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簡陋的帳篷里,趙衛國坐在辦公桌後,雙手交叉,住在桌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似是在回憶著什麼。
……醫院的停車場里,趙衛國咬著牙,看著車里的王學斌,深吸一口氣,一躬到底,沉聲說道︰
「……王同志,我想請問您是否擁有預測災難的手段,這對于國家非常非常的重要!
如果您有,我衷心的懇請您將方法說出來……如果這個方法泄露會侵害您的權益的話,請您相信,國家絕對會給您豐厚的補償的……」
車里,靠坐在椅背上的王學斌側了側頭,打開了車門,慵懶的走了出來。
「……不用擔心,在短時間內,中國不會在發生這種非偶發性的災難了……」
听到王學斌的話,感受著慵懶背後那刺骨的威嚴,趙衛國慢慢站直身子,懇切的說道︰
「……王同志……請您原諒我的懷疑,但我希望能知道原因……」
「……因為自然的敬畏……」
王學斌只是簡單的站在那里,但在趙衛國的眼中卻站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他並不懷疑自己的感覺,他心里隱隱猜測,或許王學斌就是神話傳說里提到過的神靈。
「……自然的敬畏?你的意思是指,自然是有意識的,我國人民對于自然的敬畏,因而獲得了自然的青睞麼?」
听到他的話,王學斌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玩味的看了趙衛國一眼,一股磅礡的氣勢迸射而出。
「……你太看得起人了……不是人敬畏自然獲得了青睞,而是自然在敬畏我!
風雨雷電,從我之命,山水木石,唯我拜服,大地在我的腳下,天空在我的眼中!
因為我不允許,所以災難不會發生,這就是原因,理解了麼!」
「……這……這……」
「……可眼前這一切……」
「……給你們提個醒罷了,災難只是前兆,破滅才是根本,你們幫不上忙,但也不要托我的後腿……」
「……」
「小李,你覺得……他的話是真的麼……」
帳篷靠近門的那一邊,小李靠在一個躺椅上,閉著眼楮,似是在休憩,但是趙衛國知道,如今的小李絕對是睡不著的。
果然,他的話剛出口,小李便睜開了疲憊的眼楮。
「……我也不知道……我連自己是不是真的都開始懷疑了,越跟他接觸,就越懷疑自己……
我現在有種特別矛盾的感覺,感覺他才是我,而我誰也不是……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是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
烏雲暴雨,電閃雷鳴,瀕死的肖楚楚躺在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里,望著旁邊數不清的尸體,死狀安詳。
在她的對面,舒小玉依靠在王學斌的身上,笑吟吟的看著她,臉上壓抑不住的興奮。
舒小玉的身旁,王學斌邪魅狷狂的笑著,十分的放肆,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角沾染的血跡,舉起了右手手中的煎餅果子……
等等?
煎餅果子?
剎那之間,肖楚楚睜開了雙眼,猛的抽了抽鼻子,坐起身來。
前方,何藍與王學斌分別坐在主副駕駛位上,一手拿著煎餅果子,另一只手提著熱氣騰騰的豆漿,正享用著早餐。
窗外,清涼的晨風卷著誘人的香氣撲面而來,遠處,救援部隊的軍人們正支著大鍋,熬煮著什麼。
听到身後的動靜,何藍連忙扭過頭來,看著茫然四處觀望的肖楚楚,露出了一絲笑容。
「……楚楚,你醒了,這是學斌弄來的早餐,你也吃點吧……」
「……啊……」
听到說話聲,肖楚楚茫然的轉過頭來,反應了一會兒,才匹配好遲緩的意識。
「……何……何姐……你不是死了麼……」
听到肖楚楚的話,何藍的臉色瞬間一黑,扭過頭去,不再搭理腦子秀逗著的肖楚楚。
「……不是……我又做夢了……」
肖楚楚迷茫的呢喃著,看了看何藍,又看了看臉色莫名的王學斌,騰的一下,臉頰紅了起來。
「……那個……那個……嘿嘿嘿……我……嘿嘿……」
肖楚楚撓著凌亂的頭發,嘿嘿的傻笑著,坐在副駕駛的何藍忍不住翻了個精致的白眼,再次扭過頭來。
「行了,我的傻閨女,趕緊洗漱吃飯吧,今天還不知道怎麼著呢,現在這個情況,也不知道小千那兒能不能堅持的住……」
听到何藍提起陸小千,肖楚楚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臉色瞬間嚴肅了起來。
微微猶豫片刻,還是從包里取出了兩張現金支票,遞到了王學斌的面前,隱隱有些期待的看著他。
「……王……王總,那什麼,昨天晚上的時候……」
駕駛位,王學斌手拿現金支票,漫不經心的打量著,耳邊听著肖楚楚的講述,嘴里咬著袋裝豆漿的吸管,一小口一小口的滋溜著。
「……現在密碼只有我知道,您說……我該不該告訴游所為啊……」
「當然不該,丫的憑什麼呀!偷了別人的東西,還拿著別人的生命安全當借口威脅要密碼?他丫的臉怎麼那麼大呢?」
肖楚楚話音剛落,急性子的何藍便忍不住大聲的嚷嚷起來,一旁的王學斌只是搖頭輕笑一聲,沒有計較。
「……給他吧……」
「王總!」
「學斌!」
「怎麼能給他呢!他憑什麼呀,小千就是因為他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還給他?
要我說,直接報警把他給逮起來,讓丫的長長記性,這是中國,不是歐洲!」
「……行了!」
看了看義憤填膺的何藍,又看了看難掩失落的肖楚楚,王學斌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知道,肖楚楚是在試探小玉的真正身份,他也知道,只要他一開口,小玉絕對不會吝嗇身份暴露,全力救治陸小千的。
但是這個舉動極有可能會導致非常嚴重的後果……
這個後果影響的並不是王學斌,而是這個世界,不是他不願,而是他不能。
「……傻妞不是機器,她是有感情的,陸小千也好,游所為也好,將選擇的權力交給她,她會做出最恰當的決定的……」
說到這里,王學斌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微微眯起雙眼,靠在椅背上,輕聲說道︰
「……至于游所為,相信我,命運早已為一切標注好了價格,代價這個東西,總會找上那些僥幸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