻後問道︰「感受到區別了嗎？」
「好駁雜……混亂的怨念。」希雅艱難說道。
「還有嗎？」這些太基礎了。
「還有……還有一些……對我的敵意？」希雅的語氣並不肯定，她並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怨念對她抱有敵意。
可是瑯仁卻肯定了她的說法。
「是的，但不完全是，那是對生的敵意，」瑯仁解釋道，「手串里的怨念是以最糟粕的方式催生的怨念，與精神的折磨壓迫里反彈出的念頭, 從靈魂中滋生出與生相反的產物。」
「但……但瑯哥您的那些卻很安靜平和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區別？」希雅听完有些迷茫, 明明都是怨念，她的父母，靈魂輝石，瑯仁的怨念之間卻呈現了多種樣貌。
「所以不要忘了，怨念雖然是怨，但還是念想，思緒越繁雜，念頭越瑣碎，反之則念頭越純粹，你認為我的怨念安靜？」
瑯仁笑了笑，身上涌現出希雅熟悉的火焰，「但它卻是火，你能理解嗎？」
繁雜？瑣碎？安靜？純粹？火？
這之間有什麼聯系嗎？
念頭？怨念存在的形勢……怨念的純粹？
「對生的敵意……是死的概念，火的存在……是燃燒與毀滅？純粹的死……安靜的火……」希雅瞳孔的顏色越發的艷，近乎轉變為了橙紅之色。
瑯仁看著她喃喃自語，眉眼里有些懷疑，隨即進入意識海中找業火。
「你說我們真有可能造出一個虛空手指？」
「不是討論過嗎？這個可能性不高。」業火也借著瑯仁的眼楮觀察希雅。
「但我看她在業火的催促下確實有靈性上的轉變，這是我們以前不曾遇到過的情況。」
「以前哪有人給你這麼折磨啊？她能有這麼快的轉變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的純淨度，你看看那手串里的垃圾就知道了，再加上有特殊生物給她提升精神韌性，不然沒個兩三年都不會有這種變化，按照目前她的靈魂敏銳度，只要能夠晉升A級，就有機會吸收並操控最基礎的怨念了。」
「當然，」業火又補充道，「如果她天賦異稟自主連接到了虛空，或者我們想想辦法加快進程，她絕對能成為第一個人造虛空手指。」
「加快進程？怎麼做？我們召喚心神過來？」
「開什麼玩笑，心神樹召喚的只是投影，你得讓心神主動察覺到她，並且還要有心神降臨的通道……」
說到這，瑯仁和業火都愣住了。
瑯仁︰「感覺……好像有機會啊？」
……
到了如約前往赫拉克斯中繼站的時間，星船也堪堪抵達了中繼站的通訊範圍，正在申請登陸權限。
「藍白配色，品味還不錯。」瑯仁望著外面能夠顯露出來的裝甲配色，和拓雁交談道。
「我喜歡紅色，如果加點紅我感覺更好看，不過顧雪沉沒理我。」拓雁有些郁悶。
「我倒是不太贊同這個顏色，太顯眼了，不符合我們的隱匿性。」清冷的女聲傳來。
听到她這麼說，拓雁也頗為贊同的點點頭道︰「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好藏，不過也就這段時間而已，問題也不大就是了，誒？莎莉爾？？你這段時間躲哪去了？」
許久不見的莎莉爾看上去臉色不是很好，對拓雁的詢問采取了轉換話題的策略。
「剛剛看希雅在角落發呆，她以前不這樣的，因為靈魂輝石的事情？」
拓雁也不介意，直接就跟她論起這幾天希雅找虐的情況。
瑯仁看了一眼莎莉爾，能感覺到她身邊潛藏著悲哀的氣氛——也許是離別了什麼人。
不然按照其他人對她的了解，這些天不可能不來關心一下靈魂輝石當事人希雅的。
「是這樣嗎？那小家伙也想變強了啊……」莎莉爾感嘆道，卻也流露出了落寞。
拓雁看著莎莉爾，突然捶了她肩膀一拳，說道︰「在咱們船上可別露出這種樣子。」
「不，我只是……」莎莉爾還沒來得及解釋，一道船艙內的通知打斷了他們的閑談。
「注意，前方到站赫拉克斯I號中繼站，此站僅補給，不做過長停留，為避免不必要的外貌影像對比，請所有船員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不要露頭。」
看來是隨時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啊……瑯仁模模下巴，揣著兜先一步前往了船長室。
「怎麼樣，他們都到齊待命了？」
「都到了，人數不差，那兩個也在。」
「好，一會盯住那兩人，注意他們身邊是否有黑靴子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