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充斥的不是各種各樣的問題。
而是……
那種嗡嗡的聲音。
江北覺得他絕望了。
但是他還得強顏歡笑，面對這一切……
總之。
說了什麼已經記不清了，是什麼表情也已經沒有意識了。
這一切就讓他這麼過去吧……
讓他隨風去，讓他無痕跡……
毫無疑問。
記者們好不容易抓住了這個流量爆炸，但是卻從來都抓不住的人，那會代表著什麼？
尤其是……
一個已經心態崩掉了的江北！
他已經生不出跑路的心思了，就想著，結束吧……
就讓一切都這麼結束吧！
很多人都會在心態徹底爆炸的時候出現這種念頭，當然，只要死不了，剩下的就無所謂了，一切都無所謂了！
就如同現在的江北，他已經跟這些記者斗智斗勇了大半年了，今天……
終于他媽栽了！
真是個讓人覺得悲傷的事情……
對于這一點，這麼听話而且沒有任何脾氣的江北，記者們雙眼放光，恨不得都要人踩人的往上竄了。
那麥克風，就差直接往江北的嘴里懟了。
……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同樣是在今天回到華夏的山本，深情默然的看著這一幕。
他是提前回來的。
在柏林電影節上本以為是一波成功的打臉，結果……
萬萬沒想到，這江北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直接斬落了今年的金熊獎。
甚至上台之後……他還用漢語發言。
那一瞬間，山本就已經意識到他將面對什麼了。
但是……
更可怕的一幕出現了。
這山本本想著本面的恐怖畫面竟然沒有出現！
這說明什麼？
說明華夏的網友……已經徹底將他遺忘了，甚至自己的劇組根本就沒人過來看一眼！
哀莫過大于心死，流量死絕便是無人問津。
甚至山本現在倒是希望有記者過來嘲諷他，過來問他一些讓他難受的問題。
但很可惜……沒有。
在柏林的時候便是，一切的流量，都隨著江北的連番操作之下，全部被攬走了！
而且……
這個男人，竟然覺得這還不夠！
他竟然從今天早上還在運作，不停的運作！
甚至將所有的流量，都引到了他的劇組里！
山本看著電視上的直播畫面，看著看起來好像是小白羊一樣被堵在了那里的江北。
心中那叫一個怒啊……
你他媽運作了這麼久，真讓我看不懂嗎！
真當我會相信你臉上那笑容嗎？
呵！
真他媽會裝啊！
山本導演在心里大罵著，然後又開始砸自己新買的茶壺了。
人就是這樣……
明明看到這種東西相當氣憤，但是……
他是真的忍不住去看啊！
越看心態越炸，越看越覺得憋屈。
越看就……越覺得委屈。
憑啥啊？
而旁邊的張東坤等劇組的演員，也早就沉默不語了。
他們看著炸了毛的山本導演。
同時……
心里也是一片死灰。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從先開始，到電影殺青……
劇組的狀態不光不會改變，甚至可能會比之前更低迷！
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就這麼……忍著。
忍到電影殺青，可以開始後期宣傳的時候，這一切才會被改變。
總之……
一切都已經定型了。
「山本導演，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當紅的頂流小鮮肉韓路忍不住問道，他現在相當後悔進這個劇組了。
因為按照他的流量……消沉每一天，那都會給他帶來很大的影響！
流量下去了，他的價值也會一點一點的消退下去。
所以，他現在根本就忍不了！
「等！等到電影上映！拿票房跟他們再打一仗！」山本一臉陰冷的說道。
「但是……我們劇組的流量已經沒了。」韓路徹底忍不住了， 他有些瘋狂。
他覺得，這個山本就是在害他！
「那你想怎麼辦？解約嗎？別忘了，如果你解約了，那將要佩服三倍的違約金。」山本冷笑著說道。
「你……」韓路額頭上頓時浮出了冷汗。
三倍的違約金，已經近一個億了！
而且這是他自己的情況造成的違約，在公司下達命令之前，他如果想要解約，那就得自己賠錢！
可是……
他一個剛火起來的流量明星，哪有那麼多錢！
「好！」韓路咬著牙點了點頭。
而山本卻將目光看向了其他人，意思不言而喻，你們想解約自然也可以，那就要付出同樣的代價！
屋內的眾人都一個接著一個的低下頭。
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敢挑釁山本先生的權威。
但是……
給一個巴掌自然也是要給個甜棗的。
山本當了十多年的導演了，對于演員們心態的把控還是很老道的。
只見他突然笑了笑，然後開口道︰「大家不要緊張，我知道咱們劇組……現在的流量比較差，但是我們在後期準備的宣傳力度卻絕對不會差。」
「流量只是一時的，現在的流量也不是那麼重要，如果有了自然好，但是沒有……也對我們沒什麼影響。」
「我們只要在最後的宣發環節中不出錯，加上我們電影本身的質量，一樣是可以翻盤的。」
听到這話，眾人才緩緩抬起頭來，對于山本的突然變臉，顯得有些意外。
至于他所說的話……
你說不出有多少道理，但起碼……這也算是現在場面里的一種安慰罷了。
「等到電影殺青，正式進行宣發的時候，我們還會回來的。」
「我的明星們，請給自己一點信心。」
「難道，你們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嗎？還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只要這部電影上映了，不管是那江北還是安浩然，還會是我們的對手嗎！」
「我的公司已經決定追加投資，達到四個億，但江北的總投資只有一個億，安浩然的投資只有兩個億，他們這點投資，夠干什麼的？」
「好好想想吧！當你們拿出了曠世的作品，將華夏最強的年輕導演安浩然斬于馬下，將剛剛獲得了金熊獎的江北斬于馬下，等待著你們的，將是什麼！」
「那將是無盡的流量，所以，我們何必要在于這一時！」
山本攥著拳頭，面容的激動的說道。
這話確實很有感染力，起碼眼下的場合，確實是該有的！
就連山本想到這點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激動。
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