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黑料？」
徐菲亦和徐冉冉一起開口問道。
「攻擊小龍女的黑料！」
陸柯篤定地說道。
「攻擊小龍女的黑料？」
徐冉冉眨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
徐菲亦也是一臉茫然︰「陸總，他們要怎麼攻擊小龍女這個虛擬人物？」
「我說不是他們要以向里面為目標，而是……」
陸柯指著徐菲亦道︰「他們手上有你不適合扮演小龍女的黑料。」
「什麼意思？」
徐菲亦還是有些不明白。
但跟著陸柯一起開了兩年公司，徐冉冉卻是猜到了一些︰「陸柯，你的意思是說，珞珈娛樂手上有菲亦……嗯，比較顛覆形象的黑料？」
「沒錯！」
陸柯點頭道︰「既然菲亦敢保證自己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的事，那麼也就意味著珞珈娛樂手上沒有能夠讓菲亦萬劫不復的黑料，換言之，他們手上的黑料……並不夠黑。」
「而他們明明握有不足以讓菲亦身敗名裂的黑料，卻依舊敢和我談條件，顯然就意味著他們手上所謂的黑料不是針對的徐菲亦本人，而是針對《神雕俠侶》，針對她即將扮演的小龍女這一形象！」
听完陸柯的分析，徐冉冉和徐菲亦這才終于恍然。
同時，對于僅憑一個電話便把這些線索推理出來的陸柯也是感到欽佩無比。
‘不愧是寫推理小說出身的，這邏輯思維能力簡直無敵。’
徐菲亦心中暗暗嘆服。
之前她只是對陸柯在文娛方面的才華佩服不已，這時才知道陸柯能夠在短短幾年里便從一名默默無聞的素人成長為娛樂圈最頂級的巨星，這份心智與能力也必不可少。
「那菲亦，」
陸柯看向徐菲亦，問道︰「你現在大概能想出來他們所謂的黑料會是什麼了嗎？」
聞言，徐菲亦收斂心神，仔細回憶起來。
片刻之後，她的眼楮突然一亮︰「啊，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應該是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和朋友去了夜店跳舞，當時我的助理好像給我們錄了像。」
「去夜店跳舞？」
徐冉冉不以為意道︰「應該不是這個吧，這算什麼黑料？」
對于她來說，去夜店跳舞簡直就跟回家一樣。
「不，這就是黑料，而且是天大的黑料！」
和徐冉冉不同，听徐菲亦說完之後，陸柯臉色卻是馬上凝重起來。
「嗯？」
徐冉冉知道陸柯從來不是那種無的放矢之人，見他神色嚴肅，也認真起來︰「這個會影響《神雕》的拍攝嗎？」
陸柯搖搖頭︰「不知道，這要看珞珈娛樂打算要什麼條件了。」
很顯然，珞珈娛樂既然拿著這個黑料跟徐菲亦通話，目的就是與陸柯達成交易。
如果對方胃口不大，陸柯自然會選擇和對方交換，可相反，如果對方獅子大張嘴的話，那陸柯就得想其他辦法了。
「陸總，對不起，都怪我。」
見陸柯和徐冉冉都沉默著不說話，徐菲亦自責說道︰「要不是我那次放縱自己和朋友去了夜店，也不會被珞珈娛樂抓住把柄。」
陸柯聞言笑道︰「你不必自責，只是去夜店跳舞而已，又不是去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可是……」
徐菲亦還想再說，就听徐冉冉道︰「行啦，菲亦，你就別為這件事自責了，這件事明明做錯的是珞珈娛樂啊，要自責，也該是他們自責！」
听到徐冉冉的話，徐菲亦一陣愕然，雖然覺得她這話似乎哪里別扭，但理好像就是這麼一個理。
「陸柯，難道咱們就只能眼睜睜任由珞珈娛樂提條件嗎？」
徐冉冉沒有去管徐菲亦，對陸柯問道︰「既然已經知道了珞珈娛樂手里有什麼底牌，咱們不能想辦法化解嗎？」
「想沒有任何後患的解決這個問題，和珞珈娛樂交易是最好的方式。」
陸柯冷靜分析道︰「因為不管我們怎麼去解決這個問題，一旦咱們不與他們談判，那麼珞珈娛樂就絕對會把徐菲亦夜店跳舞的視頻發出去，那樣，就會對徐菲亦的形象造成損害，也會影響《神雕》的口碑。」
因為小龍女清冷高傲的人設擺在那，這就要求徐菲亦這個扮演者不能出現與這個人設差異太大的行為，否則觀眾在看電視劇的時候，就會產生一種割裂感，從而影響代入。
「欸，陸柯，你說咱們主動把徐菲亦跳舞的視頻爆出去可不可以？」
就在三人全都陷入沉默時，徐冉冉忽然開口問道。
「主動爆出徐菲亦的跳舞視頻？」
陸柯一愣，腦海中似乎抓到什麼，又好像沒抓到。
「對，主動爆出。」
見自己的建議引起陸柯的重視，徐冉冉坐直身子，道︰「你也知道，我經常去夜店跳舞，可是對這一點我爸是一直不知道的。然後有一天呢，我去夜店跳舞這件事被我一個長輩知道了，我不知道他會幫我隱瞞這件事，還以為他肯定會向我爸告狀，于是我就主動先跟我爸坦白了我去夜店跳舞的事，雖然事後我爸也懲罰了我，但是卻也沒有發太大的脾氣……」
說到這，她問道︰「你說，如果咱們主動跟網友透露，說徐菲亦之前也混過夜店，那等到了電視劇播出的時候，網友們會不會對這件事就差不多淡忘了？」
听完徐冉冉的建議，徐菲亦眼楮頓時一亮，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陸柯沉吟著點點頭，道︰「你這主意不錯是不錯，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而已，提前引爆這個話題固然會讓網友們對徐菲亦的惡評降低，可依舊還是會有。」
雖然對于《神雕俠侶》的重視程度沒有武俠開山之作《射雕英雄傳》那麼高，但作為一個完美主義者，陸柯還是不希望《神雕俠侶》的播出受到任何不利的影響。
「治標不治本？」
徐冉冉攤手道︰「徐菲亦的視頻就在人家手里握著，除非咱們偷出來，否則怎麼治本？」
「偷出來？」
听到這個詞，陸柯猛地一抬頭，叫道︰「對啊，只要偷出來不就好了嗎！」
「什麼呀！」
徐冉冉聞言大驚道︰「陸柯，你不會真的想要派人去珞珈娛樂偷視頻吧，這可是犯法的！」
徐菲亦也是連忙勸道︰「陸總，你可千萬別做這種事，哪怕您直接把我換了呢？也好過去偷視頻啊！」
听到徐菲亦這番話，徐冉冉倒是不禁對她多看了兩眼。
能夠在這時候說出這種話，顯然說明她已經把自己當做了萬物影視的人。
「你們在想什麼？」
看到驚慌的徐冉冉二人，陸柯忍不住笑道︰「我怎麼會去珞珈娛樂偷視頻？」
「那你剛才一臉驚喜的說什麼‘只要偷出來不就好了嗎’之類的話。」
徐冉冉翻個白眼說道。
「我說的偷出來，不是物理上的偷，而是心理上的偷。」
陸柯笑著解釋道。
「心理上的偷，什麼意思？」
徐冉冉與徐菲亦對視一眼，均有些不明白陸柯的意思。
「徐菲亦夜店跳舞對我們而言最大的傷害是什麼？」
陸柯自問自答道︰「毫無疑問，就是小龍女的人設崩塌，對不對？」
徐冉冉二人全都點頭。
徐菲亦那個明明不算什麼黑料的跳舞視頻之所以讓陸柯投鼠忌器，就是因為夜店跳舞這個行為實在無法讓人與小龍女聯系到一起。
「所以，咱們現在只要給小龍女的人設中，加入夜店跳舞這個選項，讓網友心中形成一個概念，小龍女跳舞也很正常，那麼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陸柯攤手道︰「這樣，就等于咱們把‘小龍女不可能去夜店跳舞’這個人設給偷走了——那珞珈娛樂的威脅對咱們而言就不攻自破了。」
可不是嗎，既然沒有了‘小龍女不可能去夜店跳舞’這個標簽，那徐菲亦的跳舞視頻自然也就失去了威脅意義。
「陸總，您的想法是很好，可是要怎麼做才能達到這一點？」
徐菲亦疑惑問道。
「這個嘛，就得等到劇集正式拍攝才可以了。」
陸柯微微一笑。
他腦海中浮現出來在地球時劉皇叔‘接著奏樂接著舞’的鬼畜片段。
在那個鬼畜視頻出來之前，人們對于劉皇叔印象還是之前那種仁慈、愛民、堅韌不拔，甚至有些柔弱的形象。
可是在那個鬼畜視頻之後，‘夜店劉皇叔’的稱號便就此蓋在了劉備的頭上。
同理，只要操作得當，把徐菲亦拍戲時的一些片段剪輯起來，然後將她之前拍攝的電視劇片段進行處理，再配合上徐菲亦本人的一些搞笑片段，陸柯相信，立下一個‘蹦迪小龍女’的標簽絕對不算什麼難事。
正所謂——
古有‘夜店劉皇叔’，
今有‘蹦迪小龍女’。
陸柯心中暗自想道。
當然，這些陸柯就沒有告訴徐冉冉和徐菲亦了，倒不是他不相信二人，而是這種事如不過不親眼見證，誰也不相信一個鬼畜視頻能造成那麼大的影響力。
「那陸柯，咱們現在就不需要和珞珈娛樂進行交易了吧？」
徐冉冉問道。
「不，恰恰相反。」
陸柯道︰「咱們現在非但要和珞珈娛樂進行交易，還得盡一切可能拖住他們，讓他們認為咱們很有交易的誠心。」
「這個不容易做到吧？」
徐冉冉懷疑道︰「陳文友在娛樂圈打拼多年，可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
「不，這次他一定會上鉤。」
陸柯自信一笑︰「因為他一不知道咱們已經看破他的底牌，二嘛，對于陳文友而言，談判拖得越久，對他越有利，他會樂見其成地看到咱們往後拖。」
徐冉冉略一思索也就明白過來。
的確，徐菲亦在《神雕俠侶》中參與的程度越高，他那條視頻的攻擊力也就越高，因為這意味著陸柯想要更換徐菲亦的損失越大。
因此，陳文友估計巴不得陸柯選擇把交易盡量的往後拖。
「陸柯，你放心吧，這次的談判就交給我了！」
想到難得有機會能夠耍著娛樂圈成名已久的陳文友玩，徐冉冉頓時興奮起來。
「嗯，注意千萬別被他看出破綻。」
陸柯笑著答應。
雖然徐冉冉對于公司的事物並不關心，但這可不意味著她就是一個草包了。
……
這邊。
珞珈娛樂。
佘正先敲響了陳文友的辦公室門。
「怎麼樣，佘經理，陸柯那邊怎麼答復？」
陳文友含笑問道。
「就如咱們所料，陸柯那邊的答復有些模稜兩可，既有些懷疑，又有些害怕。」
佘正先笑道︰「而且，這一次與我通話的人是徐冉冉！」
「徐冉冉？」
陳文友眉毛一揚︰「萬物影視的副總徐冉冉？」
「沒錯！」
佘正先臉上露出一抹得意︰「很顯然，對方一上來就派出副總與我談判，心里是明顯有些發虛了。」
要知道商業談判的時候，向來講究一個等級平行。
經理對經理，董事長對董事長。
而現在萬物影視竟然派出徐冉冉這個萬物影視的副總與佘正先這個藝人部經理對接，顯然透露出萬物影視焦急的心態。
「不錯，不錯。」
陳文友暢快地大笑起來︰「很明顯，陸柯他急了，他急了啊。」
「陸柯雖說在短短幾年時間里便取得了所有人都沒想過的成功，可是終究缺少管理公司的經驗。」
佘正先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說道︰「在遇到這種突發危機的時候，處理手腕還是差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吊一吊他。」
陳文友在沙發上一躺，抽出一根雪茄點燃，眯著眼享受道︰「讓他多著會兒急，就當是我這個前輩，送給他的一個小禮物吧。」
「那陳總，咱們就先不提具體的條件？」
佘正先笑著躬身問道。
「嗯，先不提。」
陳文友抽著雪茄，笑道︰「如果萬物影視那邊催得急，你就說我臨時有事，去國外出差了。」
「好，我這就去答復他們。」
……
「陸柯，果然如你所料，珞珈娛樂那邊在故意拖著咱們。」
掛斷和佘正先的電話後，徐冉冉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嗎？」
陸柯悠閑地喂著辦公室魚缸中的魚，對此絲毫沒有意外。
「我就是有些生氣而已。」
徐冉冉氣道︰「如果不是你看穿了他們的底牌，咱們怕是只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了。」
「消消氣，來，看看我養的這幾條魚。」
陸柯指著魚缸中的魚說道︰「現在咱們的情形就跟這魚很像，陳文友以為他在逼著咱們給它喂飼料，可實際上，只要咱們願意，隨時能把他們釣起來！」
「對，釣起來！」
看著魚缸中的那幾條魚，再想到陸柯的廚藝，徐冉冉抹抹嘴角，道︰「今天中午咱們就把它們炖了，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氣！」
陸柯︰「……」
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