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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孔驚天上人

當鬼腳七腳踝受傷後;當大志體力不支後;當程培風被罰下場後;當周落霞不敢抬頭面對黑乎乎一口白牙的黃平後………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場半決賽,高二0班已經輸定了。

甚至,龍飄飄預感到形勢不對後,都想提前離場了。只不過,當她目睹了孔書成鼻孔里插著兩個紙團悲壯地上場後,她猛然又覺得,自己應該留下來。

退一步講,即便是這場半決賽輸了,高二0班也已經書寫傳奇了!

要知道,按照以往的慣例,沒有哪一屆重點班,能夠在籃球賽上殺進半決賽,甚至連小組出線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畢竟,重點班的人數少,而且大家的精力也都不在體育上。就好像,兔子奔跑很厲害,但是讓它去和猴子比爬樹,還是不大科學的。

「孔書成,要加油啊!高二0班,要加油啊!」

龍飄飄作為場外的頭號啦啦隊,她擼起袖子,嘶聲裂肺地大聲吶喊著。

看見班主任帶頭吶喊,高二0班其他啦啦隊員一個個也不再矜持,開始瘋狂地吶喊。

尤其是沙沫,她還特意在學校對面的廣告裝潢店里,制作了一幅巨大的雞血加油牌。

加油牌上面,赫然寫著︰「誰敢高聲語?孔驚天上人」

大家都在私底下,竊竊私語,說她「搞個人崇拜」!

但是,小卷毛根本就不care。

按她的原話,就是︰「個人崇拜怎麼了?我的同桌,我驕傲!我就要搞個人崇拜!氣死你們這群烏龜王八蛋!」

………

孔書成塞著鼻孔,樣子怪怪地歸位後,沖沙沫比了個心。

沙沫又是一聲刺破長空的尖叫。

下半場,比賽開打!

高二9班的黃平,依舊表現得像非洲雄獅般神勇。趁著周落霞不備,他很快又投中了一個三分,並且搶下了籃板。負責貼身防守他的鬼腳七,因為腳踝有傷,明顯跟不上節奏了。

擒賊先擒王。

孔書成見勢不妙,迅速來到鬼腳七身邊,沖他試了個眼神︰「這個黃黑子,就交給我吧!」

鬼腳七看了看滿臉通紅的孔書成,猛然又想起剛才他那一記原地垂直起跳抓籃筐,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于是重重地點了點頭︰「阿成,黃黑子是左撇子,你一定要注意他的變向。尤其是,不要讓他走底線,他的0度角投射很有兩把刷子。」

「嗯,你放心吧,今天不要拼太猛,後面還有決賽。黃黑子的表演,到此結束!」

說著,孔書成就開始重點防守黃平。

「………???」沒人翻譯的黃平,預感到是句粗話,于是回懟一句︰「F**K。」

說著,他立刻一個後手運球,變相突破,直接下底線。

孔書成沒有吃他的虛晃,只是跟著他一起下了底線。

黃平屏住一口氣,身體高高躍起,一個標準的喬丹式後仰投………

籃球剛剛離手,只見一道黑影拔地而起。

黃平還沒有看清楚怎麼一回事,孔書成已經將那個正在呈上升趨勢的籃球摘走了。就像是,摘走了一盞緩緩升起的孔明燈一般。

所有人︰「………」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暫停了。

場內場外,全部人都懵逼了。

孔書成剛才那一記旱地拔蔥,上帝之手,簡直如夢如幻,超出了所有人的視覺接受度。

剛才,他的垂直起跳,目測已經超過了120厘米。盡管,目前垂直起跳的世界紀錄是162厘米,是由美國一位23歲的名叫Christopher Spell創造的,但是大部分運動員的垂直起跳水平,都很難突破一米。

孔書成身高186,加上他的臂長,再加上如此驚艷的垂直起跳,難怪連黃平自己都看傻了。

黃平︰「………」

他整個人都懵在原地。

當孔書成摘下那個球後,足足過了五六秒鐘,他都一直愣在了原地。

他的腦海里,閃過了一萬只草泥馬;

他的腦海里,閃過了十萬個為什麼;

他的腦海里,閃過了黃種人的最高彈跳紀錄;

………

但是,你懵你的,小孔同學已經沒空陪你一起去看流星雨了。

換句話說,孔書成沒有再給黃平機會了。

接下來的時間,黃平在場上賴以生存的0度角遠投,屢屢被孔書成摘下………

場下,一次次爆發著歇斯底里地尖叫和吶喊聲………

漸漸地。

黃平控球也出現了失誤,甚至當他帶球到底線的時候,手腳都開始有些微微顫抖了。

投?還是不投?

投的話,會被Super Kong摘下滿天星!

不投的話,也沒人能夠接應他的底線球!

一次次猶豫,再次讓黃平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當黃平在場上的自信心受到了空前打壓之後,高二9班的隊員們,一個個也都亂了陣腳。孔書成這一招「擒賊先擒王」,的確效果顯著。

相反的是,高二0班的隊員們,雖然有傷在身,但卻越打越有耐心。大家只要一拿到球,也不會著急突破了,他們都會下意識地抬頭看一看………呃,孔隊長在那里呢?

只要孔隊長拿到球,那就意味著能夠轉化為進球;

只要孔隊長拿球,那就意味著連黃平都不敢盯防;

所以,孔隊長就是高二0班的進球保障;

孔隊長,就是高二0班的中華老字號!

雖然大家不知道,中場休息的短短幾分鐘之內,孔隊長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為什麼會臉紅?

他為什麼會流鼻血?

他為什麼會呼吸急促?

他為什麼會,不停地嚼著口香糖,一言不發?

………

但是,這一切,已經不再重要了!

因為,比賽,終于結束了!

最後的比分,定格在96:46

高二0班領先對手整整50分。

這絕對是一個虐天虐地虐空氣的分數!

僅僅只是孔書成一個人,在下半場,就砍了整整60分。

這場比賽,幾乎就是,他一個人的戰斗!

隨著裁判一聲哨響,場外所有的啦啦隊,都像打了雞血一般沖進場內,然後將孔書成拋向了空中………

………

夕陽下,失魂落魄的黃平,則一直呆呆地坐在場地中間。他張大了嘴,抬頭看著遠處火紅的太陽,不停地喃喃自語︰「hy………???」

這一刻,很少有人知道。這,其實是黃平在四中的最後一場比賽了。明天,他就要和父母一起,坐飛機回國了。

或許,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他很想在臨走的時候,將高二9班送去總決賽。但是,他猜中了故事的開頭,卻沒有猜中故事的結局。

故事的結局,是由孔書成改寫的。

許久許久,黃平終于從場地上站了起來,他月兌掉鞋子,將兩只臭烘烘的鞋子掛著脖子上,然後來到了孔書成身邊,再一次愣愣地看著孔書成。他的目光里,閃著光。

孔書成︰「………」

不知道黃平要做什麼。

突然!

黃平口袋里的手機音樂響了,他開始隨著音樂扭動著身體。原來,他在臨走之前,還有一個願望。他想單獨地給孔書成,跳一段非洲的特色舞蹈《Le Meir最好》。

在黃平的心中,孔書成就是「最好」的。

那一刻,不知為何,孔書成莫名的很感動!

雖然,比賽之前,他從沒有和黃平說過一句話。

但是,一場比賽,拉進了兩個人的心。

一顆,英雄惜英雄的心。

………

孔書成知道,下一場決賽,對陣的是高二1班。

他不可能在決賽中,收獲到這樣珍貴的友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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