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說完,立刻吐出一個詞語。
命令7立刻啟動,地面的石頭被他命令,直接突出一個尖角,猛地貫破他的頭顱!紅的白的爆開成一片。
這位教區主教,確實是蒙神恩召了,但不知道他的靈魂是否能升入神國。
大司鐸的臉色不太好看,不過就在這時候,另一個老人走進了這間教堂。
「他失敗了,敗給了自己,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老人說道。
「冕下……」大司鐸立刻行禮。
在整個世界,能讓國教大司鐸低頭行禮,口稱冕下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國教教宗。
「最近這種人不少,很辛苦吧。」教宗雖然老邁,但還是顯得很精神。
「是我本職的事,怎麼會辛苦。」大司鐸躬身說道,金袍在外面的光芒下顯得熠熠生輝,他深吸一口氣,恢復了精神。
「解讀身體,解讀情緒,然後針對性的強行恢復?……你這樣遲早有一天會崩潰的,還是要給自己一點休息的時間。」教宗有些嘆息的對大司鐸說道。
而金色教袍的大司鐸低下頭︰「是可以休息了,但現在還不行,代達羅斯引起的動亂太大,太多,甚至連教區主教都已經陷入懷疑了,這些人……信仰在魔導技術的沖擊下已經很淡薄了,冕下,您那邊——?」
「一切都很好,放心吧,對了,來質問辯經的人我會處理,你先去找一找代達羅斯。」教宗吩咐道。
大司鐸瞬間抬起頭,藍色的眼楮開始閃爍,而臉上的面具都差點不穩,在他的身周,空間開始裂解,時間流被逐漸剖析展開,組成空氣的分子崩開,變成基礎的原子,地面變的透明,石頭被分解,木頭桌椅開始逸散。
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信息」或者叫「數據流」。
它們被動的將自我的原初本質展現出來,所有的「屬性」,包括質量,特性,數量,大小,速度,硬度,壽命,乃至于其頻率與波長,精確到極限時空尺度!
這就是「解讀9」。
「冷靜點。」教宗拍了拍手。
忽咻一下,周圍的一切恢復了正常,大司鐸的表情也恢復了冷靜。
不過,他還是急迫的問道︰「冕下,是終于下定決心對代達羅斯這瀆神者動手了嗎?我想我完全可以……」
「你想死嗎?和他同歸于盡?」教宗看了一眼,如此說道。
「只需要您……」大司鐸毫不猶豫的回答,想要說出什麼,但他還沒說話,話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原本亮閃閃的藍眼楮灰暗了下來,低下頭︰「抱歉,是我僭越了。」
「不怪你,去找代達羅斯吧,就當是給自己放松一下,解讀對你的身體是很大的負荷,每時每刻都將世界本質的信息塞到腦子里,你遲早會崩潰的,放棄解讀,然後去找代達羅斯,說服他來哈瓦爾,但不要和他起沖突。」教宗吩咐道。
「這是冕下的安排嗎?還是說?」他意有所指一般的看了一眼神像。
「不要猜測那麼多,這只是普通的一件事而已,和其他任務沒有本質區別。」教宗說道︰「那麼就去忙吧,我也還有事情,你看,又有一個來了。」他看向大門延伸出去的通道,一個穿著白色教袍,衣邊帶著金線的中年教士步履蹣跚,眼神彷徨,正在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白色教袍,帶金線,說明是某個地區大教堂的神官,屬于國教的中堅力量。
而這樣的人,最近來的不少。
甚至還有天界使徒來尋求開解的,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我就去找代達羅斯那瀆神者了,冕下請保重。」大司鐸躬身行禮,隨後消失在了原地。
魔法9,就是這麼方便,只要有坐標,那就哪兒都可以去,和其他法師不一樣,他們甚至不需要擔憂魔力的問題,因為只要不是一次性將所有魔力全部耗盡,那麼魔法9的魔力就是無窮無盡的,他們隨時隨地都可以從自然界撬動魔力為自己所用,而圍殺魔法9的關鍵就在于如何在短暫的時間內迅速燒干對方的魔力。
和平時的便利相反,一旦魔力徹底被耗干,那麼想要恢復先前的狀態,就需要極其龐大的魔力,這類似于虹吸原理,處于低位的魔法9和處于高位的大自然,需要魔法9自身擁有一定量的魔力才可以撬動自然的魔力,一旦自己的不夠用了,那大自然的也會同時失去響應。
所有魔法9都知道這個道理,在逼迫對方使用奇跡般的大魔法榨干自己魔力之前,是絕不可能殺死另外一個魔法9的。
大司鐸知道,代達羅斯也知道。
「去見代達羅斯……但只是勸說,不要招惹他?」他穿梭空間的距離,落到了一片荒野之中,目光變得冰冷起來。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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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恩和白的飯吃到了一半,陸恩倒是看起來很正常,一如既往的吃著飯,夸獎卡拉和白,時不時問一下白的境況和拉蘭特最近發生的大事。
白當然都是如實回答,但這小姑娘的表情卻越來越苦悶。
如同山岩縫隙中流淌著的清冽山泉般的愁緒在少女心頭一點點漫開了。
昏暗的燭光,和天上的明月,一齊將陰影稀疏地灑落在少女白色襯衣上,胸前青澀稚女敕的隆起仿佛也更加擁有了立體感。
大概是因為緊張,她用牙齒輕輕咬著下唇,眼前的先生把目光看向了遠處,仿佛是再次陷入了沉思。
「那個……先生?」她囁嚅著,聲音細微到讓人幾乎听不見。
先生好像真的沒听見,他的手機械的切割著烤肉,而且開始皺眉,明顯是在思索什麼難題。
沒有得到回答的少女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望著對面的人。
燭台上,紅黃色的火焰燒著。
通紅的火光映在少女側臉上,看不出是因為羞怯還是因為火光才導致她現在紅紅的臉頰。
白剛剛其實是想開口說些什麼的,但現在,她被另一種更加難以言喻的情感攫住了,一動也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