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哪里開始打听？」
古莨縣一醫院外，越野車中，兩人關上車門，系好安全帶，孟夏側頭問道。
季年思索一陣道︰「唔，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到，打听的對象，還不能隨便打听啊。」
「怎麼？」
「還是那句話，穩一點。」
季年道︰「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辦身份，如果一切順利，等到了辦身份的時候，派出所那邊開始調查，肯定會注意到我們之前的行動。」
「哦。」
孟夏明白了︰「你是說，這樣還是會有些令人生疑？
我們到處問︰死無月的丈夫是誰，問她丈夫的具體信息，有些刻意的樣子。」
「是的，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很巧，我想了一下，我們確實有合適的理由。」
「嗯，幫助古莨精神病院的方大誠做後續治療。」
孟夏點頭道︰
「方大誠的病和死無月有關，所以才查死無月丈夫的信息，看有沒有更多有用的線索有利于他的治療，這很合理。」
「沒錯~」季年發動車子笑道︰「而且除了這個合適的理由，我們還有個合適的打听人選。」
「你是說我們拍攝的最後一個視頻，那個找到領養女兒的家庭對吧。
問其他人，別人大概還不知道方大誠是誰，但那家的母親之前就在精神病院，她應該知道。」
孟夏了然，頓了頓又側頭道︰「你也太小心了」
「自然要小心。」季年臉色認真，「關于你身份的事情，再小心都不為過，走吧。」
車子啟動，目標古莨村。
原路返回
半個小時後，下午6點40多，他們再次拜訪了那家人。
對方剛剛吃過晚飯，正在收拾碗筷，見到季年和孟夏有些驚訝，連問吃過飯沒。
雙方互相寒暄幾句，季年婉謝好意，然後道明來意。
這家母親回憶了下，給出了關鍵信息。
「死無月啊，我記得她，當年是我們這里的村花，說來慚愧，我們幾個還曾嫉妒她來著，長得太好看了嗯，她最後嫁給了一個書生。」
「書生？」
「是啊，當時我們都這樣叫。
是一個城里來的，文文靜靜的，就跟以前的書生一樣。
說是厭煩城里的嘈雜生活，只想找個安安靜靜，好山好水的地方結婚生子，寫小說。
不過說來唏噓」
對方說著嘆息一聲繼續道︰「听說那‘書生’伏案趕稿幾日，竟是猝死了，死無月也就成了寡婦。
自那以後，死無月就有些消沉，不知道你們听過沒有，古莨當地死姓一族已經絕戶了。
死無月當年也是覺得這姓氏有詛咒，是自己咒死了自己的丈夫，所以再往後，除非必要情況，她就決口不提自己的名字。
至于她丈夫的名字嘛，嗯我想想是叫孟書畫。」
「姓孟？」
「嗯，應當是未記錯。」
「好，謝謝了。」
季年道了聲謝，和孟夏走了出來。
兩人來到車前，腳步頓住
孟夏側頭︰「我沒有父親，因為我出生時就沒有見過父親，媽媽也從未提過自己的名字，只讓我喊媽。」
「還有，古莨村屬寧芳市，是移民城市，說的普通話，你說的就是普通話。」
季年摩挲著下巴點頭︰「嗯各種細節都高度吻合。」
「那99％？」
「99！下一步吧！」
「好！」孟夏聞言輕出一口氣，緩解下有些緊張的情緒，再問道︰
「已經晚上7點了，今天去不成了吧？我們明天一早去當地派出所？」
「嗯，今晚也正好先給周清正聯系一下。」
季年道︰「上次電話里他還說，等你到了家鄉辦理戶口身份的時候，會通知當地，把這事當做第一要務來做，然後再保密你的身份。
有他幫忙，咱們給你辦身份的效率應該會很高。」
「能快點辦下來就好」
孟夏搓搓自己的臉，頓了下道︰「季年，明天是幾號啊？」
「12月24號。」
「我今晚可能睡不著了」
「我大概也是」
傍晚，酒店里。
和周清正打過電話只會一聲後，對練環節。
孟夏有些心不在焉，出拳有些飄。
之後，洗過澡，涂膏膏環節，季年也難得一本正經的按腳，每個穴位都使上了力，沒讓孟夏癢。
再之後
兩人沒心情玩游戲刷劇，各自躺在床上，不僅是孟夏睡不著，季年也睡不著
「幾點了？」
「9點了。」
「幾點了？」
「11點了。」
「幾」
「12點了，12點零1秒。」
季年放下手機，扭頭看著另一張床上的孟夏道︰「現在是12月24號了。」
「12月24」
孟夏看了會天花板道︰「今天好像是個節來著。」
「嗯？哦，平安夜啊，你還記得這個？」
「節日，基本上都記住了，這是我的學習任務。」
孟夏道︰「以前你跟我說國慶節的時候就開始記了。
也是那次，你讓我知道了這里的國家，世界，地球，宇宙
好像，已經過了好久了」
「其實也不算久，從你來，到現在，還不到半年。」
季年平躺過來道︰「不過你變化確實很大了，嗯，我考教下你，今天平安夜的來歷和寓意是什麼？」
「來歷是，西方聖誕節前夜，跟除夕夜類似，寓意是，耶穌誕生的夜晚，給世人帶來平安幸福。」
孟夏頓了頓道︰「寓意挺好的，我們運氣還是不錯。」
「對啊。」季年笑了下︰「睡吧，等睡起來了，我們去買隻果互贈？」
「嗯。」孟夏用力點頭︰「今天早餐就吃隻果！」
「嗯？」季年有點會意孟夏的意思，愣了下道︰「全吃隻果？」
「全吃隻果！」孟夏再點頭，表情認真。
季年汗顏︰「你這是迷信」
孟夏維持認真的表情不變︰「生活是需要儀式感的。」
季年︰「」
12月24號，晴。
早上9點。
兩人因為直到後半夜才睡著，起得有點晚。
孟夏今天真如她說的一樣，非常有儀式感。
認真的洗臉，認真的刷牙。
按照季年曾教給他的方法，考了個滿分，似乎今天就要認真的重獲新生。
洗漱完畢，穿戴好衣服，下樓買早
買隻果。
「你要吃幾個？」
孟夏蹲在一個水果攤前，挑揀著道。
季年見她這幅沒商量的樣子嘴角微抽道︰「如果只吃水果當早餐的話2個，最多」
「不行，再多加一個。」
孟夏不容拒絕的往他手里塞了3個隻果，自己也拿起3個。
「我們互贈3個，這加起來就是6個了，六六大順。」
「這麼講究啊」
「生活需要儀式感。」
「哦」
那
生孩子生幾個？
季年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摩挲著下巴，看著前面掃碼結賬的孟夏。
生六個？
嗯，孩子名字叫什麼呢？
買什麼女乃粉呢？
買什麼尿布呢？
要是圍著一群嘰嘰喳喳得叫爸爸，好像也挺煩的？
不對，不讓生這麼多啊！
（Ps︰生幾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