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看片會？」
听到唐曉菲電話中的匯報之後陸柯一臉詫異︰「《少年顧青天》的後期還沒有制作完成呢，哪里舉行看片會？」
「我也是這麼跟那些電視台購片主任說的，可是他們全都表示，《少顧》不是單元劇嗎，只要有一個完整劇情的劇集剪出來，他們就可以給錢。」
唐曉菲的語氣中也又是驚訝又是自豪。
要知道電視台的這種表現，已經足以說明他們對《少年顧青天》……不，準確的說是對這部劇的創作者——陸柯到底多麼有信心。
這種在劇集沒制作完成時就提前打款的行為，是只屬于那些頂級導演的專利，而現在，顯然在電視台眼中，陸柯已經可以和那些頂級導演平起平坐了。
事實上仔細一想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少年顧青天》這部劇再開拍之前就已經闖下了不知道多少名號——
網絡文學均訂記錄、華國最優秀的推理小說、月票記錄等等……
也正因為這些數據，使得這部劇在開拍之初就已經吸引了無數觀眾的注意力。
再加上陸柯的口碑加成，尤其他去年一部《女王的棋局》創下的5.4%的平均收視率，最高8.5%的最高收視率，電視台沒有任何理由不相信陸柯的制作水準。
「怎麼樣，陸總，咱們要不要提前舉行《少年顧青天》的看片會？」
唐曉菲問道。
「唔…」
陸柯思忖一陣，覺得自己沒有理由拒絕，便道︰「那好吧，這樣，兩天後，就在咱們公司舉行。」
……
萬物影視即將為《少年顧青天》舉行看片會的消息迅速傳了出去。
「這部片子不是還沒制作完成嗎？」
「看樣子各大電視台對陸柯的信心很足啊？」
「對，否則他們沒必要這麼著急就參加看片會，完全可以等陸柯把電視劇制作好之後再參加。」
「等到電視劇都制作好了，那會兒陸柯的要加怕是要提高了。」
「所以說還是電視台精明，就是要趁著電視劇還沒制作完成的時候提前報價，好把價格壓低一些。」
「關鍵還是陸柯拍的片子質量有保證，不管是《女王的棋局》還是《野蠻女友》，不管那一部都是制作精良的代表。」
「尤其是《女王的棋局》，那恐怖的收視率誰看了不羨慕？」
「對，當大結局最高8.5%的收視率爆出來的時候，我差點以為夢回上世紀。」
「哈哈，我覺得這次《少顧》的看片會上，上都衛視怕是會拼命。」
「我也盲猜這次拿下《少顧》的電視台會是上都衛視。」
「唉，誰讓去年在與南湘衛視爭奪《女王的棋局》的時候上都衛視最後沒堅持住呢，結果只能看著競爭對手無限風光……」
「得不到的女神，那才叫女神。」
「哪怕為了贏得陸柯這個小妖精的注意，上都衛視都得拼了。」
「那這麼說的話，南湘衛視更應該出大價錢才對。」
「對啊，要知道陸柯和南湘衛視可沒有結婚，為了保護自己的女神不被其他野男人拐跑，他更得花大價錢買下《少顧》才對。」
「總而言之，現在就是各大電視台給陸柯下聘禮，就看誰的價格高了。」
……
就在網友們紛紛猜測到底誰會拿下《少年顧青天》的首播權的時候，看片會也正式在萬物影視召開。
作為《少年顧青天》的版權擁有者，其實看片會在徐冉冉的天下影視召開更加合理一些，但是一來徐冉冉和陸柯關系親密，二來她也是萬物影視的股東，所以便不在乎這些了。
「陸柯，你覺得《少顧》每集能賣出多少錢，能不能打破《女王的棋局》的記錄？」
看片會之前，徐冉冉有些期待地對陸柯問道。
「當然不可能了。」
陸柯失笑道︰「如果打破《女王的棋局》的記錄，那還了得？」
《女王的棋局》投資1.5億，再加上只有20集，所以才會賣出單集888萬的價格。
可是《少年顧青天》呢？
雖然總投資達到了2.6億之多，可是集數也達到了50集之多，別說打破《女王的棋局》的記錄，就是以每集800萬的價格來計算，這第一輪的售價就將達到4億之多。
也就是說首輪拍賣的價格就將盈利1.4億，這根本不可能。
「啊，也是啊。」
徐冉冉也反應過來，不好意思一笑，隨即繼續問道︰「那你覺得《少顧》能賣出多少錢？」
作為《少年顧青天》影視的版權所有者，在這部劇中，徐冉冉的股份佔到了53%，是最大的投資人，自然對此也最為關注。
「保守估計，每集的價格可能在400~500萬之間。」
陸柯思考片刻後答道。
「才這麼點？」
徐冉冉聞言一皺眉，又問︰「那樂觀估計呢？」
「樂觀的話，最高600萬，不能再多了。」
陸柯道︰「按照600萬每集價格，《少顧》首輪的拍賣價也將達到3個億——電視台可不跟你似的都是富婆，就算他們願意買，也得能拿得出錢才行。」
要知道一般情況下來說，電視劇的首輪播放權基本都是以收攏資金為主，甚至于還不一定能夠把全部投資的資金收回來，往往要到第一輪播放完畢之後，第二輪播放權以及網絡播放權的拍賣時才能獲利。
像《女王的棋局》那種第一輪就盈利的電視劇，實在少之又少，所以陸柯才會如此分析。
「唉，希望他們膽子大一些，哪怕是分期付款呢，我也能接受啊。」
徐冉冉低聲碎碎念道。
陸柯聞言搖頭一笑，沒有理會她。
……
就在陸柯和徐冉冉說話的時候，看片現場，十余名電視台的購片部主任也正一起熱聊。
「劉主任，一個月沒見，你又發福了不少啊。」
上都衛視的李主任跟南湘衛視的劉主任話里帶刺地說道。
「沒辦法，你也知道，因為我給台里拿下了《女王的棋局》，這些日子總是陪著領導應酬，難啊。」
劉主任也不是省油的燈，同樣綿里藏針的反擊道。
「哼！」
李主任聞言臉色有些不好看，道︰「劉主任，上次被你僥幸拿下了《女王的棋局》，這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手下留情？」
劉主任顧作疑惑問道︰「上次競價的時候，我記得李主任你可是沒辦法了才認輸的吧？」
「你！」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劉主任這番話讓李主任可謂是怒火暗生，當即一甩手去到一邊。
「老劉，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注意到兩人之間的齟齬，一名和劉主任交情不錯的電視台主任苦笑道︰「大家平日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至于鬧得這麼僵嗎？」
「崔主任，你也看到了，剛才我可沒有主動招惹他，是他自己過來要自取其辱的。」
劉主任一攤手，面露無辜之色。
「你們倆呀！」
見到劉主任如此說，對方立刻知道劉主任這是沒有與李主任和解的意思了，當即搖著頭不再勸說。
另一邊劉主任的情況也類似，根本沒有理會中間人的勸說，一副與劉主任勢不兩立的架勢。
其余人見狀對視一眼，均是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擔憂之色。
以劉主任和李主任這賭氣的態度來看，他們兩人對于《少年顧青天》的首輪播放權怕是志在必得，這樣的話，競拍價格怕是又低不了了。
……
「南湘衛視和上都衛視的兩位購片主任差點鬧起來？」
這里的事情自然立刻便傳到了陸柯的耳朵里。
他對徐冉冉苦笑一聲，道︰「冉冉，看來這次你運氣不好，價格可能不會樂觀了。」
「誒？」
听到陸柯這番話，徐冉冉頓時一愣。
她听到劉主任和李主任鬧起來的時候正高興呢，畢竟拍賣師最喜歡的就是競價者中有兩人賭氣了，那樣拍賣價格將會比正常時期都要高出不少。
「你沒有和南湘衛視以及上都衛視那兩名購片主任接觸過，」
陸柯解釋道︰「上次拍賣的時候，我對他們兩人的印象很深，以我來看，他們兩人都不是那種會因為一時口角就如此大動干戈之人。」
「啊，你是說，他們兩人是在故意演戲？」
徐冉冉一點就透，道︰「他們故意做出賭氣的樣子，好讓其他的電視台的人認為他們會出一個大價錢，進而打擊其他競爭者的競爭？」
「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陸柯點點頭。
「可是其他人就看不出他們在演戲嗎？」
徐冉冉問道︰「萬一有人看穿他們的把戲呢？」
「看出來也沒關系啊。」
陸柯道︰「反正他們兩人之所以演這出戲，為的就是向眾人傳達一種‘這部劇我們要定了’的態度……不管有沒有被人看穿，他們的意思已經表達出去了。」
要知道拍賣的時候，一旦有人表現出勢在必得的架勢，那麼其他意志相對薄弱一些的人就會下意識退讓幾分。
「唉，早知道這樣，咱們這次拍賣就和上次一樣采用暗價競標的策略了。」
徐冉冉一臉後悔。
如果他們和上次一樣采取暗價競標的方式，那劉主任和李主任這番表演就沒辦法達到他們的意圖了，畢竟誰出價多少外人根本不知道。
可是因為現在陸柯導演的名氣已經打出去，在陸柯他們看來，明價競爭更能為他們取得最大的利益，所以便改變了競標方式。
結果誰料竟然會出現這麼一出。
「算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後悔也沒用了，咱們做好自己就行。」
陸柯很快收拾好心情，和唐曉菲一起進入看片會現場。
……
「各位領導，《少顧》的前四集你們應該也看了，不知道對于片子的質量滿不滿意啊？」
陸柯笑著問道。
「當然滿意，有陸導你的把關，在沒看之前就知道這部片子的質量絕對差不了。」
上都衛視的李主任率先開口回答。
「沒錯，陸導你的編劇和導演功力在那擺著，我們想挑毛病都難啊。」
南湘衛視的劉主任似乎不甘落于上都衛視後面，同樣緊跟著附和。
看到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陸柯愈發肯定了，這兩人絕對是暗中達成了默契。
他心中苦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地看向其他人，希望能從這些人的神情中看出什麼。
不過可惜，在座的都是體制中人，陸柯掃了一圈，也沒有從他們臉上看出什麼。
「好吧，既然諸位領導都滿意，那咱們這次的拍賣就馬上開始。」
陸柯收斂心神，開始主持拍賣。
「《少年顧青天》的起拍價是每集350萬，每次加價不得低于五萬，只拍賣首輪播放權——」
陸柯把手里的小錘子在桌上輕輕一敲︰「現在，競拍開始！」
他話音未落，上都衛視的李主任便馬上舉起牌子，道︰「400萬！」
嘩！
盡管知道上都衛視和南湘衛視對于這次的拍賣志在必得，可是看到李主任第一次加價就比起拍價上漲50萬，還是讓眾人微微嘩然。
即便是與李主任暗中達成默契的劉主任也是微微皺眉。
不過400萬的價格也沒有達到他的心理承受底線，當即頓了一下之後同樣舉牌︰「420萬！」
他在劉主任的叫價基礎之上，再次加了20萬。
要知道以420萬每集的單價來計算，《少年顧青天》的首輪拍賣價已經達到了2.1億！
這個價格雖然還沒能讓《少顧》收回成本，但是卻已經讓一些收益不太好的衛視主任面露難色了。
更重要的是，他們兩人這種大幅加價的行為，讓許多原本有意競價的人都暫時觀望起來，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跟。
沒等他們想清楚，李主任已經再次舉起牌子︰「450萬！」
再次直接加價30萬！
也就是總價又上漲了1500萬！
劉主任眉頭一皺，似乎有些沒料到李主任會加的這麼狠，沉默片刻後，隨著陸柯的詢問，他這才舉起牌子︰「470萬！」
而他的牌子還沒落下，李主任便已經再次舉牌︰「500萬！」
嘩！
眼看單集價格站上500萬，總價來到2.5億，所有人都面露震驚地看向李主任。
哪怕是之前與李主任達成默契的劉主任此時也是微微茫然地看向對方。
在他看來，既然他們兩個已經做出了志在必得的架勢，其他人到現在又都沒有競價的，那李主任這會兒應該放緩加價幅度，故意做出和自己競爭的難解難分的態度才對，那樣他們最後付出的代價才會更小。
可現在看李主任的架勢，似乎2.5億這個報價還遠遠沒有達到他的心理承受極限。
「劉主任，您還要繼續加價嗎？」
陸柯對南湘衛視的劉主任問道。
「我……」
劉主任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李主任，一咬牙，道︰「510萬！」
這個價格，已經離他的心理價格差不了多少了。
然而，他牌子還沒放下，就見李主任再次毫不猶豫地舉起牌子，同時依舊加價30萬！
「我出540萬！」
李主任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劉主任，似乎在說‘就這’？
劉主任見狀面露苦澀，猶豫了半晌之後，還是道︰「我出545萬……」
還是和之前一樣，不等劉主任把話說完，李主任便再次舉起牌子。
不過這次他的加價也降低了一些，道︰「我出560萬！」
單集560萬，總價已經高達2.8億！
听到這個數字，劉主任終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