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柯臉上的神色，底下人也是立刻議論起來。
「看樣子這兩家的報價很讓陸柯吃驚啊。」
「我估計這兩家的報價可能都超過610萬了。」
「不止，如果只是比610萬稍多，陸柯不至于這幅神情……」
「那難道還能是650萬？」
「650萬的話，總價可就達到3.9億了！」
「近4億的價格……哪怕買下這部劇也很難回本吧？」
「沒錯，如果按照電視台和廣告商簽訂的廣告贊助合同來計算，想要收回4億的成本，那麼《射雕》的收視率最低也要達到10%才可以……」
「可是這個收視率，哪怕是陸柯，也不可能做到！」
「沒錯，雖然《少年顧青天》的平均收視率達到了驚人的7%，創造了近幾年的收視神話，可是10%的平均收視率——絕對沒有人可以做到，哪怕這個人是陸柯！」
「可如果沒有達到650萬，那陸柯的神情是怎麼回事？」
……
不只是旁人在猜測，包括南湘衛視的劉主任以及央視駱冰卿也在暗自猜測對方的價碼會是什麼。
駱冰卿微微轉頭看向劉主任，就發現對方也恰好看向自己。
駱冰卿微微一笑。
劉主任也報以頷首。
兩人視線交錯，沒有從彼此的神情中看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好在，並沒有讓眾人多等，陸柯很快便把兩張信紙全都翻轉過來，對著駱冰卿笑道︰「恭喜駱主任，《射雕英雄傳》的首輪播放權是央視的了。」
听到這句話，駱冰卿輕吁一口氣，面帶笑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與此同時，劉主任的神情就有些不好了，他緊緊盯著陸柯，等著陸柯報出駱冰卿給出的價格。
實際上不只是他，其余所有人都看向陸柯，想要知道作為電視台毫無疑問的一哥央視，到底給出了什麼價碼。
陸柯微微一笑，道︰「南湘衛視的劉主任，給出的價格是700萬……」
嘩！
700萬這個價格一出，場內頓時躁動起來，許多人都驚呼出聲。
「多少？700萬？！」
「這豈不是說，總價高達4.2億？」
「南湘衛視是瘋了嗎，700萬的價格也敢出？」
「我以為我出價599萬已經很瘋狂了，可是和老劉一比，魄力上就差得多了啊。」
「700萬……這可是一個60集的電視劇價格啊，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
「在只看4集的情況下，南湘衛視真覺得這個價格可以收回成本嗎？」
「不是我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只是這個價格是不是有些太感情用事了一些？」
「沒錯，華國第一部武俠劇的名號的確很吸引人，可是咱們畢竟要考慮到電視台的整體營收啊。」
「朋友們，你們先別為這700萬吃驚好嗎？」
「說的是，要知道老劉報的700萬可是輸了的！」
「對啊，南湘衛視的700萬都輸給了冰娘子，那央視的報價得多高？」
……
迎著眾人好奇的目光，陸柯沒有賣關子，把手里的信紙輕輕一抖，笑道︰「駱主任的出價是——701萬。」
刷！
听到這合格價格之後，會場內出現了片刻的寂靜。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然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701萬？
只比南湘衛視的700萬多了1萬？
這時眾人也意識到為什麼剛才陸柯的表情會是那個樣子了。
畢竟一份報價是700萬，一份是701萬，如果不是眾人親眼所見，誰都以為這會是小說中才出現的情節。
不過很快眾人便反映過來，意識到所謂的離奇，實際上不過是駱冰卿多思考了一步而已。
「駱主任，我輸得心服口服。」
南湘衛視的劉主任此時也回過神，他對著不遠處的駱冰卿拱拱手，搖頭苦笑說道。
就在陸柯念出他們兩人的價格之前，他心里其實一直是覺得自己會拿下《射雕英雄傳》的，畢竟700萬的價格已經是毫無疑問的天價了。
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以4.2億的價格買下《射雕》之後到底能否收回成本。
他之所以如此孤注一擲，只是在賭，賭陸柯絕對會花費大量心血去拍攝《射雕英雄傳》，不會讓這部劇成為他的滑鐵盧。
自從上次在與上都衛視爭奪《少年顧青天》的播放權中落敗之後，知道以後免不了與陸柯打交道，所以劉主任便開始研究起了陸柯。
然後，他便忽然發現，相比于《女王的棋局》以及《少年顧青天》這兩部劇，陸柯對于《射雕英雄傳》的重視程度完全不在一個等級。
不管是從拍攝之前的籌備，還是後期制作的速度上來看，《射雕》都要遠遠超過前兩者。
最起碼，不管是飾演黃蓉的李子楓，還是穆念慈的徐舞琳，包括攝像師米莉亞等，陸柯采用的克全都是自家班底。
這在《女王的棋局》與《少年顧青天》時可是從沒有出現過的。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陸柯是把《射雕》當做自己的事業來做的！
也正因此，劉主任才會直接報出700萬的價格，打算豪賭一把。
如果賭輸了，大不了放棄升遷的機會，被調往一個清水衙門提前養老，可一旦賭贏了……
劉主任覺得自己的前途將無限光明！
不過可惜……
看著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笑意的駱冰卿，劉主任心中暗嘆一聲︰‘不愧是冰娘子，在這種時候竟然還如此有心計，只比我的報價多出1萬，唉……’
劉主任隱隱有種預感，日後自己或許會因為這區區的1萬而抱憾終生。
……
就在劉主任暗自後悔之時，駱冰卿其實也是低呼僥幸。
她之所以報出701萬的價格自然是為了預防有人出價700萬，從而壓對方一頭。
可是萬一有人猜到自己的計劃，直接報價710萬，那她的小心思就沒用了。
不過隨即她便不去想那些，畢竟現在最終贏下首輪播放權的是她。
「現在我需要考慮的是，等會兒回到台里之後，要怎麼和上面交代這次的事情。」
駱冰卿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要知道她在出來之前，台里給她的底價僅僅是600萬，可現在呢，她竟然直接在底線的基礎上抬高了101萬！
雖然有南湘衛視的700萬做對比，顯得她的701萬並不是太離譜，可是她終歸是破了例。
除非《射雕英雄傳》的收視率真的達到一個恐怖的成績，否則哪怕她拿下了《射雕》的播放權，最後也一定會吃掛落，甚至于被貶謫也不是沒可能。
「陸導，為了拿下《射雕》的首輪播放權，我可以拼著犯錯誤才報的701萬，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否則我丟了工作可是要來找你的。」
簽完合同之後，駱冰卿在與陸柯握手的時候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哈哈，以駱主任的能力，如果央視不要你那絕對是央視的損失。」
陸柯先是恭維對方一陣，隨後這才答道︰「至于說《射雕》最後能達到什麼成績的話，別的我不敢說，央視收回成本，應該問題不大。」
自從《射雕英雄傳》這部小說上線開始，陸柯便一直讓公司收集網絡上關于‘武俠’這個概念的反饋。
經過這一年的收集整理，陸柯早已經確定，盡管這個世界是第一次出現‘武俠’的概念，但毫無疑問，在這個傳統文化本就極其發達的世界，作為傳統文化分支的一部分，武俠立刻便輕松俘虜了華夏大地上所有人的心。
這是一種根植于血脈與民族基因中的古老記憶！
此刻一經陸柯喚醒，凡是閱讀過《射雕》的人，幾乎沒有任何障礙的便接受了陸柯的設定——
因為陸柯那滿級的文筆，一些年輕的讀者甚至一度以為陸柯所寫的內容都是真的。
而郭靖和黃蓉也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物，只不過因為‘俠以武犯禁’，國家怕引起社會騷亂才將他們的存在遮掩去了痕跡。
哪怕是現在，陸柯微博下面也時不時會冒出一些人詢問陸柯到底怎麼樣才能練出內氣……
正是因為這種種，一向沉穩的陸柯才會對駱冰卿說出‘回本不難’的承諾。
果然，他這話一出，駱冰卿頓時便揚起了眉︰
「哦？看樣子陸導對《射雕》的信心很足啊？」
雖然央視的體量比起其他衛視來說要大上許多，廣告收入也高不少，可是即便如此，央視想要收回4.2億的成本，收視率也至少要達到10%才行！
而10%的平均收視率……
駱冰卿回想一下，上一次听說這個收視率，還是在十二年前！
「請駱主任拭目以待便是。」
陸柯微微一笑，沒有多解釋。
「那我就借陸導的吉言了。」
看出陸柯的信心，駱冰卿只能是暫時壓下了心里的疑慮。
……
「央媽以4.2億的天價買下了《射雕英雄傳》的首輪播放權！」
隨著新片試映會結束，這條消息頓時不脛而走，在短短半小時的時間里迅速登頂微博熱搜榜榜首！
「多少？4.2億？」
「不愧是央媽啊，財大氣粗……」
「這已經不是財大氣粗的問題了好嗎，這是4.2億，不是4200萬啊！」
「哪怕是央視，這個價錢也有點虛高了吧？」
「我知道陸柯的電視劇向來以質量著稱，可是央視想要收回4.2億的成本，收視率得多高才行？」
「至少11%吧？」
「央視和廣告商的議價權要大一些，或許10%甚至9%就可以？」
「但關鍵不管是10%還是9%，都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的數字啊！」
「哪怕去年最火的《少年顧青天》，其平均收視率也才僅僅7%而已。」
「不過，如果導演是陸柯的話，或許有點可能吧？」
「作為陸柯的忠實老粉，說實話，這次我有點沒底氣。」
「我也是，雖然說陸柯坑了央視有點不太合適，畢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是……」
「我現在之所以沒有開罵，就是因為導演是陸神……」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射雕》不是陸柯拍攝的話，也不會有電視台出4.2億這個價格吧？」
「但是哪怕有陸柯拍攝，有華國第一部武俠作品的加持……10%的收視率依舊是一個不可能越過的天塹吧？」
「那接下來要看的就是央視的宣傳了。」
……
不只是網絡上人們對于央視花費4.2億買下《射雕》的首輪播放權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哪怕是諸多的專業機構也覺得這個價格有點虛高。
「我敢保證，央視這一次絕對會虧本！」
「沒錯，我剛才計算過了，央視想要收回4.2億的購片成本以及後續的宣傳成本，《射雕》的收視率最少要達到10.3%！」
「注意，這10.3%僅僅是收回成本，而不是盈利。」
「換句話說，央視想要從《射雕》項目中盈利的話，他們最少要保證《射雕》的收視率達到11.5%才可以。」
「11.5%……這個數字還有人能達到嗎？」
「哪怕是陸柯都不行吧？」
「央視這次虧定了！」
「駱冰卿這次要栽跟頭咯。」
……
同一時間。
央視大樓。
「駱主任，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一間高層會議室內，駱冰卿正在接受台里高層的質詢。
說實話，當他們第一時間得知‘央視花費4.2億購買《射雕》播放權’時還以為是假新聞，畢竟他們給駱冰卿的底線價格只是600萬。
然而，當駱冰卿回來匯報，告訴他們這是真的之後，高層全都傻眼了。
「李台長，以我專業的審劇目光來看，《射雕》這部劇絕對值得我們拿下。」
駱冰卿眨眨眼，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我自然知道《射雕》這部劇值得我們拿下，但我們現在問的是，誰給你的權利報出700萬的價格？」
李台長臉上滿是不悅︰「你知不知道因為這個價格，央視現在已經成了同行的笑柄？」
「那些人只是目光短淺而已。」
駱冰卿淡淡說道︰「《射雕》這部劇絕對會給咱們帶來收益！」
「還帶來收益？」
李台長被駱冰卿的話氣笑︰「你知不知道現在那些專業機構都給出評價，說咱們這次的收購必定虧本？」
「他們根本連《射雕》這部劇都沒看到過，給出的意見不具參考性。」
駱冰卿有些不屑地回答道。
「他們的意見不具參考性？」
見駱冰卿依舊不認為自己有錯，李台長的聲音猛地一揚︰「難道你的意見就有參考性了嗎？那可是4.2億！你上嘴皮一踫下嘴皮，給錢的時候倒是痛快了，可台里的利益要怎麼保證？若是《射雕》的成績沒能達到預期呢？台里的損失怎麼算？你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听著李台長連續的質問，駱冰卿心里微微煩躁，她抿抿嘴唇，忽然開口道︰
「我願意立下軍令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