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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巴黎午後與法蘭西皇帝的後裔

「你下次能找一個不一樣的理由嗎?」戴娃撥了一下頭發,將耳際的金發弄到了肩膀後面,稍稍偏頭微笑著看著謝旻韞,這大概就是精靈版的「臉上笑嘻嘻,心里mmp」表情包素材了。

「我說的是事實,不是理由,而且你也很少打電話給我吧?別說的你經常聯絡我一樣」謝旻韞抿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說,她確實是和成默聊天聊的忘記了看手機,並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這不能怪我!你們華夏人不是講究禮尚往來嗎?我上次給你打了電話,你可沒有回給我。」戴娃輕輕的揮了一下手,她說話總會配一些優雅的動作,好讓人加深印象。

「我好像記得你上次打電話給我,是想找一個公司贊助你們班以華夏作為目的地的免費旅行吧?」謝旻韞不置可否的回應。

「友誼不就是在互相幫助中增進的嗎?我上次因為班級旅行的事情找了你,你這次參加學校組織的夏令營來歐洲旅行可沒有找我,這讓我可真有些遺憾」說完戴娃還深深的看了成默一眼。

成默心中一驚,戴娃依舊在微笑,如同有著甜美笑容的金發瓷女圭女圭,但說出口的言辭之間頗有點怨氣,成默甚至能听到一絲隱隱的醋意,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是的,她為此耿耿于懷,在來的路上一直在念叨,你沒有把她當朋友,甚至抱怨在你游學結束離開歐洲之後,就像和她完全沒了關系一樣」拿破侖七世恰到好處的補充了一句,讓自己妹妹的略微有些失禮的語氣,變成了情真意切的心緒表達。

「你們應該知道我們華夏學業壓力非常大,我整天忙著學習,實在沒有時間想那麼多事情,所以對于我的疏忽,請多多諒解」謝旻韞垂下眼簾稍稍帶著歉意說。

戴娃轉頭跟送咖啡的侍者儀態優雅的說了「謝謝」,然後對謝旻韞說︰「好吧!就知道你會打官腔,跟你們的外交部發言人一模一樣的表情」在吐槽的時刻她依舊不忘保持貴族應有的「姿勢」,腔調並無調侃,反而像是贊美,然而這卻更顯得戲劇化。

「感謝你對我工作的肯定只可惜你的贊美跟法國當代藝術家的表現一樣無力」謝旻韞面無表情的淡淡回應,夾槍帶棒的把戴娃的吐槽給還了回去。

「你這話敢當著老師的面說?「戴娃用銀色的咖啡勺勻速攪動著深色的巧克力般濃郁的液體,揚了揚眉毛看著謝旻韞微笑。

「已經說過不止是一次了,老師表示這跟政府的保守政策有關,如今的世界藝術中心在紐約,而不是在巴黎。」

戴娃有些語塞,「但晚上老師的畫廊開幕,你在巴黎都不去,實在有些失禮」

「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謝旻韞搖了搖頭。

「你可以是老師最喜歡的學生,這樣說未免也太冷漠了。」戴娃這一次沒有微笑,露出了很認真的表情。

「我了解老師,她不會介意」

戴娃看了一直一言不發的成默一眼,「要不把你同學叫上,你們一起!」

謝旻韞還沒有開口,一直埋著頭的成默就直接抬頭道︰「不,不用了,我對藝術毫無了解」

「這個我可不信,如果你對藝術一點都不懂,謝會為了讓你看到《方塊A作弊者》給老師打電話?你們華夏人總是不誠實,並將這種行為稱之為謙虛,我實在不是很理解」戴娃轉頭看著成默,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這笑容與親切無關。

成默感受到了一種危險的訊號,他又一次低下頭,避過戴娃銳利到刺眼的視線,「對于藝術尤其是畫畫,我確實不太懂。」

「那你更應該跟隨謝旻韞去感受一下什麼叫做藝術了」戴娃將銀色的咖啡勺放在白色的瓷碟上,端起咖啡淺酌了一口。

「藝術這種東西,懂不懂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感受到美和產生共鳴」拿破侖七世又一次出聲,讓氣氛不至于向尷尬的方向滑落。

謝旻韞並沒有幫成默說話,在她看來成默是不需要幫助的,他只是身體上的孱弱,在精神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強大,只是他不願意表現出來而已。

「這是列夫•托爾斯泰的觀點,他在《什麼是藝術》中就闡述過了,剛才我和謝旻韞在討論薩特的《存在與虛無》時,也聊起過生命的意義,我覺得無論是哪一種藝術形式,詩歌、小說、電影、繪畫、音樂,都是為了讓我們人類的心靈充滿情趣。這些對于人類來說共同的情趣可以支撐我們的一生。讓我們即使在最嚴酷的冬天,也不會忘記花朵的芳香」成默說。

「說的真是太好了,這就是我在看《鋼琴師》的時候,為什麼會熱淚盈眶的原因,對于我們人類而言,藝術是愉悅的溝通、是可愛的品享、是奉獻的無聲、是延年益壽的境界、是使世界寧靜的良藥,沒有藝術這個世界將會多麼乏味」拿破侖七世輕輕的鼓掌。

謝旻韞開口︰「如果僅僅是這樣看待藝術有些膚淺了,藝術不止是具有愉悅人類精神的價值,它的實用性遠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大」

在巴黎夏日混沌的午後,成默坐在塞納河街邊的轉角和法蘭西皇帝的後裔談笑風生的說藝術,這真是奇跡般不可思議的事情。

雖然成默發了言,像是融入了對話,但實際上交談依舊主要是在謝旻韞和戴娃之間進行,因為是非正式的外交場合,三個真貴族說話雖然有種一貫的典雅溫和彬彬有禮,不過並不在一種緊繃的狀態之下,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隨意的。

只是他們從小就有禮儀老師緊盯著舉手投足一言一行,甚至表情微笑,用詞遣字,因此這種優雅已經深入骨髓,盡管處于比較放松的狀態,還是顯得很正式,全然不像是年輕人的聚會。

在成默的觀察中拿破侖七世相當的穩重成熟,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樣霸氣張揚,不僅有俊朗的外表談吐也十分得體,作為比成默他們大上不少的男性,他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傾听,發言不多,只是在關鍵節點上恰到好處的說上幾句。

雖然並沒有和成默多做交流,但也沒有因為成默並不是貴族圈子里的人而輕慢,有禮有節,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在成默看來拿破侖七世無疑是標準的西方貴族,渾身上下都有種外交家和政治家的氣質。

至于戴娃則相當活躍,對于成默和謝旻韞的關系也相當感興趣,時不時的將話題將成默身上引,並一直力邀成默與謝旻韞一起去參加晚上的畫廊開幕。

成默也就說了幾句,並沒有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直到臨近集合的時間點,成默才對謝旻韞用中文說道︰「謝學姐,馬上道集合的時間了,你如果有事情的話,我就先回盧浮宮了,我也會幫你給領隊說一下你有事情,晚點回去的」

「我們一起回去吧!」謝旻韞搖了搖頭細聲說,然後轉頭看著戴娃,「老師那里,我會親自打電話解釋的,畫廊開幕我就不去了,反正也都是你們歐洲貴族的社交圈子,我也沒有太多熟悉的人,現在我就告辭了!」

戴娃知道自己強求不了謝旻韞,十分遺憾的轉而問謝旻韞的行程,謝旻韞大致的說了一下,戴娃便和拿破侖七世一起邀請謝旻韞參加完夏令營回巴黎多呆幾日,謝旻韞也沒有馬上拒絕,說了考慮一下,便起了身。

拿破侖七世喊來了他的四輪馬車送成默和謝旻韞回盧浮宮,謝旻韞一直在拒絕,然而卻抵擋不了拿破侖七世的誠摯熱情,兩人無奈的被送上了有著浮夸造型的四輪馬車,被四匹純白色的塞拉.法蘭西馬拉向了盧浮宮。

謝旻韞向站在路邊的拿破侖七世和戴娃公主揮了揮手,轉頭對成默小聲說︰「這對兄妹是拿破侖家族的,剛才我不方便跟你說」

成默回看了謝旻韞一眼,她的表情還有些淺淺的不安,顯然為自己剛才沒有跟成默介紹對方的真實而感到有些歉意,成默輕輕的說道︰「我開始就看出來了,也懂一些你們上流社會的一些潛規則,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讓-克里斯托夫應該就是拿破侖七世,現任的拿破侖家族的首領」

「通過紋章看出來的嗎?真是了不起的觀察力。」謝旻韞微微松了一口氣。

「這個只要懂一些歐洲歷史就能明白吧!」

「歐洲貴族譜系那麼復雜,紋章多入牛毛,你能記這麼清楚已經很了不起了,當年我在法國讀書最頭疼的就是這一點。」

「我能記得的也不多,只是法蘭西皇帝太出名了,不記得不行」

「你知道嗎?我們剛才說到共濟會,拿破侖也是共濟會的。」

「這個不是沒有證實?」成默有些驚訝的問。

「這個當然不能證實。」謝旻韞理所當然的說。

成默听著馬蹄在石板路的響,看著兩邊的梧桐在慢慢的後退,他開始回憶起自己曾經看過的法蘭西皇帝拿破侖留下的遺囑。

這份遺囑相當的有名,因為拿破侖幾乎將所有的財產都分了出去,沒有留給他的後代,他在聖赫勒拿島彌留之際,將現金存款600萬法郎,其中有200萬法郎遺贈給了那位害死他的蒙托隆伯爵,剩下的全部存款和利息遺贈給曾經追隨過他的二十多位將領和家屬。

價值兩億法郎的資產全部分給了法蘭西的人民,留給他兒子的只有幾件隨身物品,除了禮服、行軍床,化妝箱、武器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之外,還有一個鬧鐘、四個首飾盒之外還有兩塊手表

成默相信拿破侖一生幾乎都英明神武,不可能不知道害死他的就是蒙托隆伯爵,所以分給蒙托隆伯爵200萬只是希望遺囑能按照他的想法執行,至于財產全部分給了下屬和民眾,一是為了保護後代,二是為了掩飾自己將最寶貴的東西留給了羅馬王拿破侖二世。

另外還有一件有趣的巧合,世界上第一只腕表應該是阿拉伯罕•路易•寶璣制作的,有留存的落款時間為1810年6月8日的手表訂單為證,下單人是卡洛琳娜.繆拉,拿破侖一世最小的妹妹。

成默心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拿破侖七世很大概率上應該也是餃尾蛇的擁有者,雖然剛才看見他的手表完全跟餃尾蛇沒有關系。成默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餃尾蛇手表,卻發現彈出了一片比電子書略大的光幕地圖,地圖上有兩個紅點正在飛速的移動

(第一更,晚上還有一章兩連更,在十點到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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